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月缘第十回 镜合元宵 百岁重谐伉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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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月缘第十回 镜合元宵 百岁重谐伉俪-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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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如梦,绣户曾是带月开。     末后二句,为忆蕙娘而发也。须臾兰娘吟就,其诗曰:花影风摇蜡炬红,箫声隐隐到华堂;得从此地逢佳节,只把多情感玉郎。     云丽诗道:遥闻爆竹一声喧,无限花灯作上元;却上高楼望明月,不知何处是家园。     娇凤诗云:淡月溶溶照碧空,千门灯火一宵中;停杯忽忆当时事,最喜年华处处同。     三姬之咏,亦各道着自己胸熨。传诵一遍,互相赞叹。於时漏下已交二鼓,真生带着双鸿,步到府前,并市中心闹密之处,慢慢的周围看了一遍。只见一家高垣巨槛,当门挂着珠帘,帘内遮遮掩掩,站着几个妇女,真生不敢近前惹事,将欲回身进巷,忽闻帘内低声咏道:千古风流今属子,真郎只合唤真娘。     真生不胜骇异,立住了脚,再侧耳听时,寂无响动。刚欲转身,又闻吟咏如初,如此者三,复闻朗声吟道:莫教容易去,人静待佳音。     真生心下猜疑不定,唤过双鸿悄悄的坐在水边。俄而三鼓已绝,灯暗人稀,便闻双门关响。真生耐着性儿,步来步去,到门窥侦者数次,倏又四鼓将残。双鸿靠在桥栏打盹,街上已绝无人影。真生呆呆站着,只管伸头远望,恍惚惊讶道:     「何久无动静,岂鬼弄人耶。」忽听得西头侧扉开响,即闻低低唤着真郎一声。     真生慌忙近前一看,却非妇人妆饰,只见身上穿着青布道袍,头戴黑绒毡帽。     揩拭双眼,再把面庞细观,却是娇娇滴滴,不减昔日容光,即蕙娘也。真生大喜道:「怪道谁人晓得旧诗,原来却是姐姐。」蕙娘道:「郎君还是经过暂泊,还是流寓於此。」真生道:「此地乃是小弟祖籍,自金陵避迹而来,将及一年矣。」蕙娘道:「如此甚好,趁着残月,快到家下去,从容细话。」即把双鸿唤起,疾步而回。     进入内房,三姬俱已熟寝。只将兰娘推醒,着与蕙娘相见,抱头痛哭了一场。     蕙娘方收泪而问道:「不知姐姐怎得嫁着真郎,父亲安否?试把别后事情,细说一番。」兰娘道:「自从妹妹被着流贼掳去之后,父亲忧感而亡,姚家姨夫亦绝无音耗。不幸闯贼破城,续遇大兵剿贼,我之苦命即如贤妹,偶从驿壁题诗,遂荷真郎远赎,残姿何幸,不殁黄沙。弱妹有缘,再逢此夕。」言妾,呜呜咽咽,复又泪如雨下。既而问道:「贤妹既陷贼巢,何由却在此处。愿将经历苦处,亦为愚姊述说。」蕙娘道:「从着王恩用逆贼,劫掳到营,随即把我赏与手下头目萧元瑞,天幸闯贼,即将王恩用全家抄斩,萧元瑞亦以逆党危惧,带我远遁,后来率众投顺,得除游击,镇守是城,已於去年十月间,阵亡海口。若论妹之苦楚,比着姐姐更为迢甚,几番觅死不得。忽於今夜,隔帘看见真郎,欺着诸妇愚昧,辄敢托诗留住,兼值众家丁看灯倦卧,故能逸出重扉。海角天涯,何幸今宵复聚,星移物换,犹怜薄命同存,但不知真郎别来景况如何?怎得迁归故籍。姚家郎信可相闻,堂上亲而今安在。」真生便将前后经历事情,并与娇凤,云丽相遇始末,备细说了一遍。三个人悲悲切切相诉不已。那娇凤,云丽早已起身伏在屏后,窃听良久,遂即推扉而进,一同相见,时已东方微白,真生急忙吩咐双鸿,胡玉,并葵花一应男妇,不许宣扬消息,到得日中,只见萧衙内十几个家丁,粘贴招纸,处处搜访。却因屋宇深邃,得以隐藏不露。     过了月馀,萧氏扶柩搬移回去,真生遂得放下鬼胎。忽见秀莲蓦地走进,袖中取出锦笺一幅,递与真生。真生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薄具相思子一事,芙蓉露一瓶,并头莲枕头一个副,鸳鸯坠一具,数物虽微,谅必心照。勿却。     笺后又有五言绝句一首道:阆苑仙频遇,桃源花遍栽;可怜巫峡梦,无复月同来。     真生反复看了数遍,只得把鸳鸯坠等物,一并收下。踌蹰半晌,以玉玦回赠,并裁诗以答之道:悔从花底听啼莺,处处空担薄幸名;莲社漫寻玄妙谛,香闺欲和绮罗情。半生业债於今悟,一片尘襟自此清;寄与妆台休账望,春心已比白云清。     真生终以叔嫂碍伦为悔,所以回诗谢绝。当下秀莲持去,付於元氏。元氏见诗,并得玉玦,喟然叹息道:「者决也,明与我诀绝之意,叔乃薄情至此乎。」自此相思成疾,不逾月而亡。真生不胜感悼,赋词以吊之,其词曰:人何处,断云漠漠如飞絮,如飞絮。    
   
          
            化惭为恨,欲言还住。     当时犹悔欣相遇,而今空咏凄凉句,凄凉句。     锦笺诗在,愈牵情绪。     右调忆秦娥     题妾,折为方胜,藏於砚匣底下。忽被娇凤翻见,以示云丽道:「始有盗嫂之愆,终获薄情之怨,此词岂足以忏悔耶。」云丽大笑,惟蕙娘,兰娘不喻其故,再三诘问。适值真生走进,急以扇柄打着娇凤道:「狡狯儿,偏会胡言乱语,揭发人短。」谑笑未绝,忽闻报进有客在外,连忙整衣出迎,乃是临清住的一个表叔,唤做方奉山。因从武昌回家,特来报信,备言一路平安,可以行走。真生大喜,急令娇凤收拾行李,就在明早五鼓起程。     云丽道:「远出必须检日,向来延缓,何乃一旦急遽如此?」真生叹道:「数载飘流,思亲念切,恨不即时就到噤水,卿何以急遽为阻。」当夜摆酒在蕙娘房内,饮到更阑时候,撤过杯盏,解衣就寝。真生道:「连日事冗匆匆,不及与卿绸缪,明晨又当远别,愿寻片晌之娱。」蕙娘笑道:「妾已做了败柳残花,何足供郎攀折,倘获真心怜照,愿分东壁馀辉。」真生搂住粉颈,微微叹息道:「贤卿此言,似有不足我之意,岂不闻汉高取天下,基业独在关中。就如我春债虽多,钟情惟汝,此心匪石,幸勿疑着鄙人也。」遂即翻身扒到腹上。     云雨之际,蕙娘娇声屡啭,艳态流香,一种温存怜爱之意,比昔愈加亲热,既而低声问道:「为何郎之此物,比着昔时,恰像长了数寸。竟把我内中,塞得满满的,而又坚久不泄,莫非有甚灵膏异药,抑何快美至此。」真生告以玉面狐之事。蕙娘笑道:「既服狐丹,郎即狐矣。」真生道:「若非我以狐术媚卿,怎得这般快活。」遂又急急抽提,真至夜分而息。     正是:元夜再逢缘不浅,鸳绸重整趣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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