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太师的赫然倒下,让朝中观望的人不由得要重新作出抉择,本来打算瞧一瞧新贵宁大人到底有什么能耐的人也蜂拥前来,生怕落了别人一步。
宁不凡新官上任,身上的担子本就重,又添加了更多的重务,忙的脚不沾地,哪儿来的这许多时间,唯有闭门谢客。
到底有许多人和事是无法避免的,因此宁府的拜帖依旧不断,送礼的络绎不绝,让宁府上下都忙的脾气有些见涨。
宁不凡在家中实是避不开这些繁琐之事,唯有躲到别院,将一干事务扔给宁夫人去处理,自家则专心的在政务上忙碌,即便是这样,也有闻讯寻来的,这种人,自然是不能不见。
刘祭走进宁家别院,宁不凡在二门相迎,这般做倒是有些失礼了,如今刘祭官爵虽比宁不凡低上半品,在朝中的地位比宁不凡也不吝躲让,到底刘祭没有介意,只是笑道,“宁大人,可让在下好找啊!”
宁不凡苦笑道,“伯恺来的正好,老夫正有事来与你商议,你便是不来,老夫也是要亲上门去的。就是在这儿迎你,失了礼数,实在是……”
刘祭摆摆手笑道,“宁大人何必跟下官客气,全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要见您这位大忙人不容易,能躲到这儿来,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能让宁大人如此害怕。”
宁不凡与刘祭的交往也不在一两日,稍作解释即可,多了反添生分,听了刘祭的话,宁不凡只是叹息一声,伸手引着刘祭向里间走去,一边道,“泰山北斗轰然倒下,倒成了我宁某人的喜庆之日,这般的将宁某人推向风口浪尖,老夫再不躲起来,怕要成了他人的心头之刺了。”
进了书房,分主宾坐下,下人送来茶水退下去,宁不凡这才问道,“伯恺所为何来?”
刘祭道,“是为了南边的事,南边的探子穿了消息回来,岭南王这是要与南蛮子议和了。宁大人寻在下又是为了何事?”
宁不凡道,“还是为了甘罗江沿岸的那么点事儿,那边程家的党羽强占民田,如今是怨声载道,好容易恢复过来点的几个州府,又有不少流民失了天地纷纷出来了,怕是当地反抗的事也不少,不过都被人压了下去。”
刘祭皱眉道,“程家倒是越来越嚣张了,这事儿还真不太好办。”
宁不凡道,“程家又上了道折子,向皇上讨封赏,这几年把他们的胃口越发的养大了。”刘祭唔了一声,想了想问道,“宁大人的意思是?”
宁不凡道,“如今想要完全打压程家是不可能的,老夫寻思着的找个突破口,至少也要打压一下程家的气焰。如今甘罗江沿岸程家俨然是土皇帝,水泼不进,针插不进,御史去巡查,竟然就生生的没了。皇上甚是恼怒,却也不可奈何,如今咱们是没证据呀!”
刘祭大约明白宁不凡的意思了,“宁大人的意思是让在下去一趟?”
宁不凡点头道,“如今一般的御史怕是都不够分量来弹劾程家,只有伯恺亲去一趟了。”
刘祭皱眉,“不能暗访?”
宁不凡笑道,“访到了也未必有命带出来!老夫寻思着趁着这御史失踪一事,向皇上请旨,由伯恺亲去查访。”顿了顿道,“你手中有大军,谅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动你。”
夏宫听雨
第200章
刘祭笑道,“光明正大的去查访怕是什么都查不到,不如暗访。”
宁不凡摇摇头,“御史失踪,此事朝廷必须严查,程家道是有逆贼出没于甘罗江畔,正好伯恺可领些人马进去,他们该是不敢拦着的。”
刘祭道,“这不过是程家的借口罢了,皇上若是要派人去,他们怕也会拦着,到时候随便交出个人来道是逆贼便能把事情遮掩过去。”
宁不凡点点头,“这是自然,不过,老夫主张查程家,朝中必然不少人乐见其成,这事儿他们是不好出头的,在需要的时候摇旗呐喊一下的顺水人情还是肯与我的。皇上的意志也甚是坚定,程家想拦也拦不住,何况,如今的程家骄横,真要逼急了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他们并不怕查。威胁利诱,只手遮天,什么手段都能使上一遍,其他人即便有能力也有魄力去做,结果都不会很好,在朝堂上说话的份量也不足。”
“这也是老夫为何一定要让伯恺去一趟大材小用的缘故,白面将军的威名到底还能震慑程家几分,若是他人,怕是又是一个肉包子打狗。”
刘祭闻言摇头笑道,“先生又与伯恺说笑了。”
宁不凡正色道,“非也!此事还真是非伯恺不可!”
刘祭道,“伯恺在朝中上下无人相助,唯与先生有旧,伯恺担心的是,不管查没查出什么,怕是朝中上下都巴不得分了我手上这点兵权。不肯全力。”
宁不凡厉色道,“伯恺非沽名钓誉之辈,何惧无权?”
刘祭叹道,“伯恺唯有想为国家为皇上做些事罢了,否则也不会无一朋党。”
宁不凡道,“是了,伯恺无朋党。大周朝这么些年为朋党所害,皇上亦心有戚戚,重用伯恺。何尝不是瞧在这一点上?何况,老夫既然拜托伯恺去,自然会全力助你。而且,伯恺也多虑了。如今程家之患,对于朝中上下都有如芒刺在背,他们怕是顾不上伯恺手上这区区十万大军了。”
刘祭笑了笑。并没有坚持下去。宁不凡也并非不知道朝中上下地一些弊病。只不过此事到如今已是非行不可。人选么。刘祭想来想去。够分量地恐怕只有他一人。但是。皇帝能信任地恐怕也只有他一人!
也只有刘祭在大周即将覆国之时还坚定不移地站在皇帝身边。这份信任。不是那些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地大臣所能得到地。
刘祭点头应了。此事议定。刘祭又道。“南蛮子和岭南王终于还是议和了。咱们再也消停不了几年了。”
宁不凡笑道。“没想到区区一个舞女。竟然让南蛮和岭南王打了这么多年。两者皆是元气大伤。议和也是迟早地事。只是。咱们大周得尽快地恢复元气。这三年。前一年多是在打仗。后面虽然恢复了些许。到底甘罗江沿岸地富饶地带都掌握在程家手里。这也是老夫建议皇上在这个时候打压程家气焰地缘故。”
刘祭惊讶道。“先生已是知道了?”
宁不凡摇摇头。“我只是从局势上推断。也是伯恺来了。才知道确已议和。”
刘祭嗯了一声。叹道,“那女子也是个奇女子。出生虽然低贱,竟然能混入南蛮皇宫,在南蛮皇帝跟前得宠这么些年,若没有她,如今的大周还不知道是何模样呢。只是……哎……可惜了……”
宁不凡问道,“那女子如何了?伯恺又是从何而来地消息?”
刘祭道,“此事自从皇后娘娘去了夏宫,便交与我负责,蝶姬与伯恺一直有书信往来,深知此女才学过人,此女在三个月前就曾密报与我,道是也许坚持不了许久了。我便派了人去南蛮境内接她,她却不肯离去。直到昨夜,我派去的人回来了,道是南蛮朝中上下无一不要求处死蝶姬,在宫中的探子因领了我的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她出来,却发现她自尽于自己地宫中。”
“此女真真是可敬可叹,奈何伯恺无能,终究是救不得她。”刘祭不无感慨的道。
宁不凡闻言叹道,“此女为大周做了这般多的事,当请皇上与个封号。”
刘祭笑道,“她却不是这样的人。”
宁不凡一愣,随即道,“此事伯恺还是写个奏折吧,即便她不爱这些,到底日后好让后人祭奠。”
刘祭应了,宁不凡皱眉道,“当年大周皇宫里就出了不少西邵国的细作,被发现以后悬梁自尽了,如今,咱们这位贵妃娘娘还有她所带的那些西邵国的宫女……”
刘祭补充道,“还有南蛮与北沂送来地那些女子,宫里面纷纷乱乱的,怕是谁都顾不上她们。好在皇后娘娘终是要回来了!”
宁不凡道,“这些日子岚公主时常进宫,岚公主虽然不好谈论国事,也曾劝过皇上,皇上对岚公主的话倒是言听计从,不过终究顾不上来这后院的私事,只是,皇家的事又怎是私事二字说的尽的。”
两人皆是一阵唏嘘,又聊了一下朝中近来的大事,刘祭这才告辞出来。
夏宫正是热闹的时候,这座辉煌地宫殿已有十多年未曾迎接过皇帝的到来了,今天自然是个大日子,凌霄一大早的便起身梳洗,穿上正式的大服,领着夏宫所在地的官员一同到城外去迎接皇帝的到来。
在城外地烈日下,足足侯了半日,过了午时皇帝的车架才缓缓的出现在路的尽头,众人问过安之后,移到夏宫之时又足足耗费去了一个时辰。
回到夏宫,皇帝与凌霄都迫不及待的去沐浴更衣,皇帝是在车上闷了太久,凌霄则是因为大服实在太厚,又在太阳下晒了那么许久,衣衫都湿透了。
刚沐浴完,就听见小立宛在外面叫母后,凌霄忙让人请她进来,就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直扑进凌霄的怀里。
小立宛也是梳洗过了,头发只是淡淡的束着,还带着些许湿气,凌霄笑眯眯的拉着立宛走出去,林嬷嬷在外面恭敬地候着,满脸地笑意,顺着回廊走到皇帝休息的地方,小廉子见凌霄到了,迎上来笑道,“皇上刚沐浴好,正在念叨娘娘呢,可巧,娘娘就来了。”
许久不见地人格外的亲切,凌霄笑着点头,小廉子打帘让凌霄进去,就瞧见皇帝正坐在凳子上让宫人替他整理衣服头发。
将那整理衣服的宫人挥退,凌霄亲手替皇帝系上衣带,一边道,“没想到这般久没见到皇上,皇上终于丰润了些,倒是贤妃妹妹她们在宫里侍候的好了。”
小廉子在一边道,“皇上,娘娘,这是不是该用膳了?否则好容易康健一些,又被饿瘦了。”
凌霄回头笑道,“你这奴才!是来讨赏了吧?”
小廉子笑道,“侍候皇上是奴才的职责,侍候好了那是应该,不好娘娘会打板子,奴才可不敢讨赏。”
皇帝摆摆手笑道,“去去,传膳吧,朕平日里赏你还赏的少了么?”
小廉子退下,皇帝这才看着凌霄有些抱怨的道,“你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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