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也没有胭脂气,看来是几个孩子听错了,把酒楼听成了青楼。”
那日暮很狗腿的点头,认为姐姐说的没错,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看女儿,却听辛月咬着牙说:“你真的很美吗?难道我就是个丑八怪?”
辛月一向都是小心眼,那日暮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快走几步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这时候的辛月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没工夫找那日暮的晦气,今天的天气好,库房里的皮衣都要拿出来晒一下,免得受潮,有些铜钱也生了绿锈,在药水里泡一下也是必须做的,找丫鬟把银饼子也该用刷子好好刷刷,黑不溜秋的看着就不舒坦。
内院是她的天下,她一直很享受当主宰的感觉,一屋子女人,除了老奶奶,剩下的都不得靠自己管理?润娘的嫁妆里的那些蜀绣都该见见光了,晒红妆吗,今天看起来是个好日子,将来家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出嫁了,院子也该空了,花园太小,没有郡主家的大,都种满了花,虽说五颜六色的好看,香水也是家里的大进项,可这里是家,不是作坊,再有些年夫君也该升一升了,郡公就不指望了,做个县公还是很有可能的,花园子必须要修,水池子,锦鲤,刻几个兽头挂泉眼上,看着都气派,不像现在,到处是蜜蜂飞来飞去的招人厌。
见奶奶进了佛堂,小的被乳娘带上了树屋,辛月开始趾高气扬的在院子里发号施令,账房带着几个库管进进出出的搬钱,调配药水,丫鬟们把家里收起来的冬衣全部拿出来,挂在绳子上拿藤条拍子抽,自己坐在摇椅上喝着茶,东看看,西看看,不让小丫他们进来,只要那几个调皮蛋进来,家里就别想干成什么事。
姑姑婶婶姐姐们把自己房里的东西也拿出来,在自己丫鬟的帮助下一样样整理好晒一晒,然后再收回去,打麻将才是一天里最重要的事情。
内院就一个外人,那就是称心,院子里的女人没人拿他当男人看,再说了,他也不是男人,一天到晚穿的花花绿绿,拈着兰花指绣花,见了鬼了,满院子的女人没一个比他绣的好看,夫君说过,这世上各行最出类拔萃的都是男人,最好的厨子是男人,最好的裁缝是男人,胭脂花粉做的最好的还是男人,女人就剩下生孩子这一个用处了,自家夫君就是,做饭,缝衣,样样精通,样样都是好手,要嘛不干,干起来自己这些女人拍马都赶不上。
慵懒的呻吟一声,嫁给夫君这样的男人真不知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只要在家,自己就懒懒的一点都不想动弹,家业一点点变得壮大,孩子也在一天天长高,昨天已经能完整的喊自己娘了,想起这些,心里就舒坦,最好这样的日子永远没个尽头。
希帕蒂亚来了,辛月的好梦就醒了,看到希帕蒂亚那副精致的面容,亚麻色的头发,猫眼石一样的眼睛,玲珑有致的身材,辛月怎么看怎么讨厌,屁股那么大,还那么圆,胸口堆起老高,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实在是不知羞耻。
“云侯答应给我一栋小楼,我是来接受的,对了,还有,马车我也很需要,就请他一起给我置办好,我要的小楼必须能住得下我们所有的人,仆人就不需要了,但是我小楼里的蔬菜米粮的采购必须由你们负责,我喜欢清静,除了云侯,你们其他的人就不要来打扰我了。我需要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否则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希帕蒂亚的话说的很直接,既然云烨看中自己的学识,那么给自己提供一些必要的便利,这是天经地义的,其他人的想法无关紧要,自己委屈了这么久,也该扬眉吐气一下。
辛月的脸黑的像木炭,口中没有说其他的,但是心里却在咆哮:“凭什么,就凭你磨盘一样的屁股?我才是家里的正妻,你一个歌妓在我家里就敢颐指气使的命令我?”
喝了一口茶压下了怒火,对希帕蒂亚说:“这些事情拙夫还没有对我说起过,至于怎么办需要我丈夫睡醒之后才能决定。”
“天啊,作为一个学者,怎么能够如此的扼杀自己的生命,把宝贵的时间用在过多的睡眠上,这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任。”
辛月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说我夫君,你一个胡女,大鸣大放的白日登门,已是不知羞耻,居然敢在我的家里说这些混账话,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立刻就有五大三粗的老妈子准备把希帕蒂亚扔出去,被她的随从给拦住了,希帕蒂亚稍微回想一下前因后果,立刻就知道哪里出错了,推开那些随从,对辛月说:“夫人,原谅我的冒昧,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可不是什么歌妓,我是书院的客座教授,刚才跟您说的那些要求可是我的薪水哟。
另外,我还是皇帝陛下邀请的观礼嘉宾,我叫希帕蒂亚,来自遥远的埃及。”
辛月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确是这样,长安城里没有那个胡姬感这样对一个诰命夫人说话,敢这么说的,除非她是重要的客人。
让老妈子退下,辛月站起来对希帕蒂亚施礼说:“刚才是我鲁莽了,没想到您是重要的客人,拙夫没有对我说明,还请不要见怪。”
希帕蒂亚捂着嘴笑了,拉着辛月的手说:“美丽的夫人,您是我进入唐国之后见到的最美丽的人,您应该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而我,希帕蒂亚,在两百年前就已经嫁给了真理,八代希帕蒂亚没有一个结婚的,我们只是对学问感性趣,男人对我们来说,不是必需品,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爱上侯爵,我对他脑子里的学识,比对他本人更感兴趣。”
辛月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这个女人是不嫁人的,那么,对自己就没有威胁,书院的老师都是大学问人,夫君对他们每个人都很尊敬,这个胡子女人既然能当书院的教授,就一定有两把刷子,对于学问,大唐从来都是尊敬的,不管你的屁股大不大。
告了一声罪,回到卧房,见丈夫睁开眼睛看房顶似乎刚刚醒过来,才要告诉他有客人来访,却被云烨拽到床上,三两下就把胸围子给解开了,刚睡醒的男人火气总是很大。
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使坏,嘴里却说:“有一个胡子女人找你,来讨债的。”对于丈夫的表现辛月很满意,现在猴急,就说明昨晚没有胡来,是真的喝了一晚上的酒。
“晦气,那个臭女人怎么偏偏这时候来,晚点来会死啊。”云烨嘴里嘀咕着,把头从妻子的胸前抬起来,气急败坏的整理好衣服,准备去见希帕蒂亚。
辛月系好胸围子,笑嘻嘻的说:“还是外面的女人会勾引人,让夫君火气这么大,现在可不放心让你和那个大屁股女人在一起。”
“如果她不叫希帕蒂亚,我说不定会有兴趣,但是叫了这个名字,这个女人和男人就没了区别,说实话我更担心你和她在一起,这种控制欲望强烈的女人,说不定对女人的兴趣,要比对男人还要大。”
“夫君胡说那吧,哪有女人会喜欢女人的。”辛月不认为这种事情会发生。
“看看称心就知道,有些男人会喜欢男人,凭什么就不会有女人喜欢女人,你是少见多怪了,总之以后离她远点,我发现她对自己的婢女不是一般的好。”
辛月打个冷战,努力的把一些龌龊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紧紧跟在云烨后面去前厅见那个胡子女人。
第9节 大门难进
希帕蒂亚对贵族房间的布置很感兴趣,待在大厅里等待的时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开始苦涩的味道她并不喜欢,可是茶叶的回甘,却让她有些欢喜。
端着茶碗在厅堂里转悠,中堂上那一幅巨大的猛虎上山图,最是引人注目,这是离石先生画的,祝贺云烨平安归来,但愿他将来走上坡路。
其实上山虎云烨不喜欢,肚子鼓鼓的没一点凶恶的气势,不如下山虎饿着肚子四处觅食目露凶光,择人而噬的兽中之王气派。
没画成猫就不错了,这是离石的原话,肉不拉几的性子,拿在手里搓几下一会像猪,一会像狗,一会居然像毒蛇,最后总能搓出一个带笑脸的四不像,为了画好老虎,离石可是跑到山里抓了好几头老虎,大老虎野性难驯,被他做了虎皮褥子,两只小老虎如今养在家里说是给自己的孩子当宠物。
东方写实的画派,让希帕蒂亚大为赞赏,现在的埃及,偶尔还有几场人兽大战,奴隶贩子们为了赚钱,把这种古老的艺术形式加工了一下,变成女人斗兽,谁家有不要的女奴,或者被捉奸在床的女人,就会被送进去,特意穿上女式铠甲,拿着刀剑,只要把斗兽场里的狮子干掉,就能活下来,还能有好大的一笔钱。
奴隶贩子们都是很守信用的人,说给钱就给钱,绝对不会赖账,不过从来没有那个人领到过这笔钱,倒是狮子每回都悠闲地从嘴里吐出骨头,打个饱嗝,继续等待下一个猛士的到来……
希帕蒂亚如果不来东方,很有可能需要去和狮子打架,所以现在看到威风凛凛的老虎,总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云烨桌案上的毛笔是她的大敌,她不管怎么努力都写不出漂亮的方块字,所以希帕蒂亚的鹅毛笔就成了她唯一的书写方式,不过云烨的笔筒里还有几只削得很尖的木棍,拿起来,在铺好的生宣上写了几笔,不好用,很容易捅破纸张,摇摇头,又放了下来。
书架上的书,对她来说用处并不大,满篇艰涩古怪的文字,还不是才能流利谈话的希帕蒂亚能够理解的,所以,她强忍着不去看。
“有些书你还是能看懂的,就像我可以看懂你们祖师的手稿一样,数学有很强的规律性,更多的是在考验我们的逻辑思维能力,而不是文字识别能力,给你一张切割图,相信你能自己推导出答案和规律,等你到书院,图书馆里有很多你可以看的书,现在不着急,不过,这套《算数初阶》是我写的,你可以拿去看一下,对书院的学生水平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便于你教学之用。”
云烨走到书架上,取下两本书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