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要我与太子好好相处,我与太子亲近,汗阿玛会高兴的。”
胤禔这么说,纳喇氏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明日要去宫外给几位叔王拜年,额涅准备了一些礼物,你顺便帮我带去给几位福晋。”
胤禔微微皱眉:“额涅,这样不好吧。”
“有何不好?”
“额涅,佟妃母没给众位婶婶送礼呢。”
纳喇氏脸色微变,被胤禔这么一提醒瞬间反应过来她有些太急进了,恨不得胤禔的一众亲王伯伯叔叔都能高看他一眼与他亲近,却是忘了这么做拉拢人的意味太过明显,她一个妃子无缘无故给几位福晋送礼,实在是很难不引人侧目,毕竟掌管凤印的那位什么都没做不是,人家送礼还能说是下赏赐,而她却是师出无名。
“那便算了,不过你明日规矩一些嘴甜一点,给几位叔叔伯伯留个好印象。”
“我知道了,额涅放心。”胤禔垂下眼,应得漫不经心。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文我很用心在写的,大家也别总是潜水,偶尔也留点啥下来吧,要不真没动力了
☆、拜年
太阳才刚升起,索额图府邸大门大开,索额图带着全府上下一齐在门口恭迎胤礽的道来。
马车停稳,何玉柱扶着胤礽下了车,索额图领着众人上来给他请安,胤礽笑着将面前人扶起:“叔公,舅舅,快请起,我是来给二位拜年的,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索额图身边站着的男子是胤礽的亲舅舅,仁孝皇后的亲弟弟长泰,几月前胤礽的外公内大臣一等公噶布喇病重去世,长泰袭了爵位,并在兵部挂了个闲职。
胤礽面上带着浅笑,与他客套道:“没想到能在叔公这里见到舅舅,原本我还打算一会儿再去府上拜年的。”
长泰只长了胤礽不过十余岁,说是舅舅其实更像他的兄长,与他也很亲近,见到胤礽是打心眼里欢喜:“奴才也是来给三叔拜年的,知道太子爷要来便干脆在这候着,也省得太子爷再要多跑一趟。”
“舅舅客气了,您是长辈,我是晚辈,该我去见您的。”
“好了,好了,”索额图笑着打断俩人:“外头怪冷的,太子爷还请移步进屋去说吧。”
胤礽点了点头,抬脚正欲进去,余光瞥见一旁低眉顺眼恬淡温静的少女,脸上绽开了喜出望外的笑容:“姨娘,您也来了。”
胤礽嘴里的姨娘是噶布喇的小女儿,才十五岁,正值花样年纪,生得娇俏可人却又娴静温婉,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胤礽其实与这位小姨娘并没见过几次面,却对她很有好感,原因也不过是她与胤礽时常会拿出来看的那副仁孝皇后的画像中的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虽然她只是胤礽的姨娘,不是亲娘,却不妨碍胤礽或多或少都对她有些爱屋及乌。
当然,这些心思,胤礽是不会与外人道的。
姨娘冲胤礽温柔一笑,胤礽又多看了她一眼,跟着索额图长泰进了府里去。
奉过茶之后,闲杂人等都被屏退了出去,胤礽慢慢抿着茶,随口问长泰这两个月在兵部过得可还习惯,长泰小心答着,心下竟是有些紧张,之前索额图与他提到太子很早熟让他小心应对着不要小看了他,当时长泰还不当回事,却是没想到现在面对着胤礽,竟是生出了喘不过气来的压迫之感,明明也才一年不见这个外甥而已。
既然提到了这事,长泰免不了抱怨起皇上不给他实差就只让他在兵部挂个闲职,以致他终日无所事事闲得长草,虽然他并非有心在胤
礽面前提到这个,不过言语间流露出的不满正说明他心中积怨已久,索额图闻言宽慰道:“也不是什么难事,等过了这个年,我想个法子把你弄去吏部便是,准保你忙得停不下手来。”
长泰听了有些喜出望外:“那侄儿就先谢过三叔了。”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
索额图算得上是权倾朝野,要在部院里安插个自己人于他来说并非难事,胤礽听他们叔侄聊得起劲,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很不想打断,却仍然是不得不提醒道:“叔公,舅舅,这样不太好吧……”
二人停了下来,不解看向他,胤礽无奈道:“叔公,让舅舅去兵部挂职是汗阿玛的意思,是他‘特地’恩典的,您这么随便违背他的意思是否不太好?”
胤礽着重强调着‘特地’二字,索额图被他这么一说稍显尴尬,却又是有些不以为然:“皇上日理万机哪里能记得这些小事……”
“别人的事情也许记不着,但有关您和舅舅的,汗阿玛可是时时惦记着,”胤礽说着轻吹了一口茶,复又笑道:“您和舅舅在汗阿玛心中的分量可不轻,叔公可不要妄自菲薄了。”
索额图脸色微变,胤礽算是说得很含蓄了,却是提醒了他长泰只能挂闲职也许是康熙蓄意为之,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长泰略显不甘地看向索额图,索额图犹豫片刻微摇了摇头:“那这事还是算了吧,皇上既然让你去了兵部,你好好办差便是,以后总有机会升迁的。”
“叔公,既然提到这事我便与您直说了吧,汗阿玛对几位叔公平日里的一些行径已有诸多不满,您私下里多提点他们一些,汗阿玛是有底线的,一旦超过了,即使他们是元后亲叔,汗阿玛也未必会给面子。”
胤礽的表情很严肃,索额图心头一颤,却仍然是坚持争辩道:“心裕,法保,科尔琨他们几个办起差来都是尽心尽力,恪尽职守……”
“这话叔公不必与我说,”胤礽不客气地打断他:“事实如何,叔公清楚,汗阿玛也清楚,真要是尽心尽力恪尽职守,西暖阁桌案上也不会时不时就出现一封弹劾他们的奏折了。”
索额图被胤礽这么半点不给面子的戳穿,老脸挂不住,奈何人家说的都是事实,也只得拱手作揖:“还望太子爷提点。”
“汗阿玛盯上你们了,包括叔公和舅舅你们二位,你们最好低调一些,有
些事情不要做得太明目张胆了,人在做天在看,汗阿玛也在看。”胤礽直言不讳道。
索额图与长泰身子同时一凛,长泰面露紧张之色,索额图到底还是官场打滚多年的老油条没有就这么被胤礽唬住,而是道:“奴才会去敲打他们,只是奴才以为……这些事情皇上即使心中有数却未必会真的拿我们如何。”
“所以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是不是?”胤礽哂道:“皇上为何不会?我说过了皇上是有底线的,即使他这十几年对你们做得所有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他念在皇后额涅的份上不与你们的出格行为计较,但不表示他不会把这些账通通记下,等哪一天他想办你们了,便会一次与你们都算个清楚。”
“可明珠那里……”
“明珠那里如何?叔公也许以为汗阿玛为了平衡您与明珠的势力,不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一方独大,就会一直看着你们互相倾轧坐山观虎斗?是没错,但前提是你们仍旧在他的可控制范围内,是你们没有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是你们眼中还有他这个皇帝的存在!”
索额图闻言脸色大变,慌忙解释道:“奴才对皇上绝对是忠心不二。”
“我相信叔公有绝对的忠诚,但是我相信没有用,要汗阿玛也信才行,叔公,您听我一句话吧,汗阿玛不是不可能办您的,他现在是看着您与明珠各自结党相互制约却按兵不动,但有一天,他也可能办了您再办了明珠以彻底肃清朝堂!”
索额图一下懵了,抖着嘴唇呐呐半天竟是再说不出话来,他这些年呼风唤雨有恃无恐过得逍遥惯了,倒是真忘了康熙恨起来是会真的不念旧情拿他开刀的。
胤礽却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继续问道:“前些日子銮仪卫上奏请提高皇太子仪仗规格一事,是不是也是您授意五叔公做的?”
心裕总掌銮仪卫事务,能突然上奏就皇太子仪仗一事大做文章,胤礽相信背后必然是索额图给出的主意,好在他汗阿玛听了太皇太后说的,没有点头答应这事,要不也许他现在觉得没什么,他日回想起来,指不定别有用心的就成了身为皇太子的胤礽了。
而这样的事情,也并非没有前车之鉴,都是些胤礽不愿再想起的久远记忆。
索额图嗫嚅了一阵,无奈道:“奴才也是为了太子爷您……”
“真要是为了我以后就别出这种昏招了,也算是为了叔公您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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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明白了。”索额图应下,心下有些恍然。
胤礽啜了口茶,脸上浮上了笑意:“不说这个了,我是来给叔公和舅舅拜年的,现下反倒弄得跟煞星上门似的。”
“太子爷说笑了,您说的话也都是为了我们好,奴才对太子爷您感激还来不及。”
索额图赔笑,三人把话绕开了,说起了家常琐事,胤礽提到姨娘,说是自己很久没见她了一会儿想去与她说说话,长泰自然应下,又无奈叹了口气:“小妹也十四了,本来明年就该选秀的,只是如今要给阿玛守孝,又要耽搁三年,到那时可都十八了。”
胤礽见他面露遗憾之色,微挑起眉:“晚三年也没什么吧,到时候我想想办法,一定会帮姨娘给指户好人家。”
长泰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似有犹豫却不太敢说出口,索额图也很是尴尬,支支吾吾说道:“太子爷,我们的意思,是想三姑娘也进宫去,毕竟如今宫里头佟家那个是皇贵妃,钮祜禄家的也升了贵妃,要是她们再生下皇子……”
话说得这么露骨,胤礽瞬间便明白了他俩的用意,赫舍里家虽然出了一个皇后,要论起前朝后宫的势力,佟家,钮祜禄家个个不容小觑,皇贵妃和贵妃,哪一个生下皇子,日后要与他这个皇太子争起来,背后必定都能得到不小的母族势力的支持,而胤礽他自己,虽然也有赫舍里家的鼎力相助,但在后宫却是孤立无援,总归是不好的。
毕竟,自古以为,枕边风的影响力从来都是举足轻重。
更何况,这位三姑娘长得像仁孝皇后,不单是胤礽这么觉得,索额图与长泰更是一早就发现了,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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