现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二来就是要告诉朕,他的作为只是单纯的为了赚钱,好贴补书院的用度,把一切都摊开在朕的面前,不但透明,还显得他光明磊落,知道吗?他这次回来,就是你父皇我也不会再一脚一脚的踢他,满朝上下,再无一人胆敢小觑于他。蓝田侯,会真正成为大唐最顶层的贵族。”
李二说到这里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遗憾,如果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大唐百年的鼎盛亦可预期。
李恪犹豫半天才对李二说:“父皇,云侯这次盖房子,经过孩儿手的钱财超过了七万贯,孩儿盖房子的时候只花用了不足两万贯,其中给书院免费供应房子四十二套,还有五十一套房子,每套房子造价只有不到四百贯,这里还包括水泥窑的利润,如果去除,每套房子的造价只有不到三百贯,房子还没建,就收到了订购房子的款项达到一万贯,所以云侯把这些房子盖起来自己只花了一万八千贯钱。五十二套房子,最便宜的也买到一千贯钱,像那套听涛阁就卖到了四千贯,所以孩儿手里现在有七万贯,还有两万贯没有收回来。”
李二的茶杯抖了一下,茶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他做梦都想不到云烨只是在荒山僻壤建了一些房子,就会有如此大的收益,整个扬州一年的赋税也不过十万贯,这已经是少有的富庶之乡了。
只可惜,这些钱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刚刚打完仗,国库里空荡荡的可以跑马,就是他也有些眼红。
“统统上税了没有?”这是李二唯一可以过问的事情。
“上过了,每一笔交易成功,孩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税,长安县的税吏就一直跟着孩儿,云侯给孩儿说过,交易完成,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上税,要不然就会失去了挣钱的本意。”
“挣钱的本意?这是什么意思?”李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云烨为何把上税看的如此重要,长安的门阀谁不是千方百计的逃税,只有云烨把这件事看作了立身的根本。
李恪扭捏许久才对李二说:“父皇孩儿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听云侯说,等到有一天父皇也开始纳税了,他才会把其中的原因告诉孩儿,现在说对孩儿有害无益。”
“这小子现在到了那里?”李二问背后站里的侍卫。
第8节 人马两相知
玉山下的云庄每隔十天就会非常的热闹,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来这里赶集,云家也会在每旬的第一天,准许外乡人进入云家庄子交易。庄子中间的那条土路早就被水泥路面代替,为了方便乡民摆摊,云家特意把这条路修得非常宽阔。
初春的第一场小雨如丝,如雾,下的不急不慢,所谓吹面不寒杨柳风,沾衣欲湿杏花雨就是如此。天上的小雨浇不灭乡民的交易热情。除了云府门口没有摆摊的,剩下的街道就被摆摊的乡民占得满满的,卖肉的,卖布的,卖萝卜的,卖胡饼的,买小银饰的,有用驴子驮着一口袋粮食来粜卖的,也有牵着羊,带着鸡,拎着鸡蛋的云家庄户。
卖莲菜的早就不新鲜了,现在新鲜的是几个长安城里的大铺子摆下的摊子,廉价的首饰卖的最好,看着朴实的农户从怀里掏出还带着体温的铜钱送到掌柜的手里,胖胖的掌柜就笑眯眯的说声谢,顺了从摊子上拿起一个廉价的小挂件,和农户选购的首饰一起用小块的绸布包好,双手递给农户。
瞧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感受着手上铜钱的体温,胖掌柜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在云庄开一间铺子,这里的农户都买得起首饰,相必其他的东西在这里也会有人来买吧?再说了山上还住着几十家豪门呢,看看旁边同样忙碌的对手,暗暗下定了决心。他瞅着无数挑着担子卖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的货郎,见他们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围得严严实实的,心里就高兴,下次再开集市,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就应该成为自家的客人了吗。
粗壮的屠夫挥舞着手里的砍刀,重重的一刀就把两根猪大骨从中间劈开,用荷叶一包就顺手抛进农妇的竹篮,张开满是血渍油腻的大手向农妇叫唤:“三文钱,这大骨头给小子熬汤最好,那看俺这身板就是大骨头汤催出来的,这可是孙老神仙的不传秘技。”
“你就吹吧,云庄的集市才开了四个月,孙老神仙和云家侯爷都在边关,孙老神仙哪来的功夫教你。”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三文钱丢在屠夫的大手上,撇着嘴笑骂他胡咧咧。惹得其他等着买肉的人一阵笑话。
屠夫一句脏话就骂了出去,结果惹来无数回骂,闪避了两颗烂萝卜的袭击,笑着低下头继续卖自己案子上的猪肉。
挑着稠酒的小贩左等不见旺财,右等不见旺财,急得团团转,他特意留下了一盆稠酒,就是准备买给旺财的,谁知道往日只要自己把稠酒热上,闻着味就会跑出来的旺财,今天居然不见踪影。
用抹布擦擦手,小心的来到大门前给云府的护卫拱拱手打听旺财的下落。
“你把酒卖给别人吧,旺财病了,趴在马厩里不出来,也不知怎么了。”护卫忧心忡忡的对酒贩说。
听到护卫这么说,卖稠酒的很担心,想着旺财平日里的豪爽,急忙把热好的稠酒端过来,对护卫说:“这位兄弟,旺财病了,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这一盆子稠酒已经热好了,麻烦兄弟给旺财送过去,能喝了就喝两口,不能喝了倒掉就是,权当是俺对老主顾的一片心意。”
护卫听卖酒的如此说也不推辞,端起盆子就进了府。马棚里围着许多人,云家老奶奶也在马棚,坐在椅子上愁闷苦脸的看着躺在一层厚厚干草上的旺财,大丫,小丫,小东她们眼睛里含着泪,看着旺财不作声,一娘用手轻轻的给旺财抓痒痒,原来只要有人给它抓痒,它就半眯着眼睛非常的享受,如今却没有一点反应,看到它这个样子,一娘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旺财没毛病,除了吃的太肥,就没有什么大毛病,方圆几十离地的兽医被请了个遍,自打云烨走了以后,旺财就不太欢实,除了喜欢在院子里走两步,就剩下喝几口稠酒这唯一的享受了。
见到旺财不好好吃食,云家上下急得不行,在她们看来,旺财就不是一匹马,是这家里的一口子,没见旺财每个月拿着男丁的份例,活的和大爷一样。
云烨对旺财的感情整个云家那是有目共睹,其实旺财已经可以骑了,不走长途就没关系,可是云烨一次都没骑过,哪怕陪着旺财走路,也不骑,全家只有几个小丫头被云烨抱上去过,剩下的所有人,就没谁有胆子骑旺财,如果骑了,估计会被侯爷打断腿。
侯爷屋子里上百贯的玉雕,被旺财一尾巴扫到地上,摔成几瓣,侯爷不过罚旺财几天不准喝稠酒,有眼尖的还发现侯爷在晚上偷偷的给旺财送酒喝。
干草料旺财不喜欢,小丫她们就给旺财喂豆饼,甚至还有点心,家里做饭时,一娘总是不经意的把鲜绿鲜绿的菠菜,油菜多扒下来几片,说是有泥巴不干净,剥下来喂旺财,看得厨娘肝都疼,大冬天的谁家会把一整颗绿菜扒得只剩下菜心?王公大臣家里也不一定有天天吃绿菜的待遇。
云烨不在,旺财不喜欢动,马夫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旺财除了晒太阳就是晒太阳,吃得太好,又不活动,更加不要提干活,这样下去不长肉才是怪事,五个月的时间,旺财体重比以前多了一半。
护卫把稠酒端了进来,放在旺财的嘴前面,谁料旺财打个响鼻,又把头扭了过去。
“老身算是看出来了,这旺财就是想念烨哥儿了,自打烨儿出征,这旺财就没开心过一天,这牲畜都知道谁对它好,不枉烨儿把它当自家人看待。”说着老奶奶俯下身子,摸摸旺财的大头,又说:“烨儿马上就回来了,听说已经到了关内,你要好好的吃食,养得壮壮的才好见他。”
一阵清凉的风裹着如丝的小雨闯进了马棚,旺财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呼扇两下鼻煕,一骨碌站了起来,长嘶一声就要往外跑,马夫要拦,结果被旺财顶了一个跟头,出了马棚,旺财就直奔大门,到了街上撒开蹄子就跑,不知撞翻了多少摊子,摊贩们也只是咒骂两声,并不担心损失,云家会赔的。酒桶被踢成八瓣的卖酒人还伸着大拇指给云家护卫吹牛:“怎么样,我就知道旺财缺我的稠酒,这一盆子下去,这不是立马精神百倍,什么病都好了。”
云奶奶开始有些愕然,紧接着就对管家说:“侯爷回府了,清街,开大门,全家出迎!管家给少夫人通报一声。”
微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滑润润的非常舒适,云烨正在纵马狂奔,两年的时间早就把一个不会骑马的笨蛋,教导成马术高手,随着战马的奔腾,身体随着马的起伏,也上下摆动,挡雨的披风被风扯得笔直,最喜欢在湿润的土路上骑马,没有漫天的尘埃,只剩下快意,和豪迈。
孙思邈他们现在还没到泾阳,估计后天才能回来,过了黄河,云烨思归的念头就如火如荼,给李靖说一声就带着云家的护卫一路狂奔,六天的路两天赶完,过长安而不入,沿着护城河就一路直奔家中。
刚到牌坊,一匹或者一头肥壮的马就窜了过来。云烨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不由得大叫一声:“旺财,你怎么了?”
旺财一到云烨跟前就把大头往云烨脸上凑,还一个劲的用前蹄踹云烨胯下的战马,惹得这匹温顺的母马不停的后退,马是骑不成了,翻身下了马,搂着旺财先是一顿亲热,给他挠遍了全身的痒痒,旺财也不停的拿头顶云烨身上的铠甲,一人一马闹的十分欢畅。
云家的护卫则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满世界的人感到好奇,云家庄子哪来这么些人。老钱急匆匆的跑出来,看到十来个披着披风穿着战甲的人就知道是侯爷回来了,往前跑了两步,又扭身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老夫人,侯爷回来了,老夫人,侯爷真的回来了!”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街面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云家庄子老老少少一起涌出家门,来欢迎他们的家主,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