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给你做主。”
“唉!小姐,二当家就是那样嘛,你干嘛找他吵?”浣浣啜了口茶,几个人之中就数她最为神定气闲。自主子回山后,那股别扭样她早已见怪不怪,加上她找过小韬,把原因弄清楚了,她知道晓恩在烦什么。
“浣丫头也真是的,主子脸都哭花了,你还喝什么茶?”刘文不满地说。
“唉呀!大叔,您别担心。小姐,走走走,咱们到里头说去!”她对晓恩笑着猛挤眼。
“还有什么好说的?”晓恩被刘大娘揽进怀里,泪汪汪地抽泣。
“当然有,我就不懂,你干嘛老憋着不讲呢?你心头上那个男人是谁?就讲出来嘛,大伙儿也好合计合计。二当家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爱讲,小姐有时候就是太任性了点儿。”
“什么男人?”卜老虎耳尖地听到,马上一声巨吼过来,把浣浣给骇得一口茶全数喷到刘文那张老脸上。
“唉唉唉……刘大叔,真是抱歉啊!”她胡乱擦拭着刘文的脸,两眼瞪着站在门口的罪魁祸首。“大当家的,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我侯浣浣可只有这么一点点儿胆,吓坏了可就没啦!”
“浣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去去去,去忙别的,这儿我来就好了。大当家的,你别站着,自个儿找地方坐啊!”刘大娘气恼地叹口气,把浣浣推到晓恩旁边,接手去擦丈夫的脸。
刘文没说话,他把心思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说吧!恩恩,那个男人是谁?”他也想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眼看避不过了,晓恩狠狠地瞪丫环一眼,心想一定是小韬哥说的。可恶!她不情愿地擦掉眼泪,把认识萧松吟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恩丫头有心上人了,居然还是个当过官儿的!卜老虎烦躁得把头发一阵乱抓,这消息着实把他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难怪小韬会气成那样,这下可麻烦了!就私心而论,他中意小韬,至少那孩子和恩恩是一块长大的,感情上也跟他亲了一层;但是,唉!他好歹也得站在女儿的立场替她想想,要是她不喜欢小韬,为了女儿的幸福,说什么这亲事都不能点头。
女儿家的心事最难懂了,尤其晓恩这孩子,心眼儿千万个,稍稍摸不准就搞砸了。他一厢情愿地认定小韬是醋意横生,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全是女儿调皮惹来了祸端。
听来那姓萧的书呆子好像还不错,但卜老虎细细一想,却越想越不对劲儿。
“丫头啊!你告诉过那呆子咱们的出身没?”刘文搓搓一脸的胡渣子,沉思问道。
她凄楚地摇头。“他以为我们是猎户。”
“那别说,什么都别说,也别下山去。目前最重要的是徐府那件案子,真他妈的撞邪了,十几年来没碰过这种鸟事,这次居然这么巧!”卜老虎叹了口气。
“坏就坏在现在每个人都以为是咱们干的!”安大伯朝地上吐了口痰,愤怒地抡起拳头。
“这也不一定,至少还不曾有人见过我们的真面目。”一阵酒味传来,侯老头眼醉心不醉地跌进来。
“这倒也是;不过,真正的凶手一日没捉到,我还是很难心安。”卜老虎急急问过几个把风的弟兄,根本没见到徐府还有人在走动。他一脸疑惑,百思不解。
“爹……”晓恩扯着卜老虎的袖子。“该说的人家都已经说了,那晚我对萧公子不告而别,你好歹让我捎个信给他报报讯嘛!”
“不行,不行!你要那样做铁定完蛋!”浣浣叫起来:“二当家的把你从徐府扛走,这事和命案,还有咱们打劫这三件事全在一个晚上发生,就算你要去见人,也得合计合计,一个弄不好,会害了我们大伙儿,听你说那呆子还是个翰林出身,人家可没你这么莽撞!”
“你别叫他呆子,人家有名有姓,少没礼貌!”晓恩抗议。
浣浣瞅着她猛笑。“心疼啦?”难得逮到报复的机会,浣浣哪能轻易放过,她睨着晓恩又叫了一句:“呆子!”
“你的手痒话多是不是?待会儿我叫侯老爹让你写上一万回庄老头。”晓恩拉下脸瞪她。
“都给我闭嘴!”卜老虎耙耙头发,烦躁地说道:“恩恩,小浣说得有道理,你别胡搞害了大家。”
晓恩一听,事情还是没解决,她憋着气闷闷地答应。
一阵山风自林间呼呼地刮起,不知是冷还是什么的,晓恩无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浣浣那些话竟像一团不祥的乌云,渐渐地笼罩她的心头。
这里一点儿都不像寻常的打猎人家!
松吟在卜山山脚下,拦住一位负着弓正要上马的汉子,正要问明卜家寨的去向时,那人转过身,令松吟有些诧异——那是他曾见过面的男人,就是那天在路上拦下他找人的刘文。
在被一阵锐利眼光审视之后,刘文抓抓胡子,再度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粗声吩咐几个粗壮的汉子领他上山,接着又从挂在马身后的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朝空中一放,那鸽子随即振翅朝山里飞去。松吟见状没吭声,但心里头的疑团却多了一重。
一路走上山去,山势陡峭,那些男人不时地回头打量他,好像他的脚程跟不上;更诡异的是他们的目光,那同时含着亲近和排斥的矛盾视线令松吟不安。
“我说还好没让浣丫头见着,要不然我可就没望了。”一行人走着,其中叫阿狗的嘀咕起来。
“省省吧!浣浣才没把你这张麻脸看在眼里。她喜欢的可是我,将来她绝对要嫁我。”另一名汉子小四不满地哼声,随即被走在最后头,打着一身赤膊的小六狠狠一踹,跌了个狗吃屎。
“呸!就凭你这副德行,也想娶我的浣浣,做梦!”小六捏着嗓子怪叫。
小四从地上爬起来后,三个人随即拉来扯去。
松吟猛搔头,被这些男人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他急忙去扯开那堆早已扭打成一团的男人。
“唉!别打、别打,各位兄台,大伙儿有话好说,可别动手。”
三个人同时鼻青脸肿地望着他,挑起祸端的阿狗对他横眉竖眼地嚷叫:“这是咱们的事,要你这个酸秀才来喳呼什么?”
“死阿狗,你骂他什么?当心恩恩那丫头不饶你。”小四趁机推他一把。
“你推我干啥?我关心她,怕那丫头江湖阅历不深,给人骗了都不晓得!”阿狗对小四打了回去,两人又开始拳打脚踢。
“你少作假了,谁不晓得你故意要讨好小浣!”小六一掌拍过去,加入战局。
眼看这三人像水牛似的又要干起架来,松吟捧着发胀的脑袋,头疼之至。
“打什么打?要打到寨子里去打,你们三个少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
出声的是个梳着两髻的女孩,她一手捏着馒头,站在树林子前方啃着,一手还叉在腰上凶巴巴地瞪着他们。
“小浣。”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急忙从地上爬起身,不一会儿全都站得笔直,直冲着浣浣猛笑。
“丢人啊!你们……要你们找人没本事,打群架倒很行!还好是二当家的把事给办好了,要不然看我睬不睬你们!”浣浣对这群成天只会滋事的浑蛋大发雷霆。
“嘿!小浣,你不会嫁给二当家吧?我阿狗役别的本事,就懂体贴……”
“贴你个鬼!走开!再不离我远点儿,当心我赏你个大锅贴!”她推开阿狗,走到松吟面前。
浣浣放下嘴里啃的馒头,开始打量起松吟。那双媚眼顿时一亮随即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松吟同时注意到,这女孩笑得越欢喜,后面那三名男子就瞪得越厉害,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这女孩长得很漂亮,五官艳而不俗,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眸尤其动人,还有……他脸红地不敢望下去。这女孩的穿着就像唐朝仕女那般豪放,颈下露出一截白嫩嫩的酥胸,足以引燃大火。
她的笑容和晓恩如出一辙,开朗大方,都不矫揉造作;晓恩笑得灿烂,眼前这位则笑得无邪。他想着,不禁为自己的形容词大笑,姑娘家穿成那样子,哪能称之无邪呢?说是孤媚还差不多,可是在她的身上,却找不着一丝风尘味。
“你一定就是萧松吟!我叫浣浣,是晓恩小姐的丫头。”她直呼他名讳,没有顾忌。
她把馒头朝上扔,又准准地接住,不客气地推开那些男人,负手绕着松吟转了两圈,上上下下地把他看了好几遍,然后哀怨地叹口气。
“唉!恩恩啊恩恩,你这是哪世修来的好福气呀?竟然被你找着这么好样的俊俏书生!”浣浣想到自己,不免有些沮丧;当日真该跟小姐一道走的,这男人实在不错!
松吟庆幸自己先撞见晓恩,对这种坦然的盯视他早已习惯,除了……唉!除了那穿着太……惹人心烦……
他开始觉得这丫环非常特别,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而是那双眸子所流露出的聪慧机敏。松吟十分好奇,这样天仙般的美人怎么会沦落在此?如果不是他早已心有所属,可能也会加入那三个男人打架的行列里。
想想,能跟着晓恩,大概也只有这种人了;但晓恩不是说这丫环早替她披了嫁衣,代嫁给那位晓恩口中的小哥了吗?那这些人还抢个什么劲儿?
莫非晓恩骗了他?想到这一点,松吟强自压下上升的火气。
“还杵在这儿干嘛?”浣浣沉下脸,对那三张肿得又红又紫,流露出仰慕之情的脸皱眉。“回去上药啦!下回再打架,休想我会理你们。”
“萧公子,要见我们家小姐,请跟我这边走。”面对松吟时,她甜甜的笑容又挂上来。
恩恩真的在这里!松吟再度压下心头涌上的阴影!
太巧了,徐府被劫,杨倩猝死,晓恩失踪……均在一夜之间发生,如果恩恩真是无辜,那所有的事情就太巧了,巧得让他无法相信。
“浣丫头,你不会喜欢上这个书生吧?侯老爹讨厌秀才,你可别惹你老头生气哦!”那个阿狗临走前冒出一句话,只听到“唔”地一声,原来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