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戏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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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戏情缘-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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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串,坐在厅下的易音首先蒙着耳朵大喊,把他的话给截了。
  “糟老头,有什么屁就快放,咱们寨上不识‘老子’这家伙,也不作兴之之也也这一套,听得我全身都出疹子了!”易音听腻他那一套,早厌恶了。
  侯师爷白了他一眼,难得有个好机会阐扬老庄思想,这人真没见地!咕哝了一声,才开口:“不知道官字怎么写,也该知道做官儿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吧!这是个什么样的时局?你以为每个地方都有青天大老爷?要真有,咱们会沦落为草寇吗?少做清秋大梦啦!官儿——我呸!”侯老爹轻蔑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告诉你,这官字怎么写,一块屋顶两张嘴儿;这两张嘴儿,可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作为,做的都是所谓的上骗君下欺民。呸!你跟他们说说去呀!说卜山全都是敢做敢当的汉子,没杀人、没放火的,有人信才真见鬼了。”
  “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一名汉子不满地哼声,侯师爷眼神锐利地横了他一眼。
  “大丈夫能屈能伸,避避风头有什么不得了的,总比伸长脖子让人砍来得强!反正事情不是咱们做的,对得起良心就好,吃饱撑着才跟他们硬碰硬!”这回侯师爷可不是说些颠三倒四的醉话了。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一时之间,把众人驳得无话可说。
  “二当家的,你怎么说?”刘文不死心,转向小韬,想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杀下山去。
  小韬耸耸肩膀,侯老爹所说的正是他心里想的。“侯老头说得有道理,我没意见。”
  “官哪……我……”侯师爷打个酒嗝儿,大力地拍拍胸口。“想当年我也干过官儿,结果呢?什么屁都没有!好官死啦,死得干干净净,你们净跟那些坏胚子干上了有什么好处?”
  卜老虎搓搓鼻头,复而抱胸,用深思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
  “大伙儿该没忘记,当年咱们是怎么沦落至此?现下那姓徐的混蛋给咱们这一搞,也没多少时日好耀武扬威了,其他那些个坏蛋,听说也没什么好下场。我们委屈了十多年,这冤总算伸了大半,咱们限前是该好好合计合计未来。不愿意跟着我的,就回头安安分分的当小老百姓;愿意跟着我继续做下去的,半年后咱们还是在这儿碰头。”
  他停了一会儿,目光依依不舍地扫过众人。
  “这件事其中可能有误会,大伙儿先分批乔装下山去吧!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我自会有个说明。山上的金银珠宝你们全拿走吧!兄弟们跟了我这么些年,我却没能好好照顾你们,实在过意不去。”说罢竟弯腰一揖,几名年纪较长的大汉不愿受他这一拜,纷纷跪了下来。
  “不要这么说!大当家的,当年要不是你倾家荡产留我们,咱们老早都饿死异乡了。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拿,算我们回报大当家的一点儿心意。”一名中年汉子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
  “能有你们这么些个好兄弟,我卜老虎这生算没白活了!”他哈哈一笑,忍不住鼻酸,流下了热泪。
  第九章
  在徐至圭的人情压力下,松吟所呈上的那份公文批准得很快。两天后,县捕头领了数百名官兵团团围住了卜山;但是卜山上只剩下一座座空空的寨子,除了飞禽走兽,官兵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这真是有史以来围剿得最轻松的一次任务。
  徐至圭气得哇哇大叫,在杨倩的命案没捉到凶手前,众妓院都不敢再送姑娘出去。徐至圭想提升名气,攀权附贵的后果竟是惹来一身骚,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松吟回到了夔州。身心受到重创的他不愿对家人说明什么,只是搬离了萧家,一人独居在山中,过着清苦的耕读生活。
  几个月来,他活得沉闷,过得凄冷、无望。他几乎能够预见自己的未来,将会忧伤地悒郁终老。
  这一晚他在茅舍里,手握着书卷,却怎么也翻不到第二页。他茫然呆滞地坐着,直到有人在木窗上敲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是你?”他浓眉斜斜皱起,瞪着那仍在叩着木窗的混蛋。
  小韬坐在窗沿上斜睨着他,露出一抹饶富兴味的微笑。
  “你看来不怎么好。”
  这句话在松吟耳中听来简直字字带刺。
  “你现在是通缉犯,竟敢明目张胆地到这儿来?”
  “有何不敢?”小韬微微一笑,天知道那是多么可笑的事,喊捉贼的那些官兵,只知道拿着大刀、弓箭往卜山钻,却连卜山的人长得什么样都没印象。卜家寨藉此解散也好,说老实话,他干贼头子也烦了。
  “如果您萧翰林肯为咱们画张像,四处张贴一下,也许我就不会坐在这儿对你罗哩罗嗦了。”小韬摸摸鼻子,难得咧开嘴,露出一脸令松吟气忿不已的笑容。
  松吟瞪着小韬,脑海里充满着想一拳揍掉他可恶笑容的念头。这人有病吗?怎么老冲着他笑?
  “到底有何贵干?”松吟冷冰冰地问。
  “来给你个解释。”
  在小韬清脆的弹指声后,门外走进来一名书生。
  松吟诧异地望着那名俊美的儒生,心头大震。是纪大夫!徐府发生事情那晚之后,他再回徐家时,只知纪连跟着一批下人离开了。当时松吟脑海里全是失踪的晓恩,至于纪连去了何处,他却无法得知;后来收到一封信,还是纪连提醒了他前去卜山找答案的念头。
  “纪大夫。”他回了礼,又看看小韬,有点儿被搞迷糊了。
  “萧先生,我是来告诉你,杨姑娘不是卜山的人杀的。”纪连笑得有些勉强,回头又狠狠瞪了小韬一眼,想着这姓陈的男人真可恶,竟一路扣着他到夔州来。
  “当时你为什么不说?”松吟傻住了,一下子会意不过来。
  “那一晚我在后院煎药,听到外头有人在吵架,我本来想走上前去问问,没想到让坏人抢先一步,动手杀了杨姑娘。当时……我……我真的给吓住了,本想冲进你房里叫人,没想到撞上这位……”他指指小韬。“兄台。我……我……吓坏了,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可是……可是又担心晓恩,我……我……我那一晚偷偷跟着这位兄台一段路,听到他跟另外一个人说要带晓恩回卜山去,我才……知道,晓恩跟那帮贼……呃……后来我离开了江南,事后越想越不放心,才提笔写了封信托人送给萧先生。”
  “就这样?”松吟呆呆地说。
  “对,事情的发生就是这样,那夜卜山来的人马事先醺了迷药,凑巧我在煎药时有带上汗巾的习惯,所以……所以……总而言之,徐府的命案跟卜家没有关系。”
  “纪大夫,你没骗我?”松吟紧张得汗都流出来了。不要再骗他了!不要给他希望后,又再度打碎!他真的爱晓恩!
  “对!”纪连有些不耐烦,转向小韬问道:“陈兄,您要在下说的话已经带到,这会儿可以让我走了吗?”
  小韬摇摇头,朝松吟努努嘴:“他看起来好像还不太相信你的话。”
  “那就让他亲自去问贺家!去问贺斐意,不相信我,就别问我!”纪连忽然暴怒大喝,再也不理会他们。径自走出去。‘
  “在这山林荒野之处,风寒露重,纪兄弟要是碰上什么猛兽,愚兄可没那闲情逸致再救你第二次”小韬打个大哈欠,挤出两汪泪滴,调整了一下坐姿,懒懒地说。
  纪连才跨出第一步,听到这些话,那第二步怎么也踩不出去,转头见陈小韬眯着眼,耐不住困地竟打起盹来了,气得纪连猛磨牙。
  “谁要你多事,我根本就不稀罕你救!”纪连狠狠地跺跺脚。
  一旁的松吟还没从真相中转醒过来,却被纪连这种女儿家的姿态给弄傻了。
  在杭州,纪大夫处事一直温文有礼,从没像现在这样失态;但他立刻把罪过归到小韬身上,一定是这男人害的!
  “喔!”小韬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么阁下是宁愿让贺斐意杀人灭口喽!”
  再一次,松吟错愕得说不出话。
  “你……你……”纪连再也受不了,外头的冷风、冷雨还冻不死人,但是屋里陈小韬的每句话,却可以把人给活活气死。“我不买你的帐!”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到夔州的一路上,他已受够这男人,现在他实在没必要再忍下去,该死的!
  “纪大夫,暂请留步!”松吟拦住纪连,见他一张俊俏的脸胀成红色,松吟又看看小韬,后者仍眯着眼,显得无聊之至。
  依松吟对陈小韬的认识,实在难以相信他是会和人吵架的那种人。晓恩对他说过要小韬讲话比登天还难,但……但现在他居然还跟纪连斗起嘴来?松吟摇摇头,这一切都乱了,还是先弄清楚纪连说的话吧!
  然而小韬却忽然冒出一句令人激愤不已的话。
  “你们慢慢聊吧!对了,我来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恩恩现在人在黄州(今湖北省)等我回去跟她拜堂,到时咱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小韬得意地笑,与松吟的心痛难忍成强烈对比。
  这回纪连不再忍耐,他受够了这死男人的气,快速翻起袖子,朝仍在嘻笑的小韬全力挥去一拳,小韬没防到这一击,整个人不雅地栽到窗台底下。
  “陈小韬,你太过分了!晓恩才不会喜欢上你,你简直……”纪连气得猛喘,无法继续骂下去;因为那拳挥出后,他疼得脸也扭曲了,忙张开那只手在空中猛甩。老天爷!难怪古人要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陈小韬的肉简直硬得跟石块似的,这一动手还真痛得要人命!不过,这就叫做不是不报,现在就报……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纪连扯着嘴角竟笑了出来。
  小韬晕头转向地再度出现在窗户外,显然有些迷惑自己怎会如此不济?他两眼直瞪着纪连。
  “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姓纪的,莫非……”小韬摸摸瘀青的脸颊,暧昧地笑起来。“你也爱上了恩恩是不是?喔——难怪你会这么激动!唉!恩恩真是歹命,怎么会同时被两个软趴趴的书生喜欢二呢?”
  “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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