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让我来说,你看是不是对了你的心思。”
胡顺官站起身来,在房里踱着步子,每一步都叙述着言有意肚子里的小算盘,“你先以高价为诱饵炒黄了程当家同漕帮的买卖,等程当家回过头来找你的时候,你并不急于同他谈生意。你放着他,冷着他,让他自己心里先没底。等你以为时机成熟之时,再压低价格顶下他的丰盛行。届时,即便他不想卖给你,也不好再回头找漕帮——我说得可对?”
他一步步踩在了言有意的心里,一句句说得全是他的盘算。
“没想到,东家,你跟我存着同样的心思啊!”
“我呸!”口水直接啐上他的脸,粗人就是粗人,当粗则粗。
胡顺官虽升了东家,多年的积习却难以改变,遇到心上不舒服,一着急起来粗口就使上了。
“你自以为这买卖做得便宜,你可知道这事一旦经程当家的说出去,以后我们还能跟谁做买卖?阜康的声誉就这么被你给败了,你倒是帮我省了些买下丰盛行的钱,可买回我阜康的好名声,得花多少银子,多少心血你算过没有?更何况你得罪的还是漕帮!”
被他数落了一通,言有意耷拉着脑袋给自己被骂找借口:“东家,你是不想惹阿四生气对不对?所以才这么说的。”
“你胡扯什么?”胡顺官的双颊“刷”的一下绯红,他打死也不承认言有意说出了一点点他的心思,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不不!他不是因为阿四才不与漕帮为敌,他如此行事,自然有他的理由,“如今陆地上不太平,很多货物钱粮的运输都靠水路。漕帮执掌水路多年,阿四更是打通了漕帮水路上的运输,让诸多水路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有了这张网她能买到东西南北很多我们想要而拿不到的货。得罪了漕帮,不仅日后阜康想拓展生意找不到帮手,怕是连普通的两地运输都困难。”
“那我不做也做了,现在该怎么办?我去漕帮负荆请罪?”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成大业,言有意豁出去了。等他成了天下巨富,他要狂骂下面的人,把今日的本钱全都如数讨回来。
正好,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去找阿四,他欠她的一句道歉,他该还给她的。
“这事你自当去道歉,可不是现在。”
换身衣裳,胡顺官亲自前往。
—上部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