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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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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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便被我一刀铡了,无数百姓拍手称快,真真畅快之极!”

秦堪笑道:“殿下万金之躯,将来面对的是朝臣百官,国之重器,可不是那作奸犯科的罪犯,殿下审那种人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朱厚照叹了口气道:“我倒宁愿每日审那些犯人,也不愿面对朝臣百官,对朝臣们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还得听他们每日不断的唠叨,就像我变成了他们眼里的犯人一般,人生若此,生趣全无,没意思极了。”

秦堪眼睛眨了眨,道:“既然殿下喜欢审案,或许……很快有机会的。”

※※※

机会是由人创造的,秦堪从来不信天降好运,平白的好运背后往往意味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自己创造出来的机会才能完全掌控在手里。

杜宏还在来京师的路上,秦堪已开始了精心的准备,事件背后不知潜伏着怎样的权势人物,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杀机,然而秦堪却别无选择地迎面而上,只因当初娶杜嫣时许下那句终生不负的诺言,不但不能负她,也不能负了她的家人。

京师东城大街上,来往行人如梭,一名中年美妇螓首包着头巾,穿着普通的碎花粗布夹袄,手挽一个小小的包袱,在街边上徘徊踯躅,神情憔悴失措,茫然不知所以。

数声净街鼓响,街上行人纷纷避让,美妇不明所以,跟着行人避让一旁,耳边隐约听得有人议论,说是太子出行的车辇,美妇两眼顿时一亮。

待到仪仗车辇走近,美妇的目光在仪仗武士队伍中仔细巡梭,不知过了多久,仪仗已快过去,美妇不由着急起来,分开前方的行人,朝仪仗队伍走去,还未近身便被时刻警惕的武士们喝住。

“太子仪仗在此,速速回避,不得靠近!”

美妇似被吓住,咬了咬牙,仍旧向前边走边道:“我不找太子,我找秦堪,秦堪可在?”

“停步!不得靠近!”武士举起了刀剑。

美妇有些怒了,执拗道:“我找秦堪,你识便识,不识便说不识,瞎喊什么劲儿?”

武士大怒,大踏步向她走来,伸出手欲将她拿下,美妇眼中厉色一闪,闪电般擒住了武士的手腕,脚下一勾,武士仰面便倒,其余武士见状大惊,扬起刀剑迎面而上,口中呼喝着“有人行刺”,瞬间将美妇团团围住,众人神色如临大敌,京师大街上一阵混乱。

秦堪一直紧紧跟在朱厚照车辇的旁边,听得前方喧哗,心中一紧,车辇内的朱厚照却一把掀开珠玉帘子,探出头兴奋道:“什么情况?谁要杀我?”

秦堪一阵无语,真是个作死的孩子……

紧张地把朱厚照的脑袋按进了车辇内,武士们训练有素地举起了盾牌,将车辇围得密不透风,朱厚照的脑袋又不屈不挠地探了出来:“让我瞧瞧,从来没见过刺客长什么样子……咦?竟是个女的?而且身手好厉害……”

扭头古怪地瞧了秦堪一眼,朱厚照仿佛勾起了某件伤痛的回忆,喃喃道:“这年头的女人为何一个比一个凶残?运气好的被人娶回家镇宅,这个女人莫非也有人敢娶么?”

秦堪踮起脚看着被武士团团围住的美妇,凝神瞧了半晌,神色忽然大变,呆呆的盯着前方不发一语。

朱厚照见秦堪毫无反应,不由奇道:“你怎么了?为何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秦堪回过神,举手朝武士大喝道:“都住手!”

转过身,秦堪脸颊微微抽搐,躬身向朱厚照禀道:“殿下,这个女人也有人敢娶的……”

“谁敢娶?”

“……臣的岳父。”

朱厚照也呆住了,定定瞧着秦堪许久,慨然一叹:“你家真是……呵呵,满门壮士啊。”

※※※

杜宏还在来京师的路上,秦堪没想到岳母杜王氏居然意外地赶来了京师。

顶梁柱被锦衣卫抓了,家里没一个能拿主意的人,杜王氏不能不急,她虽是女中豪杰,有着超凡高绝的身手,但毕竟只是妇道人家,一遇到大事便慌了神,左思右想,自己只有一个已嫁出去的女儿,女儿寄回来的信里说,她的相公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已是深获太子殿下信任的东宫近臣,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杜王氏除了千里赴京找女婿拿主意,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由于不知秦堪和女儿住处,只知秦堪如今伴驾东宫,于是这才有了杜王氏在大街上冲撞太子仪仗这一幕。

所谓行刺只是一场误会,保护太子的武士们纷纷散开。

满脸茫然无助的杜王氏乍见到女婿秦堪那张年轻的脸庞,顿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多日的惊惶害怕,从南到北一路忐忑担忧的心情全部松懈下来,仰天轻舒了口气,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

向朱厚照告了假,秦堪领着杜王氏回府安顿。

路上,杜王氏抽了抽鼻子,抹去了眼泪,俏丽的面容恢复了坚毅,如同述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静静道:“秦堪,你的岳父被锦衣卫拿了。”

“郑伯来京师报信,小婿早已知道。岳父的案子现在已被东厂接手,情势越来越严重了。”

杜王氏盯着秦堪有些苦涩的脸庞,忽然换了个话题,道:“嫣儿跟着你,可幸福么?”

秦堪展颜一笑:“这个问题应该问嫣儿,小婿若回答未免有自我吹嘘之嫌。”

杜王氏也笑了笑,道:“看来嫣儿过得不差,否则你也没脸吹嘘。……秦堪,还记得当初你率人闯进绍兴衙门内院,打算把嫣儿抢回去,嫣儿被感动得从此对你死心塌地,事实说明嫣儿的决定是正确的。”

顿了顿,杜王氏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语气伤痛道:“原以为他在锦衣卫手里,事尚可为,我才千里赶来京师,不料竟被东厂接手,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东厂凶名,老爷他……多半救不得了,秦堪,我知你定然在为岳父出力奔走,不过你岳父的案子水很深,背后凶险异常,你若有心,将来为你岳父和我收尸合柩安葬便罢,莫再营救他了,杜家已破,不能再连累你秦家跟着遭殃,天降横祸,不必祸及两家……”

秦堪打断了她,道:“岳母说的什么话!小婿娶了嫣儿,杜秦便已是一家,哪里来的两家?事在人为,不论这水有多深,情势多么凶险,岳父大人我救定了!”

第175章 杜宏进京

杜王氏一直知道没看错女婿,一个当初敢为女儿率众硬闯知府衙门的男人,终究不会是薄情寡义之辈。

怔怔盯着秦堪那张坚毅的面孔,杜王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老爷但能活命,全托女婿搭救之恩,无论成与不成,杜家永记你恩德,秦堪,多余的感激话我不说了,只求你搭救老爷时记住量力而为,凡事留个退路,莫行弄险之举,老爷能救则救,不能救便断然抽身而退,不要把秦家也搭进去。”

秦堪温和一笑:“岳母放心便是,小婿做事谋定而后动,进退自有分寸,不会鲁莽的。”

杜王氏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我家老爷做事若有你这份计较,不那么孟浪冒失,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

秦堪只好昧着良心解释道:“岳父不是没有计较,而是太过公义,性子比较爽直,宁向直中取,不向屈中求,相比之下小婿的性子阴沉了许多,委实惭愧。”

杜王氏擦了把眼泪,使劲抽了抽鼻子,眸光朝他脸上一扫,没吱声儿。

秦堪也觉得这番开脱之言令自己都恶心,沉默片刻,又改口道:“好吧,岳父这事儿干得太混帐了,此番若得出生天,还望岳母大人严加管教。”

杜王氏这才展颜一笑,笑容阴森可怖:“大善,正当如此。”

很好,围观岳父挨揍绝对是女婿喜闻乐见的事。

※※※

马车出了城门,不紧不慢行了小半个时辰,在京郊的秦府门前停下。

秦堪即命下人去内院通知杜嫣出迎,杜王氏下了马车,刚跨进前院,杜嫣匆忙的身影已赶至。母女在心情同样焦虑的情形下相见,四目甫一对视,顿时珠泪涟涟,未语泪千行。

面容憔悴的杜嫣悲呼一声“娘”便迎面扑进杜王氏怀里,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所有下人和丫鬟们静静肃立不动,前院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悲伤气氛。

上前劝了许久,秦堪终于把母女二人劝得收住了眼泪。

杜嫣扶着杜王氏,二人往内院行去,行至月亮门前,却见叶近泉如笔直的标枪般站在门外,内家拳三位同门终得相见,秦堪还没开口,杜嫣便急忙向杜王氏介绍。

杜王氏听得眼前这位秦家护院竟是她幼年时授业师父的亲传弟子,神情不由一凝,凤目仔细扫视叶近泉几眼,然后点点头,道:“昔年张师授我招式法门后曾告诫于我,他只授我武功,但我并不算内家拳门下弟子,日后我腾达或惹祸皆于内家拳无任何关联,这话我记了半辈子,从未以张师弟子自称,此乃我终生憾事,你既是张师亲传弟子,敢问张师他老人家身在何方?此间事了,我当寻访拜谒,以全当年张师授功之德。”

叶近泉神情微微有些激动,目光仔细打量着杜王氏,也丝毫不觉失礼,不知看了多久,才酷酷地道:“家师云游天下,行踪不定,如神龙之见首不见尾……”

秦堪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这话简直成了上下千年通用的万金油了……痛快点,直接告诉我岳母你师父到底在哪里吧,都是同门师姐弟,故弄玄虚未免有些可笑。”

叶近泉脸色有些难看了:“我是真不知道,师父授业十余年,到我二十岁时,有一天睡醒发现师父杳无踪影,只留字一张……”

秦堪好奇道:“给你留了什么话?”

叶近泉为难地瞧了秦堪一眼,脸颊抽搐几下后,板着脸酷酷地道:“……他说我饭量太大,再也无力养我,还说幸好当初只收了我一个徒弟,否则非被逼得自挂东南枝不可,要我下山自寻生路,以后等我有钱了再联系……”

秦堪三人抿紧了嘴唇,面容古怪地扭曲起来。

穷文富武,这话果然没错。没点家当便开门收徒绝对会以惨淡收场,这与功夫好坏无关,张松溪想必在叶近泉身上学到了有生以来最惨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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