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感滋生在心底,让人坐立不安连呼吸都颤抖起来,弥搂紧了的后背,某一种感觉逐渐攀升到顶点,越加狂乱的心跳声混合着血液加速流动在血管里的感觉,弥试着展开自己接受,气氛旖旎着纠缠,温度增生到快要爆表,这时候。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了。
弥迅速捞过被子然后把快被蒸熟的自己整个裹进被子里。
就快要吃到嘴的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团,刚酝酿好的气氛就瞬间消失了。
“boss,您在里面吗?”原以为是来找弥,没想打竟是叫的自己看向了门的位置没有出声回应。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硬着头皮继续喊道“前方有紧急文件需要您处理。”早已找遍了彭格利城堡,如今只有弥的房间没来看过,看到门窗紧闭就感觉自己破坏了boss好事的手下想到那紧急文件的红戳还是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叫了。
“去吧。”弥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听不出情绪“快去吧。”
那个即将变成陌生人的男人,弥不知道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自己、连最后一点奢求都不被满足的自己。。。。。。。弥听着那人穿好衣服,听着他隔着被子安慰自己,听着他出门,听着他离开,听着屋里重新变得安静至死寂。
弥悄悄的从枕头下面拿出自己藏好的银白机器,上面的时间已经设定好,要不了多久,弥这个人就会彻底死在这个世界,不被任何人记得。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弥安安静静的洗了个澡,脖子上浅浅的吻痕很快散去,她换上了来时的那件纯白色的裙装,准备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散去。
浴室里的镜子上还沾染着雾气,又化为水痕滑落下来,镜子里的黑发少女眼里同样是雾蒙蒙的,没有焦距凝成一片的眸子像是清晨时空中白灰色的雾,她神情淡得接近虚无,镜子的映出的整个世界都因此安静下来。
感觉似乎出了什么差错,每一个思绪都变得无比缓慢,弥想了些什么,思量的内容又变成被缓慢扯开的线头,一寸寸撕碎了整个完整的思绪,时间流逝得迟钝又迅速。
弥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自己存在的会怎样,这种想法既荒诞又不切实际,可是在弥打破原本的轨道,或者说她作为一个半原住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扰乱了所有秩序。
脑海里已经不再会有那样的声音,机械的冷漠的,又爱搞怪般用着奇奇怪怪的语调说着逗弥开心的话,统消失了。
随着那声【玛丽苏系统整合完毕。】
弥起初不明白,不,她只是装作不明白,她明明听懂了统暗蕴着永别的话,却因为知道自己的无力阻止而装傻充愣,她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以为自己不正面接受悲哀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被统宠着让着长大的她,面对着统消失这件事竟除了逃避便别无他法。
那倒转一切将世界回归正确因果循环的机器,是在系统内部的道具,除了最高权限其他根本无法得到,而弥拿到了,在那个时候,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够拿出这个道具了。
一个系统不允许有两个自主意识的存在,为了使弥活下去并得到权限纠正这个世界,统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消失在弥永无法触及的地方,弥甚至不知道他是毁灭了还是仍存在。
弥是系统的第二个意识,如今的她已经有了可以操控整个系统的力量,被统限制禁止的一切在现在已经用最清楚明白的方式展现在弥眼前,弥了解了统究竟隐瞒了她什么也终于懂得了统的苦心,而现在她除了如此恍惚的站在这里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现在的她拥有着整个系统的力量,可是她却又如此卑微渺小,那种并不明显的痛,小小的响在骨肉里,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拒绝这个消息,所以迟钝了所有感知,还痛不起来。
她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扰乱世界线的麻烦。
她知道自己所做一切的毫无意义。
她知道自己用最笨的方式失去了统。
在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在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在她哭泣的跑在那座着火的房子的时候,属于一个完整人类的弥就已经死了,她没能逃得出去,着火的天花板塌在了她身上,小小的身体被烈火燃烧着,歇斯底里的哀嚎。
救了她的是统,用着白眠的灵魂之力绑定在她身上的统,他用尽了所有力量救了她,修补触目惊心的身体,将她送来不会被找到的遥远并盛,送到天使之家,然后被系统力量填充起生命的弥,在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为了系统的第二个意识。
她早已非完整的人类,而是血肉之躯和系统之力并存的身体。
她早该发现的,在用十年炮火箭筒穿越空间的时候明明自己是实体穿过时空隧道,可是在系统副本里身体却会碎成能量状态的数字团,她早该发现的,自己身体的不正常。
她的一切外貌改变都不是自身发育,而是被统仔仔细细的按照的白眠的模子雕刻着,她的一切都在和母亲重合,因为她的身体成长速度太慢,所以统为了不让她察觉自己的不正常,用了很大力气来按着白眠的成长阶段一点点的完善她的样貌,所以在得回自己的身体时,头发虽长了,可是样子却还是原来的模样,所以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她的容貌没有半点改变。
她看起来还是一个十七左右的少女。
因为自高中毕业纲吉他们离开,而弥去上大学之后,得不到能源补充的统终于无力于修改她的外貌。
统自始至终都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弥,而到现在终于为弥摒除了他整个意识的存在,这是不是就等于死亡呢?这是不是说明,她害死了统呢?
弥仍旧是安静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冷淡眉眼精致的少女站在那里,眼里像隔了一个雨夜的烟雨,迷惘茫然蒙着浓重的雾气。
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干燥得厉害,因为她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不敢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害死了统,害死了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害死了她最亲近的家人、导师、朋友、依赖的对象,因为她不听劝告的孤注一掷,因为她优柔寡断的流连至此。
在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的所思所想画上句点的时候,当她转身离开浴室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房间。。。。不,已经不是她的房间了,这间明亮整洁的客房没有了半点她存在过的痕迹,没有半个属于她的东西,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人入住过,弥觉得身体如躯壳般空荡荡得厉害,她恍惚着走出房门。
杂乱的思绪在荒芜的地上长起了更为杂乱的野草,茂盛得几乎遮天蔽日,风一吹,便拂出深深浅浅的纹路,不达心底,却让人慌得难受。
弥在城堡的走廊里游走着,有三三两两的人捧着文件路过,毕竟这里靠近boss的办公室和居所,一般来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没事乱走的,而原本住在这里的弥更是被大家看得出来有多受眷顾,这曾是弥觉得很暖心的一件事,而如今,她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些目不斜视着就像没看到她一样路过的人。
她不想避让,急于宣泄的她很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是被她拦住的人都在停下之后奇奇怪怪的看了四周一眼,因为和弥这个不属于这一时空的人接触,被强行控制了记忆和思想的他们完全无视了弥的存在,她站在眼前也看得到她,可是她不重要,所以没必要思考或放在心里,甚至连这里站了一个人这样的印象,也会在传达到神经前迅速模糊下来。
弥觉得自己正在被这个世界遗忘且流放。
决定去见,并不是需要犹豫的事情,只是想了,就去做了,她神思恍惚得厉害,整个人都像颠倒起来,脑海里除了一些固定的回忆再想不到其他更加深刻的东西,弥翻不动美好的回忆,沉浸在是否杀了统和已被世界遗忘的苍茫中。
她推开门,办公室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她,或是发现了,但被纠正回轨道的世界所影响而无视了这一发现,弥呆呆的站在门口,好一会才转身关上了门,她踏着极缓慢的步子,如病重的老人般无力又沉重,想走过了一个世界那么远,才停在了那人的办公桌前。
他埋首在文件上,表情专注又认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弥的声音干涩,话语中溢满了无助和孤寂,可是那人没有回应她,他像是听不见弥的呼唤一样,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弥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悲呛从心底涌上来,一股龙卷风搅碎了自我麻痹性的麻木,弥用力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想要维持住心绪的平稳。
桌上,家族成员的合照映着日光散出微光来,坐在主位上的,他的同伴们,站在斯佩多身边的爱莲娜,这张照片照得很好,所有人都难得的到齐了,也都是这样一副开心的模样,弥低着头注视着那张照片,她的身影早已被其他人代替。
究竟还要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呢?
“哈啊。。。哈。。。。”弥扯着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盛满了悲伤的眸子明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她却勉强自己努力笑着,发出一串带着哭腔的笑声来,仿若自嘲般的讽刺。
黑发的少女终于转身跑离了这间安静的办公室,门在被大力打开弹在墙上后发出一声巨响,后颤颤巍巍的带上了门,办公室的主人仍旧专注的看着文件,什么事都激不起他半点目光。
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踉跄着摔倒了几下,又自己爬起来继续奔跑,脑海里空空荡荡再也没有那个会安慰她的声音,统死在了她的世界里,而罪魁祸首,是她。
弥多希望这个时候能有安慰和开导,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可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她只有在死寂中空等所有希冀腐烂,强烈的负罪感阴云般笼罩在头顶,压得人不得呼吸,胸腔里涌动的情感也一次次冲刷着理智,冲击着颤抖的心防,弥已然失去最为重视的一切,而罪责,又是她。
不是因为她,统如何会到这般地步?
不是因为她,统如何会选择自我湮灭?
不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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