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舍。
我还在街上看到了英国人的军队,他们穿红军服,带黑色大船帽,可是下身却穿裙子,裙子只到膝盖的位置,大约是天气太炎热的关系,所以他们改了制服的式样。
我骑在骆驼上,正四处看的起劲,特卢古却忽然拉着骆驼往回走。
“怎么了?”我问他。
“先生,有不可接触者路过,我们避一下,您听,他们在敲锣了。”
原来除了四种种姓外,还有最低贱的无种姓者,他们清扫粪便,处理动物尸体。为了不污染高种姓的眼睛,他只在夜间出没,如果白天出没,就会一路上敲锣,人们听到后会躲起来,防止看到他们,甚至他们经过后,还会泼水清洗街道。
初到印度的日子里,我看什么都很稀奇,但时间长了,我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甚至还学会了一点当地的语言。每隔几天,我就去通商口岸打听爱德华的消息,但都无功而返,我还特意坐船离开加尔各答,前往其他港口城市,却也完全没有他的消息。我不甘心放弃,只好耐下心来慢慢打听。
教区里有很多军官和商人的房子,他们的妻女跟随他们远渡重洋来到印度生活,因为远在他乡,这些人的关系非常亲密,经常结伴来教堂做祷告。
只是我突然收到了很多家庭发来的请柬,邀请我去他们家里做客。作为一个刚到这里的人,我受到了异常热情的礼遇,这让我受宠若惊。直到有一天科尔牧师笑着对我说:“附近的年轻小姐和她们的母亲们都快为你打起来了,小伙子,你得躲着点,省的她们争不过,把你撕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成了香饽饽,作为一个绅士阶层的未婚牧师,商人们的女儿的确会为我打破头。每天早上,都有许多年轻女士聚集在我身边,请我为她们祷祝,这种被团团包围的情况简直让我哭笑不得。甚至又一次,她们真的在教堂大殿中央为我吵了起来,直到科尔牧师严厉的呵斥了她们才总算让我摆脱了困境。
平时,我经常跟随科尔牧师在教堂的孤儿院工作,很多当地人把女童遗弃在教堂门口,还有很多生病的穷人上门请求医治。科尔牧师十分仁慈,总是来者不拒,甚至把自己的钱捐献出来帮助这些人,见到这种情况,我也将随身的300英镑全都捐献了出来,但仍然杯水车薪。
我还在教堂里见到了几个被毁容的女人,她们的脸被不同程度的伤害,非常可怕。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一个印度女人。
她摇摇头,不回答我。
科尔牧师告诉我:“这里的习俗很不尊重女性,她惹怒了一个男人,就被那个男人毁了脸,说是她应受的教训,这样的情况很多。”
“她们需要药品,否则会死的。”我担忧的说。
科尔牧师遗憾的摇头:“我们没有太多钱,信徒给教会的捐献不足以给太多人帮助,何况教会也不允许我们把所有的钱花在帮助当地人身上。上面总是给我命令,让我去其他地方建立教堂,可是教堂是为了传播仁爱而存在的,没有爱的空房子有什么用?”
“也许我可以趁着去做客的机会,拜托太太小姐们捐献善款。”我说。
“呵呵。”科尔神父笑道:“那恐怕你要从人见人爱变成人见人躲了。”
某天早上,我刚刚主持完弥撒,一个陌生小伙子忽然来找我。
他非常健壮,膀子上的肌肉高高凸起。脸晒得黝黑,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先是好奇的打量我,然后对我粲然一笑:“牧师先生,听说你们教堂收入紧张,正在到处募集善款?”
“是的,先生。”
“那太巧了,我正要为教堂捐赠一笔钱。”说着他递给了我一张支票。
我接过来一看,简直吓了一跳,那是张500英镑的支票。
“先生,还请告知阁下的姓名,您为教堂捐赠了这么一大笔钱,我应该把您慷慨的事迹宣扬出去,并让接受您帮助的人知道恩人的姓名。”我感激的说。
“没,没什么,不必了。”小伙子却一脸通红的摆了摆手:“我有事先走了,您忙吧。”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就匆匆忙忙离开了。之后过了三个月,他又来了一次,再次捐赠了一笔钱,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离开,他被我追问急了,告诉我说:“我是一个船员,牧师先生叫我丹尼尔就行了。这不是我捐献的钱,是我们船队捐的,您收下这些钱,然后多为我们这些出海的人祈祷吧。”
“可你不告诉我你们船队的名字,我又该怎么为你们祈祷呢?”
小伙子纠结了半天说:“那您就想着我的脸祷告好了。”
说完就跑了,我至今也没打听出他的全名,更不知道他船队的名字。
在印度的日子过得飞快,我每天都忙碌的不可开交。
转眼,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我的任期也快满了。期间我趁传教之便走访了印度各个通商口岸,可是根本没有一点爱德华的消息。我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当初他的确来到了印度,可为什么没有消息,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吗?我应该离开印度还是继续寻找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一点印度的事,比较流水账。
我发现印度强奸案频发不是偶然的,这个国家非常不尊重女性,古来有之。而且他们的种姓制度至今盛行,下级种姓见到高级种姓要下跪亲吻脚趾。不满意媳妇的嫁妆可以烧死媳妇,另外娶一个新的。男性追求女性被拒绝,会残忍的给女性毁容;而且这还是个老传统。
印度这个国家从未自己统一过,近代是在英国的侵略殖民下才获得的统一,因为殖民而形成国家,通过非暴力不合作换来独立。脸皮厚的印度人却宣称继承了英国留下的一切遗产,也包括英国单方面划定的国家边界线,于是跟我们国家有了领土争端,还为此发生了一场战争。起因是,过去有个英国人在我们国家的藏南转了一圈,回去画了张地图,然后印度人就说藏南是他们的了。我们中国过去有个和尚,去你们那里转了一圈呢,你们全家都是我们的。但很神奇的,我到大学毕业才知道原来我们还和印度打过仗啊,还差点攻陷了他们的新德里,我当初以为我们建国后,只打过朝鲜战争呢,历史课本里好像从没出现过啊。
有同学说怕虐,放心,保证不虐,我上一篇小说写得太虐,虐的自己肝疼,我这次绝对不写虐文,保证满篇都是糖,专门治愈我自己。
21、第 21 章
我在教堂的工作非常繁忙,几乎没有时间参加五花八门的宴会,不过几天前我收到了艾文先生的来信。他的儿女们都长大了,需要回英国读书结婚,他想卖掉印度的产业,于是聚集这里的朋友们吃顿晚宴,我接受了他的邀请。
宴会在艾文先生家举行,他的房子是传统的欧式风格,十分宽敞舒适。晚宴过后,我们聚集在小客厅喝茶,这间客厅的装潢很奢华,整个地面都铺了天鹅绒地毯,墙上镶了橘色花纹的壁布。房间的座椅大小不同,形状各异,随意摆放。一架黑色外壳的钢琴摆在窗口处,旁边是用昂贵木料打制的书架。客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女人们摇着扇子低声交谈,男人们高谈阔论,大声抱怨,满腹牢骚。
“那个男人控制船队,每年来往于欧洲各国和殖民地之间,通过跟其他船队合伙压低农产品的价钱,简直是一伙强盗!”一个商人义愤填膺的说。
“去年他们合伙压低黄麻的价格,然后在鹿特丹以大价钱出售,赚了一大笔钱,可怜我种了一整年的黄麻,最后只得到了一点零头。”
“听说他们向总督府行贿。”
我发现很多男人都在一脸愤怒的咒骂一个人,于是问艾文先生:“他们在说谁?”
“在说一支船队的船长,他叫爱德华·加里,是个投机客。”艾文先生小声对我说:“不过船队四处航行,运送货物赚取差价本来就是应该的。毕竟海上贸易危险,做的是送命的买卖,一年有无数条船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上,一有不测就全完了。在陆地上守着土地安稳度日的人没资格责怪人家,有本事自己出海啊。”
“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抵制他!”一个商人拍案而起,大声道:“向政府投诉!”
“他在上面应该有门路,否则也不敢这么猖狂。”有人说。
“政府里的那些人越来越腐败了,现在连一个丑陋的魔鬼也支持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
男人们对这个船长破口大骂,一位夫人也插嘴道:“我上次见过他,他脸上的疤太可怕了,而且身体像熊一样又高又大,如此凶恶丑陋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疤痕?我心中忽然一动,急忙问艾文:“他是英国人吗?”
“不知道,他说熟练的拉丁语和法语,但是他的船队从不出入英国的通商口岸。”
“他脸上有道疤?是鞭伤吗?”
“是的,您见过他吗?从眉心沿鼻子一直到嘴角,非常可怕。”艾文摇摇头说。
我的心突突跳了起来:“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他们船队的落脚点就在加尔各答,每年都回来几次……”
……
我从未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拜访过什么地方,我觉得那位加里先生很可能就是爱德华。
船队的落脚点靠近港口,每天有很多船在这里出入,我来过很多次,可从没想过爱德华可能在这些船上。
那是个像军营一样的地方,强壮的船员们在这里走来走去,巨大的战舰横列在海湾中,货物小山般堆放在码头上。伴随着海风吹来咸湿闷热的潮气,远处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打在岸边的沙滩上,带来许多褐色的海带或海藻,码头高高的木支架上长满了硬壳海洋生物,它们密密麻麻,看上去有些恶心。
我走到船员们的聚居所,对守门人提出要见一见这里的船长,可是却被拒绝了。
“我们船长很忙,没有提前邀约不能见客。”他说。
“请我让见见他吧,或者你帮我通报一下,我叫亚当·康斯坦丁,他说不定会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