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等候着的人见到他,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唤道:“少主。”
“石远叔,你怎么从新加坡来了?”宫无彻挑眉,对于在此刻见到石远心底虽然很是诧异,却没有在脸上透出过多的心思。
“绿儿和我说她哥哥的病情这些天不是很稳定,希望我能过来看看。”说着说着,石远的眉间染上了几许的愁绪。他的儿子这么多年没有醒过,每每想到这件事,他的心就在抽痛。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我也有些天没有看到他了,所以趁着这些天新加坡那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空当过来看看。没有及时通知少主,我很抱歉。”
宫无彻看着石远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石青的事情我代表望天门再次表示抱歉,抱歉让石远叔你唯一的儿子遇到这样的不幸。”
“少主不用这么说。他身为望天门的人,为望天门做些牺牲也是应该的。”石远听了宫无彻的话迅速地掩去脸上的悲伤神色,变得严肃,“少主已经为他的事情尽了很大力了。先是为他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即使没有什么用,但是我们一家都很感谢少主的帮忙。现在他已经转到了这边的疗养院了,有绿儿在,我也比较放心点。”
“石远叔一定是一下飞机就赶来这里了,你现在还没有去疗养院看过石青吧?现在要去疗养院吗?我陪你一起去吧。”宫无彻看了看石远。
石远听了他的话欣喜地答应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林嫂,中午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来招待石远叔。”临出门的时候,宫无彻回头吩咐林嫂,然后转向石远,“石远叔是想去外面吃还是家里吃?如果你不想在家里吃的话,我可以先让人去餐厅里订个位置。上次你曾经夸过的那家高级日本料理点很不错,要不要再去一次?”
“不用了,我也很久没有尝过林嫂的手艺了。外面的菜虽然好,总是比不上家常的小菜啊!”石远笑了笑。
“那我们走吧。”宫无彻对石远说道,“我知道石远叔现在一定很想快点见到石青,那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走吧。”
宫无彻和石远才刚刚坐上车,石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石绿的声音。
(爸,你到了没有?)
“现在正准备去疗养院看你哥哥。”
(我已经快到疗养院了,你也早点过来吧。路上小心点。)
将车在疗养院的停车场停好后,石绿拎起车里的包就进了疗养院。走在石青病房的走道的时候见到了石青的私人看护。
“石小姐,早上好。”看护手上拿着饭盒,估计早饭还没吃过正准备去打饭。她见到石绿后笑着打了招呼。对于她来说,石绿不是一个好相处的顾主,她见到她总是有点怕怕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慢吞吞地走着?这个时候我哥哥那里没有人看着,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谁来负责?你吗?”石绿对于看护这个时候还在这边慢吞吞地走表示不满。她出钱请的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看护,现在她居然不在照顾她哥哥?!“对不起石小姐,因为司小姐一大早就来了,她见我还没吃过早饭就让我先去吃饭。她说她可以照顾的。”看护见她脸色不好,赶忙收起笑脸,唯唯诺诺地回答。毕竟是拿人家的薪水的,主顾的刁难,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司小姐?”石绿纳闷了,哪里来的司小姐,“我不认识什么司小姐,麻烦不要为你的失职找借口。”
“就是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我以为她是你的朋友,所以就放心地出来吃早饭了。”看护见她说不认识司小姐,也有点急了。虽然主顾在这两天刁钻了点,但是薪水非常的高,是她先前工作的一倍左右。希望石小姐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开除她。
是她?当下石绿就明白里面的那个人是谁了。如果是她的话,应该算是在自己的计划之内,既然这样的话,就大发慈悲地放过小看护了,“原来是她?好了,你先去吃你的早饭吧。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石小姐。”这就是给人打工的窝囊之处。事事要赔小心赔笑脸。但是要赚钱养家就只能这样了,谁叫她老妈没给她一张美丽的脸孔让她无法钓到金龟婿呢?还是赶紧去吃饭然后回去工作吧。
看护匆忙地去吃饭,石绿则朝石青的病房走去。因为门只是虚掩着,所以她就直接推了进去。见到司言子坐在石青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如果没见到的话反倒会觉得诧异。
司言子察觉有人进来,回头一看发现是石绿便又将视线拉回石青身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的是她早上熬好带过来的汤。
“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看我哥哥,为了安心吗?”石绿一开口就是讽刺的话,听在任何人耳朵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司言子理都不理她,依旧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石青。她虽然听不下石绿讽刺的话,可是现在没有心情和她吵架,也不想在这里打扰到石哥休息。
见她不理自己,石绿朝她走过去。她看到了放在柜子上的保温瓶,拿起来打开一看是汤,“少夫人熬的汤?不错嘛,香是很香,不过放在这里是不是浪费了些?少夫人是存心的吗?我哥哥如果今天早上可以马上醒过来喝了这汤就好了。”
司言子可以不想理会石绿的话,却做不到无所谓。是,是她忘记了石哥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办法醒过来,是她忘记了就算熬了汤石哥也没有办法喝掉,是她忘记了石哥,已经整整睡了七年多了。
如果,如果那天她不那么冲动的话,也许今天的一切和现在会是截然不同的结局。如果当初她不那么任性的话,也许不会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七年来,她伤害的人,不只是自己,还有石哥。
想着想着她的鼻尖一酸,水分迅速在眼睛里蔓延,不过她忍住不让它滴下来。现在的她,没有哭泣的资格。其实这一切最该哭的人应该是石哥,可是他却没有意识了,也哭不出来了。
司言子仰起头,让眼泪回流,再眨了眨眼,想起了从前的那一幕幕,心渐渐地揪紧。
第8章(1)
不过也才二十一岁,长发及肩,面容年轻,会笑,却独独少了朝气,眼底只见一片静默,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同龄人的朝气。
言炅夜一个人坐在宫韵院子里的竹椅上,想着从前。宫韵过世已经快半个月了,望天门上下几乎都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了。
离开院子,走进了宫韵的书房。她在宫韵生前办公的书桌那停下,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想象着他还坐在书桌后看文件,然后偶尔抬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她笑的情景。
出了书房,推开宫韵的房门,发现有人已经早了一步到了里面。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开,灯也没有开,里面昏昏暗暗的,发现里面有人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
“谁?谁在这里?”
没有人回答她,她觉得心里毛毛的,赶紧开灯。看到坐在宫韵床上的宫无彻,一颗悬挂着的心也就安了下来。
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你也想爷爷了?”
宫无彻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直看着手里的照片。
很累吧?不能因为想爷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能因为想爷爷而一整天都在墓地那边待着,不能因为想爷爷而不去上班,不能因为想爷爷而掉眼泪,更不能因为想爷爷而不去管望天门。
她可以因为想爷爷而哭上一整天,她可以因为想爷爷而在墓园那窝上一整天,她可以因为想爷爷而以心情还没有恢复为借口不去上班。可是他却因为背负着望天门这个重担什么也不能。
沉默了许久之后,宫无彻终于开口:“你看这照片,爷爷笑得是那么的开心。”
言炅夜接过他手上的照片。眼睛盯着那张照片,鼻子一酸,控制了一天的眼泪就那样吧嗒吧嗒地下来了。
照片是在她和他结婚那天拍的。那时候因为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希望能看到最爱的两个孩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们两个结婚了,在爷爷的希望下。还记得筹备婚礼的那段时间,爷爷的病在逐渐好转。他和她也一直以为,爷爷的病可以完全好的。
照片上的她穿着天下最洁白的婚纱,而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中间的爷爷笑得那么的开心,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生病了许久的老人。而且接下来的几个月,爷爷的病也是一天天转好,可谁也没有想到几个月后的一天,爷爷会突然心悸病发作而离开了人世。
“我突然好怀念爷爷叫我‘小夜儿’的声音。虽然爷爷在大家的眼里很严肃,可他却是我眼中最慈爱的爷爷。”
“不要哭了。”宫无彻递上了面纸。看着她的眼泪他会不舍得。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哭出来。”言炅夜止住了眼泪,直视着宫无彻的双眼,“你和我一样都只是普通人。既然我们是夫妻,那么我希望你能在我的面前放开地哭一场。”
宫无彻望着她沉默了许久,让言炅夜的心也悬高了许久。许久后,宫无彻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即使他的拥抱让言炅夜有些难以呼吸,她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其实很脆弱。
宫无彻的嘴唇轻吻过言炅夜的头发,然后用下巴枕着她的头顶,脸上的神情渐渐转变为悲伤。
亲眼见着爷爷在自己的面前倒下是他这一生的最痛。还好,还好还有她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明白她爱的不是他,但是她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这辈子,就算她不能爱上他,他也不要放她离开。
自私吗?自私吧!他给过她自由的机会的,可是她没有把握好。既然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妻了,那么请允许他自私地将她一辈子都留在自己的身边。
“林嫂,你知不知道少主去哪里了?”铁熊看到刚刚买菜回来的林嫂马上迎了上去。他已经找了很久了,都快将整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