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子,那个臭女人算是发财了,她如果把价格定得高高的,岂不是会一夜暴富?”
“你怎么还在想这事情,她活腻味了才会那么干,真要这么干,她在长安连一天都待不下去,做人还没个底线了,告诉你,不管人家捐赠了什么,到时候起拍的价格统统都是一贯钱,如果你想多捐一些,就多出些价,如果不想多捐,就出一贯钱,不过这么干,那个女人明天就会羞臊的自杀,总之希帕蒂亚这回收到的钱财绝对不会少于一千贯,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
李泰烦躁的把云烨桌子上的沙漏翻过来覆过去的倒腾个不停,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对云烨说:“我今晚就派遣侍卫把这些东西从她那里偷过来,等她发现东西没了,明天就会哭着喊着来求我们帮她找回东西,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捏扁搓圆?”
“呀,青雀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那个女人傻了才会把这些东西放进自己住的地方,书院有的是极度安全的地方,比如那片树林迷宫里,晚上正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觅食的好时候,现在我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前几天进去查看了一下我藏起来的玉牌,一会的功夫就遇见了两条蛇,七八只大蜘蛛,还有很长的蜈蚣,蚂蚁窝现在快一人高了,你爹还弄走了好些,树梢子上的马蜂窝挂在树枝上像是挂满了果子,嗡嗡嗡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书院里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那里,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还都是铁柜子,据说是公输家的新发明,老头子这两年就在搞这玩意,看样子出成果了,看见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估计都是有密码的,谁能拿出来啊。”
李泰躺在椅子上不出声,那里面的情形他是最清楚的,那种铁柜子最多的地方不是书院,而是皇宫里,而且以他管辖的武德殿最多,不知道密码,就是折腾一天都不一定能蒙准。进入书院迷林,必须穿上铁罐子一样的衣服,戴上铁手套,最要命的必须在自己的脚上涂上蚂蚁王后的分泌物,要不然,就算是进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自己进去没问题,但是如果这样做,李泰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李承乾终于成功的把两个半球合在了一起,拿旁边的小风箱用力的把空气抽了出来,自己用尽力气也拽不开,打开气阀,铁球立刻就掉在地上成了两半,然后再合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饭送来了,是洪城亲自送来的,听到太子,魏王要在书院吃饭,他可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厨子做好,自己亲自送过来,当然,在这之前,三份饭,每一份他都舀出来一点尝过,这才敢送过来。
饭菜很简单,和其他书院学生吃的都是一样的,一人一份盖浇饭,云烨的是青椒肉丝,李泰的是土豆红烧肉,李承乾的是带汤汁的红烧排骨,一人一碗汤,半只香瓜,就是全部内容,对于这种饭食,李家兄弟二人很是习惯,洗了手,就坐在桌子前面一手筷子,一手勺子开始进餐。
站在旁边伺候的洪城还在他们吃饭的间隙不停地汇报希帕蒂亚的行踪:“王爷,希帕蒂亚先生穿着铁甲衣去了迷林,进去了顿饭的功夫,如今,正在书院先生饭堂邀请那些妇人们用餐,和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没有谁特殊,也没有例外,李纲先生也被请了去,老先生硬是自己付了钱才进餐的。”
“那当然,老先生才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假公济私,拿书院的钱粮来给自己捞好处。”
“不是的,王爷,老先生说希帕蒂亚先生是为了研究学问,邀请来的人都是书院的客人,所以他老人家请所有的外来人吃饭,就是仆役们的饭食他也请了,还都是一模一样的。有些妇人担心这样不分尊卑的不太好,老先生就说,到了书院,就是陛下以前来的时候,吃的也是这些,书院没有什么身份上的讲究,只要是咱大唐的人,进来了都会一视同仁。”
云烨,李承乾偷偷发笑,李泰的心里从来到书院到现在就没有舒坦过,以前他最喜欢书院的氛围,拿一卷书,随便找个草坪躺下,翻几页书,打一会盹,吹吹凉风,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如果有兴致,就去球场踢两脚球,脑子里什么烦人的事情都没有,想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他把书院视为自己心灵的休憩地,自从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来了之后,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烨子,我会抓紧准备实验的事情,到时候把长安城里勋贵大家全部请来,让他们开开眼界,顺便知道一下我李泰绝不是浪得虚名。”
云烨,李承乾闷头往嘴里刨饭,只是各自伸出一个大拇指表示支持,李泰见这两个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只好低下头开始吃饭。
冰凉的醪糟汤下肚,刚起来的汗一下子就被让全身粘糊糊的难受,大夏天的,谁去黄鼠家的澡堂子找难受,好不容易见到三位大贵人过来,黄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三位贵人端着自己的木盆,穿着短裤下到了河里,这得过去伺候着,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黄鼠,过些日子叫你肥猪算了,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半点黄鼠的影子,肚子撅起来了,屁股跟他娘的磨盘一样,还能打洞么?”
“王爷,这您可怪不到小的,现如今国泰民安的,小的又不敢去做以前的旧营生,书院里的活计也变得轻松了,没有多少事情找小的干,这要是再肥不起来,那就是小的不是了,您试试,这是小的闺女,做的香胰子,擦在身上滑溜溜的,洗一遍澡全身都舒坦。”
云烨接过来看了一眼,什么啊,就是给肥皂里加了一些劣质香水,不过,里面好像还加了别的,涂在身上的确清爽,仔细闻了闻,才发现是薄荷。
“黄鼠,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我记得关中没有这东西。”
“侯爷,您是贵人,怎么会认识这东西,小的祖籍陇右,这是山里的草薄荷,去年小的去祭祖,见坟堆边上长满了这种东西,就装在花盆子里带回来一些,没成想,到了今年,就引成了好大一片,乡下人都叫草薄荷,闺女喜欢这股子凉凉的味道,就碾碎了加进肥皂里,效果还不错,书院里好些贵人都喜欢,尤其是希帕蒂亚先生买回去了好多,一会您洗完了,小的给三位贵人都包上些,贱东西,就是用这东西洗过澡之后,身上不长痱子,小孩儿用起来最好。”
李泰拿过来狠狠地在毛巾上打出泡沫,拿着毛巾在全身擦了一遍,惊讶地对李承乾说:“大哥,这东西还真的不错,小象儿用起来一定很好,象儿长得肥胖,全身都是褶子,用这东西洗澡的确不错。”
第5节 月明自是故人来
在长河里涤身,洗去的不知是尘垢,还有心里的灰尘,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然尘埃。
托钵僧神秀的这段揭语在云烨少年时期是不屑一顾的,总认为神秀是一个失败者,比不上慧能的本事,人家都说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样超牛的解释自己偷懒的原因,实在是让人仰望。
弘忍和尚云烨见过,但是没见着他那两个厉害的弟子,或许这个时候他们并不出名吧,不知为什,洗个澡都能想到弘忍这个老和尚,云烨有些想笑,当初云烨没有答应那个看起来落魄,实际上豪奢无比的道信和尚向皇帝进言,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是这个弘忍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的眼神很深邃,云烨把自己看不明白的眼神统统称之为深邃,实在是这种眼神和白痴的眼神没有多少区别,你都万事皆空了,还紧紧攥着钱财不肯撒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些高僧,或者你看的比我远,现在你好歹先把没用的钱拿出来救一下自己也好,真是不知所谓啊。
“烨子,你在想什么?”李泰把云烨掉到河里的毛巾捞起来甩给他问道。'。。'
“没什么,忽然没理由的想起一个和尚,就是那个弘忍和尚,刚才看着河水,不知为何就想起他从我家出去的时候看我的那一眼。”
“烨子,你对佛门有歉疚?”李承乾坐在河底的软沙子上,只露出一个脑袋问云烨。
“没有,我这人很少有歉疚这种感情,上一次出现还是看着我儿子觉得没好好陪他,心里才生出来的这种感觉,对于一个贪财的和尚不至于。”
“你知不知道,新钱出来之后,受创最严重的其实就是豪门和佛家,当然,道家也会受到影响,只是多与少罢了,这个世界就要慢慢走近他本来的轨迹,就算一时间还原不了本来面目,一直在靠近也是好的。
自从我们对佛门道观征税以来,关中的田土,第一次出现了增长,寺庙道观把他们种不了的田地卖给了官府,州县官府手里的土地终于有了一些富余,我父皇为此在皇宫喝的敏酊大醉。”
“不说了,我们不说这些,不是早就说好了我们现在只关心农稼,其余的万事不问,我刚才就是无聊才想起来一个和尚,说不定是这家伙对我使了什么妖法,明日就找他们的死对头道士,帮我好好看看,驱驱邪。”
云烨说完就一头钻进水里,潜泳了好一段距离才露头,太阳完全下山了,这必须抓紧上岸,要不然蚊子一会儿就会把三个人的血吸光。
李泰不回皇宫去,溜达着就回到自己在书院里的房子,还是那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的陈设都没变多少,这是他吩咐的,不许任何人动这间屋子。
王子多少都有些怪癖,以前云烨接触的王子,不是喜欢变成蛤蟆,要么就是喜欢偷吻睡着女人的变态,李泰有一点轻微的恋物癖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李承乾也回到自己的别墅里去了,只有刘进宝带着三个家将护卫在自己身边,玉山夜晚的风清凉如水,云烨没有骑旺财,就让它在自己身后跟着,今天想到和尚是一种警兆,云烨对与自己的这种感觉有很深的认知,上一回在皇宫就出现了一次,如果不是那种刹那间的警觉,让自己知道了李二在隔墙偷听,说不定就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从而让李二对自己有其他的看法,而不是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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