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天还没亮,故里就已经来了,她没有敲门,推门便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桌边的京子也不惊讶,径直坐在了桌边。
黑色长发的少女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却还是隐忍不发,那几分失望的黯淡让明亮的黑眸整个暗沉下来,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不问吗?”
“你会说吗?”
简单的对话之后就又沉默下来,对上京子笑得单纯又茫然的脸,故里只觉得自己刚来时的怒气都被对方削得差不多了。
黑发的少女站起身来,似乎想不再追究的转身离开,却被栗发的少女拉住了手“我今天不打算放你离开。”
“你其实,是想要要回自己失去的东西的吧,不然为什么会叫故里呢。”
故里是家乡的意思,而京子则是家乡的另一种表达说法,面前的这个女孩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失去过什么。
“放开,京子。”黑发的女孩微微蹙起眉。
“错了。”栗发的女孩摇摇头“我不是京子,你才是。”
黑发的女孩似乎有些气急,严肃郑重的看着她“我是故里。”
“又错了。”栗发女孩身上冒出莹莹绿光,缠绕着飞舞起的数字符号“这个世界上,没有故里。”
“别闹了,京子,快放开我。”似乎是察觉不到能量的存在,黑发女孩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前的少女“你。。。。”
“都说了不是了啊,你才是京子,而我。。。。。从始至终,都是弥。”随着栗发女孩的话音落,飞舞起来的数字符号快速的包裹起她来,飞速的旋转后露出了一张如水墨画般的眉眼。
“该结束了,京子,接下来的由我来为你做完吧。”弥轻声说道,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点在对方眉心,被拉住的黑发女孩如变魔术般瞬间变了个模样。
她是弥,‘故里’才是京子。
从对方灌输来的记忆,弥可以轻易的探查到这个世界的她早已死去。
十六年前,当时年仅三岁的弥流落到并盛天使之家的孤儿院门口,在还没被院长妈妈发现之前,遇见了当时生存游戏的玩家,那个心存善念的孩子用她的能力许给了弥一个愿望,而年幼的弥则是因为向往着曾经的幸福而许愿想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最后,她看到了和家人幸福的在一起的京子,弥和京子互换了身份。
成为京子的弥惶恐的生活在京子的家里,得到了本应属于京子的幸福,在这样铺天盖地的温暖下,她甚至没有在意到真正的京子怎么样了,也看不到从那以后开始注视她的人。
后来一心想为自己真正的家人报仇的她,接受了当时给了她一次愿望的玩家的条件,代替对方成为生存游戏的一个假的玩家。
她接近了同样的并盛上学的另一个玩家,利用对方一直走到了最后,可是到了最后的战斗,她却无法对希望破灭的对方下死手,最后以自杀终结了生命。
而留下的真正的京子,由于无人相信她的身份,便改名故里,在那场杀戮游戏之后接触到了所谓的‘神’。
“我知道,你只是别无选择。”弥用准备好的绳索捆住了对方的双手。
“我知道,你还在挣扎。”双脚也被捆了起来。
“我知道,你只是想最后见我一面。”费力的将京子安置在床上,弥伸手温柔的理了理对方盖住脸颊的发丝。
“所以,我来帮你纠正这个世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何为存乎;勿忘其义。
弥来到那扇淡金的大门前的时候;已经离黎明不远了,巡逻的守卫们都已乱七八糟毫无睡相可言的躺倒在了地上;弥伸出手推开了身前的门。
弥找不回自己的衣服;也只有穿着那身蓝白的裙装,踏进了鲜红如血的地毯。
你会不会就是这样走进来的呢,京子?
像这样慢慢走进这个房间,在无奈和痛苦下接受‘神明’给予的每一个任务;每一个明面上的击杀实则都暗渡陈仓;你怕是也隐约猜到神明早已知晓,它知道你的所有小动作,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嘲笑着,因为你不敢违逆;只有装作顺从。
而它则把你的顺从下的纠结和挣扎变成可笑的笑话。
宽阔的房间上空萦绕着银白雾状物体,那被系统隔绝在这里的能源团似乎还不自知,缓慢的流动着。
房间里的摆设华丽异常,弥顺着红色长毯走上正对着房门的阶梯,然后轻巧的旋身坐在了金红的软椅上,嘴角还挂着清浅的笑容,可却失了温度,有一种气势,不怒自威。
【有把握吗,统?】弥又再次跟统确认一边。
【你都得瑟成这样了,我能没把握吗?】
“来者何人。”庄重严肃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竟激起余音阵阵。
弥巧笑倩兮,却并未作答。
“来者何人!”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似乎带了些怒意,让人无端感到一股压迫感,来自于‘神明’的威压。
“你是神吗?”答非所问,弥却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玩弄世人性命,冷眼他人厮杀,主导着那些血腥和扭曲,一次又一次带来无边无际的绝望,你就是神吗?”
那声音没有再回话,只是空气变得格外冷凝,看样子似乎是恼怒了?
“嘛,算了,跟你讨论这么多有的没的也没用,你的考量不是就凭我的话就能改变的东西,再这么说下来你也还是维护你的说辞,还不如不听。”对方既已很多次开展这类型的游戏,对于人性的扭曲如此执着,那便不是她声讨能够挽回的了,那种对人类恶方面的欣赏,她无法理解也不知道怎么批判,那再怎么说都是废话。
空气如凝滞一般,好一会弥才又听到那个声音“愚昧。”
它这么说。
弥嗤笑了一声,翘起腿,端坐在王位上,抬高的下巴和嘲讽般的眼眸,那是一种处在上位者的高傲从容。
【你的演技已经突破天际了吗,小弥?】完全被唬到的统愣愣的说【女王大人请蹂躏我!】
“果然我很讨厌和你说话。”弥眼中浮现几分不耐,对于这种家伙她连伪装都觉得多余。
白皙的指间浮现莹莹光芒,冰凉的字符旋转着从指间飞舞而出,弥翻转手腕,掌心浮现了一大片数字流,迅速的聚集飘荡的半空,浩浩荡荡的溢进了那团银白的光团。
其实屉川了平还不是很明白自家妹妹的意思,原谅他小时候脑子不够用长大了之后还是依旧有些不够用,只是其他同伴都那么劝他了,他只有等到第二天。
京子说的一切都会结束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去暗杀故里吗?
怎么可能?!那么柔弱的京子!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了平就再也忍不住,极限的朝市中心冲了过去,虽然很想见到很久不见的京子,可身在敌人的基地再怎么粗神经也不会硬闯,在街角观察了好一会,了平却一直没有看到门口的守卫,连平常进进出出的文职人员也消失了踪影,整座大楼似乎一下子就人去楼空。
难道集体出去度假了吗?了平认真严肃的思索着。
和后到的同伴很快汇合,对于地方基地空白的防备,不知是不是陷阱的众人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还是去看看吧。”说话的是纲吉,他一向最为谨慎小心,生怕会因为自己决策的失策而失去同伴,可是这时,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性存在。
于是武装完毕的众人开始接近大楼,可是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睡得正香的敌军。
“他们昨天晚上也全体出去野外训练了吗?”了平不明所以的问,只是因为基地里也常有野外训练,在第二天精疲力尽的回来之后他从来都是四仰八叉的倒下,睡在哪里都不自知。
面对这种完全没有抵抗的敌军,他们自然也不会做出趁人之虚的事情,虽然是被这群人追杀久了,可是己方的大家都已经平安回归,再加上作为前锋的大家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又怎么做得出那么心狠手辣的事呢。
清晨还有些冷飕飕的,虽然用电梯可能会遭遇到陷阱和埋伏,可是走楼梯上去说不定一半还没走完都已经中午了。
虽然敌军不知为何都沉沉睡着,可是为了避免意外,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在分开搜索的最高层,狱寺和了平找到了房间里的京子,栗色长发的姑娘手脚都被束缚着,听到有声音急忙挣扎着发出声音,旁边的被褥有些乱,大半掉在了地上,看得出来京子是自己从床上挣扎着滚到地上的。
“京子。”见到自家妹妹的狼狈模样,了平连狱寺确认是不是陷阱的阻拦都顾不上,急忙跑过去解开了京子手脚上的麻绳。
“没事吧,京子?”短发的青年紧张的看着失踪多年的妹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京子却是颤抖着的,她像是害怕了一样退了几步,然后才猛地站起来,惊慌失措的朝门外跑去。
“弥。”低声念叨的名字颤动心扉,京子笔直跑出去的身影却和来人相撞,娇小的身影踉跄了一下,确是连阿武上来扶的动作都无视了过去,急忙站稳身体朝走廊另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去。
她以为自己是没有未来的。
她早就已经孤注一掷。
那个黑发的少女,浓重如墨的眼眸却铺就着暖光,将她覆盖了薄雪的心再次融开来。
“你不要死。”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位‘神明’强大到什么程度,即使弥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她也停不下自己的不安。
就像当初再也等不到从仓库走出来的弥,再也看不到对方明媚的笑容,那种惶恐和不安,像是漩涡般将她席卷在内,挣脱不出。
‘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尘土飞灰从那间房间飞出,原本的金色大门也炸裂开来,碎木残渣铺撒在地。
“弥。”京子停在门边,看里面背对着她的身影,看对方还完好无恙的站着,她才放心了些。
“你来了呀,京子。”弥的称呼显然令京子有些不适,她无措了一会,才又看向弥。
“抱歉,还以为很快就会解决,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挺厉害的。”黑发有些凌乱的垂直在身后,只听到对方平稳的声音便觉得对方应该无事的京子,却看到了突然注意到了还在不停滴落在红毯上的血迹。
“你还好吗,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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