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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河边有盐矿,挖就是了。”
“屁话,老子知道河边有盐矿,那是毒盐,不能吃,吃了那盐,拉肚子都拉死了,更别说吃了那玩意全身会发紫。我说的是你袋子里的盐,比官盐都好,哪来的?”张诚双眼已经泛红,对云烨大声质问。
云烨对古人的,尝试精神佩服万分,吃盐没错,但你连盐矿中的硝,磷钾杂质一起吃就纯属找死了。吃了硝,或许还能挺一阵,吃多了磷钾全身不发紫才是怪事。在后世,云烨见过补钙,见过补铁,没见过补硝,磷钾的。
“张叔,那盐矿怎能就这吃,要粉碎,溶解,要过滤,要解析,最后结晶出来的才是人吃的盐,就像有些草药明明有毒,但经过某些特殊的加工,就变得没毒,还能治病。这盐也是如此,这世上万物都是为人准备的,只要找到正确,合适的方法,这天地万物都可为人所用,区区制盐法小道而已。”看着张诚满眼的圈圈,云烨就知道刚才的话白说了。
“这么说您知道怎么把能吃的盐从毒盐中取出来?”不傻嘛,会总结,能问重点还没被忽悠晕。
“不是告诉你,小道而已嘛”没必要折腾了老实人,云烨直接给了确切答案。努力装出一副高人的形态。
不论前世今生,对他人有益的人,或者说能给别人带来好处的人,最容易融入人群,并被他们接纳。云烨当务之急是加入唐王朝这个大家庭,取得户籍,成为伟大的封建主义王朝的一块砖石,反正千年后的自己也是一块砖,在那当砖还不是一样。
张诚满脸喜色,想张口,却又住嘴,脸憋得通红,急得直搓手。在云烨面前来回踱步,像拉磨的老驴。低微的身份制约了想知道秘方的激情。他给不了云烨任何承诺,化废为宝的点金手段这里面有太多的利益,绝不是自己小小队率能参与的。云烨是隐士高徒,只显露一角,已让人惊为天人,要是全露出来,得多大学问。
“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不配知晓秘方,求公子可怜我等困苦,容在下,向校尉大人禀报此事,公子必得朝廷表彰,公子善行也将传扬天下。”
“张叔,你们吃的盐是什么样子的?”
张诚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一枚核桃大小的黄褐色晶体出现面前,云烨拿起来尝一下,除啦咸以外,还有各种怪味简直让他欲仙欲死,拿起水葫芦,狠狠地漱口数遍,怪味才淡下来。
“这是盐吗,这是毒药。”说完,随手就扔了出去。刚出手,眼巴巴看着云烨手中盐块的张诚就闪电般的又捞回来。用布包好,塞回怀里。眼神有些伤感,惨笑着指一指周围听他们谈话的众人。
“大少爷,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从小锦衣玉食地,两手不沾阳春水,除了做学问,其它不顾不问,哪怕现在落啦难,也有祖宗留下的法子活命,照样活的滋润。看公子一表人才,人聪敏,又懂人情世故,过两年长大了,锦衣玉食对你来说就跟长在身上一样,拿都拿不走,这就是命啊!我们不一样,爷娘只教会我们从土里刨食,就没教会别的,你随手扔掉的盐块是我砍拉两个叛匪,校尉大人特地赏赐的。你问问他们,见过大块盐的有几个。”为灾祸对边的几个汉子齐齐摇头,俩妇人也窘迫地低下头。
“不是已贞观年间了吗,日子怎么还过的这吗苦?”
“公子有所不知,这天下刚太平而已,没了兵灾,平日里野菜加粮食也能混个半饱罢了,前些年,盐虽然贵,偶尔也能称上个几两,但这几年突厥人年年犯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商道断了,山东的盐运不进来,草原上的盐池又没办法采盐。我左武卫驻防陇右已经三年了,年年作战,军中缺盐,以醋布佐料,军士身体一年亏似一年,大将军明知突厥人从延川回草原,士卒身乏体弱只堪守城无力追击,听说大将军气的折断宝刀发誓,一定要将突厥人斩尽杀绝。公子身藏绝技,一旦施展,军中不再缺盐,待我等养精蓄锐后,斩尽突厥狗不在话下。”
先不理会张诚的蛊惑性语言,粗人用计用的直爽可爱,方法是一定要交代的,可交给谁怎么交这可是大学问。张诚上司的上司叫程处默,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大儿子,现任兰州折冲校尉,标准的官二代,为人豪爽讲义气,年方十八岁便随父亲征战沙场多年,是纨绔中的极品。通过他,献制盐之法,也算是一条终南捷径,更重要的是传说老程活过了百岁,大唐的常青树啊,不管了,先抱一粗腿再说。
遂站起来,端端正正地向张诚和大伙行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云烨今日听张叔教诲,必将铭记在心不敢稍忘。”不是他要掉书袋,而是真的尊敬,抛掉程大将军发誓那段,其它的话的却让他震惊,天哪,贞观盛世原来是这个样子,兵灾,饥饿,无处不在,张诚他们的要求如此之低,只要不打仗,能喂饱肚子,就值得拿命来来填。像我这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低素质群众有什么资格在他们面前充大头?大少爷?笑话!
“轰”的一声,那些汉子齐齐闪到一边,张诚手摇的风车一样:“我们这些下苦人能有什么教导公子的,只是随口瞎咧咧罢了。公子是有大本事的人,将来定能出将入相的,能和公子相处已是大福分啦。”
看来读书人对它们有着太大压力,据史料记载,唐初,天下士子只占人口比例千分之一二。学问从来就不是平民小户所能奢望的,豪门大族把持着知识的大门。在这普遍未开化的年代,学问的拥有者就有了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而且就是这些渴望得到知识的普通人自发的抬高他们的地位,从张诚对云烨的称呼就可见一斑,小子,臭小子,云郎君,公子,一步步随着他对云烨的了解而一次次的拔高称呼。出将入相?他们还真敢想,云烨暗自发笑,有连字都认不全的将相吗?贞观年间是牛人满世界的时代,就自己这官场小白,遇到李二,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那纯属找死,被人买了还帮人数钱这是必然。商人?连绸缎都不能穿的下等人士,在封建王朝,钱多了不是福,是一头待宰的肥猪而已。
第5节 拔一毛利天下
云烨在低头沉思,四周的汉子都眼巴巴地等他的决定,毕竟这是一个重大的事。想想就明白,能凭空弄出盐的秘方,谁不看得更命似的,岂能轻轻松松就告诉他人?
等了很久云烨仍旧未能作主决断,张诚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便知道自己的要求强人所难了,一咬牙,就要说此事作罢,不能让云公子对不起祖宗云云。
还未等张口,就见云烨抬起头,看看四周那些迫切的眼神淡然一笑:“云烨从未想过区区食盐对你们,对大唐是如此重要,以前总觉得不过一种佐料而已,有它无它对天下损害不大,只影响口腹之欲罢了,现在惊觉盐的损益竟关乎生死。大唐盛衰,拔一毛而利天下在下何乐而不为?”
“公子,您答应了。”张诚满脸惊喜,扑身就拜,一时间,满场只云烨站立,其余诸人尽皆下拜。
“张叔,这是做什么,你们想学,我教会大家就是,又不是有多难。张叔,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臭小子,云哥儿,什么公子,少爷的别弄到恶心到大伙,我也不自在。能在最倒霉的时候遇到各位叔伯兄弟,是我的造化,要不然早被狼吃了,还什么公子,少爷的。”
话说开了,气氛也就活跃,一个个稀罕的摸摸云烨的头,揪揪他的脸,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上全是敬意。云烨的心情也刹那间开朗起来。
张诚在得到确切的允诺后,急不可耐的催云烨写制盐所需的各种工具材料。没纸笔,他急得团团转,俩妇人也满脸急惶之色,众兵役各个捶胸顿足,一个劲埋怨出来怎么不带笔墨。赶紧拉住要在身上放血张诚,取过他的匕首,吩咐辅兵找两块木板,用匕首在两条木板刻下字,尽管七扭八歪,张诚却跟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拿兜裆布,不,是麻布仔细包好。两个全副武装的辅兵背着木板骑着马,窜向兰州城。当然,也带走了一半盐当证据。
“张叔晚上骑马太危险,这事不急,反正我答应了,明日再送也不迟。”云烨对张诚的急迫很不理解。
“你知道啥,早一天制出盐,大军便多一分战力。突厥人又进关了,不能眼看着这些杂碎张狂。总有一天,我们要把这些突厥人杀个干净。靠醋布做吃食,这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醋布,这是什么东西?能吃?”
旁边辅兵赶紧抽出一条醋布递给云烨,四指宽的布条,硬梆梆的,就像晒干的海带,黑乎乎地散发着发馊的酸味。天哪,云烨发出一声惨号,这人得口粗到什么地步才能吃下这东西煮的饭菜?难怪张诚见自己往厚里用盐,会气成那样,听自己答应教他们制盐会高兴地哭。一条硬汉哭的像月子里的娃娃,还不能圈劝,谁劝揍谁。也罢,制盐就制盐,能帮到他们总是好事。云烨长长打拉一个哈欠,这一月来的疲惫仿佛一下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身下铺着厚厚的毯子,靠着火堆,听俩妇人叽叽喳喳的笑着给自己改衣服,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涌满全身,靠着旺财沉沉睡去。
在太阳即将露头的时候,习惯性的醒来,昨夜的一场酣睡彻底赶走了疲倦。长长地伸个懒腰,听到骨节在嘎巴嘎巴作响,看来还能长个。否则,一米六的身高会让云烨郁闷到死。张诚似乎一夜没睡,站在路旁像望夫石一样盯着兰州方向。两妇人正在熬粥,见云烨醒了,围着兜裆布在那伸懒腰,捂着嘴偷笑,云烨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跑光了,连忙捂着下体,尴尬地嘿嘿笑。年纪稍大的妇人拿着几件衣服笑着走过来,“还害羞呢,奴家第一个孩儿如果长成,比公子还大些,小郎君,试试衣服,如果不合身,奴家再改改。”
“多谢两位姐姐,辛苦了。”
“谢什么,女人没用,只能缝缝补补,这是奴家本分。”
云烨在和一堆衣服较紧,裤子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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