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戏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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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戏情缘-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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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你当然说没事!”卜老虎无法可想,嘟囔了两句,也只能坐下来频生闷气。
  “大当家的,侯老头说得有道理,小恩恩太聪明了,她连浣丫头和二当家都能诓过,就别说咱们了;要是她有心躲,咱们要找也无从找起。”一个自认为很聪明的汉子站起来,讨好地对浣浣呵呵笑着,末了还不忘吹嘘地加上一句:“我小四说得很有道理是不?我的小浣浣。”
  “是,是你个大头鬼!”怒气烧得她双眸闪闪生辉,浣浣恶狠狠地对这白痴笑了笑,随即把手上一壶美酒朝他飞砸过去,那拍错马屁的笨蛋应声而倒。
  一伙人全都哄笑起来,纷纷落井下石,全将炮口对准那仰躺在地,仍眼冒金星的小四猛轰。
  “什么我的小浣浣?恶心!”叫阿狗的汉子去推他。
  “对呀,不要脸!”又有人加入一句叫骂。
  “唉呀!我的酒,我的酒呀!女儿啊,你什么东西不好砸,砸老爹的酒做什么?”侯老头瞪着那壶倒在地上溢流的琼浆玉液,捶胸顿足地跳脚,造声哀叹。
  卜老虎捧着头,他想回房倒头大睡一觉,也许心情会比较好过点儿。看看这些人幼稚的举止,他真不敢相信这群人真的曾跟着他闯遍大江南北的到处作案。
  “有时间在这儿喳喳呼呼,为什么不去找人?”浣浣叉着腰先破口大骂。
  “找不到哇!小浣,你干嘛这么替恩恩担心?那丫头不会有事的,她聪明又机伶,你别像个婆婆妈妈似的老想着她,多放点儿心在我们身上好不好!”叫安九的男孩不满地说。
  “对呀!你也到嫁人的时候了,嫁我吧!小浣浣。”阿狗哀求着。
  原本要回房的卜老虎愣住了,他转头看着浣浣,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好!你们要我回答是不是?可以,我在这儿正式宣告,要是你们之中,谁能帮我把恩恩平安地带回来,本姑娘说不定一欢喜,会考虑嫁给他!”浣浣铁了心地下决定。
  十几年来,卜老虎从没有见过手下跑得这么迅速,才不过一眨眼,原在大厅里所有未婚的男人全部跑得干干净净。他呆愕地转向浣浣,傻傻地问:“丫头,你怎么办到的?”
  “呵!”她尴尬地哈哈一笑,急急地收拾完地上打碎的酒壶后,走出了大厅。侯老头还兀昏心疼他那洒了一地的酒,懊恼地猛咬花生米出气。
  “浣丫头!你在搞什么鬼?你把我的人都调走了,八月份要我怎么下山办事?”回过神来的卜老虎在屋里粗声大叫。
  整……整整一条街,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还有热闹非凡的迎神队伍……晓恩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张开的嘴巴再也无法合拢了。
  那激烈舞动的长龙、猛狮,丑得可爱的七爷、八爷……当她看见书册里常出现的八仙高高地踩在高跷上,在鞭炮和沸腾的人声中从对街走来的时候,她的嘴张得更大了。
  当时她第一个涌上的念头是——回去她一定要大骂卜山的男女老少,他们实在可恶!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有浣浣,真该死!明知道外头的世界多采多姿,竟然帮着卜山的人跟着骗她!
  松吟在鞭炮声中扯破喉咙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进去,三魂七魄全跟着八仙过海去了。松吟叹口气,眼看人群一波波地涌进来,他怕两人被冲散了,只好发烫着脸,无奈地去拉她。
  其实不会有人对他这种行为侧目的,早在来的路上,晓恩又扮成初见时的少年模样,跟在他身边,看起来就像他的跟班书僮。
  唉!愿上天赐给他更多的勇气来面对女人;尤其这一个,只要摆脱了今天,往后,他相信诸事皆能顺心如意。
  拐过另一条小街,那轰轰吵杂的各式声音渐远,晓恩才恢复心思,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各式小吃、小玩意儿上。她一摊一摊地挨着看,不时发出赞叹尖叫的声音,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并不陌生,但全数摆在大路上任君挑选,感觉自是不同。
  绿豆丸子、碗托、焖蹄子、炸春卷儿、凉糕,还有卖头巾、花粉胭脂及刮头南子、木梳、木昏似及一大票说不出名堂的怪东西,指着、点着、看着、摸着,晓恩一阵眼花心乱。
  “想要什么?”松吟见她净是盯着东西来来回回地猛瞧,也不拣定哪样,好心地出声问她了。
  “这个……那个……对了!还有那个和那个……”她吞吞口水,连连指了好几样,一个转身太急,她的指尖竟戳到松吟胸口。
  松吟瞪着她的指头,觉得被她那纤指捅着的胸口一阵闷热,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吵嚷声。
  晓恩没注意到他蓦然发红的脸,只当他是给日头晒的,她赶忙缩回那根不听话的手指头,干笑两声:“我的银子可不能随便乱花的,这些东西回头再叫我爹带给我好了。”
  松吟笑笑,这丫头难得的懂事倒叫人不习惯了。见到他俩站在一个卖煎饺子的摊前,他慷慨地说:“吃饺子吧!明天你就要回山了,今天这些全算我请好了。”
  晓恩瞬时剧下脸,他这么讨厌自己?没事就爱提她回去的事!她冷着脸径自接过小贩递来的荷叶包,上头几颗半金黄的饺子还沾着酱油,散发出浓郁的醋香。
  晓恩背对着他快快地吃完,不再吭声。
  越想越气,晓恩快步地走着,好吧!既然如此,非给他苦头尝尝不可,今天她定要吃垮这呆子。
  先是馅饼,再来是凉粉……她吃东西带着赌气的成分,快得有如秋风扫落叶。
  “你可不可以吃得好看些?”明知不干他的事,但话一到了嘴边,偏偏就是比大脑快了一步,松吟纳闷自己向来的沉稳,怎么一见她便消失无痕?
  她抬起头,鼓着满嘴的食物瞪他,然后狠狠地咽下去。
  “我吃东西就是这副德性,看不顺眼就别看!”说罢又低头继续血拼,直吃得盘底朝天,索性不再去看他,举步朝下个卖炸虾的摊子走去。
  又生气了!松吟仰天一叹,也不知道谁才是真的气罐子?
  外人不明就里,只奇怪怎么一位温文俊逸的公子,反而跟在书僮后面气闷地走着?其间还夹带几声无奈叹息。
  到了街尾,晓恩怀里已揣满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后头的松吟仍无荷包见底的窘状。哼!人家到底还曾是个官儿,区区几文钱算什么!晓恩想得怒火顿起,胃里又撑得难受,见到路旁人家墙边的花台,便一屁股坐上去。可恶!早知道就应该吃些更了不得的东西,白白便宜了这书生。
  到底是少年心性,一会儿她便憋不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真气死人了!卜山是没什么好吃、好玩的,但也没人敢给她气受。她不肯抬头,眼珠子却溜啊溜地偷觑他,只见那双脚踱着步,忽然走开了。
  她不敢相信,那家伙真离开了!
  “走就走!我才不稀罕呢!”她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地谩骂。
  松吟背着她摇头苦笑,倒真的不理她走了。
  晓恩低头瞪着怀中孩子玩的纸鸢,暗道:没啥了不得的,小家子气的男人!她撒着嘴,怒气刺得小鼻子一阵酸痛。讨厌的家伙!她发誓如果再见到他被接,她绝对不会,也不要管他了。
  豆粒大的雨珠打在她的头上、肩上,天空阴沉沉地闪过几道电光,没一会儿,那纸鸢的羽毛糊去了一半,她咬牙倔强地不肯离开;但奇怪的是雨却未再落下了。她警觉地抬头,只见一把油伞撑在她的上方。呆书生藏青色的衫子随风势夹带着雨针荡到眼前,四周净是哗啦啦的雨声,晓恩这才注意到,他背后湿了一片,衣服与身子黏得死紧,和自己的干干爽爽比起来,越发刺眼。
  松吟温温文文地望着她。“下雨了,我去找把伞,免得淋湿了。”他解释。
  晓恩仍是猛扯着纸鸢的两条尾巴,没吭声,但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呆子!”她咬着唇,低声念着,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是得了便宜的欢喜,却又有些许微微的心疼。
  那一晚在客栈,松吟本待她吃饱喝足后,就替她租辆马车,结果……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再不走天色就晚了。”松吟见她拿着筷子,净在盘子里搬来弄去,忍不住催催她。“姑娘家在外头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这事早结束早好,他开始感觉,对晓恩已渐渐生出难解的情愫。这种感觉真是太怪异了,还是早早送走吧!他会替她请求卜老爹,就算要让她嫁人,也要选她合意的;比方说,他——萧松吟。不!不是这样的,他狠狠地晃了一下脑袋,完了!他的思路全乱了,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你穷叨个什么劲儿?我跟你非亲非故地,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晓恩一怒,跟他大声起来。这个迂人,她心里才开始觉得他很好,现在又认为他很烦。
  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松吟也寒下脸,大约是不常发怒之故,当他剑眉一挑,那对眼睛散出不肯妥协的气势倒也挺慑人的。
  “你答应过我要乖乖回去,你爹现在一定很担心你。”
  “他要担心就不会随随便便把我嫁给别人!”被他这么凶着,也不知怎么,晓恩比谁都还委屈。“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好了。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呀?哼!至少也得等我把那剩下的五百遍《道德经》写完吧!”
  “你爹只要见着了你,高兴都来不及,他不会逼你写的。”折腾了两、三天,他至少把她的个性摸清了六。七成。
  “哟!这回你倒成了我爹了?写这东西还是仁慈的,就怕他真火起来,挑了我手筋、脚筋,让我走起路来没力、没劲儿的,我就得死心塌地、安安分分地待在卜家庄。”晓恩加油添醋地说着,想唤起他的同情心,但从他瞪着自己的表情看,就觉得自己在浪费口水。“你也不相信我对不对?那算了,反正我认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
  她把浣浣平日说的一堆有关男人的评语全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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