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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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 第8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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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争吵结束,二万大军不会攻镇。

就这点而言,狄阿鸟心里也是没准的。不过,他也算服了,备州而今都成了这模样,军人们不思啃硬仗,保护疆土,反而威胁自己的盟友,来争功,也是脸皮厚到家了。举证嘛,真要公平地举证,无论让俘虏还是让士兵,自己这边,都是站着道理的,就怕举证是借口,他们看着自己人少,刚刚得来的俘虏不顶用,外面的军队没回来,用武力威胁,也是同意以战备应对的。

一开始,他没想着给新百姓发兵器,虽然知道不会发生大规模动乱,可是里头如果有还没有相信自己的害群之马,这时候,影响也是极不好的,也是会带来大的灾难的,可德棱泰也带着一些投降有功的贵族来了,一个一个都保证,可以给发兵器,保证不会动乱。他们甚至说:“我们都是一国人,就是再被迫投降,我们也是一国人,中原人欺人太甚,我想就是一头毛驴子,一头蠢羊,也知道一心。”

狄阿鸟同意了。

相比几个害群之马,备州军系攻打镇子,还是比较轻的。

他下令说:“各营各归编制,没有命令,不许外出。”然后把自己的剑交给图里图利等人,让他们分别把守各处,进行监督,为了预防万一,胆敢有为者,是抓是杀,视情形而定。

这般吩咐完,给俘虏们分发武器就可以了。

他再一声令下,晦涩的晨光中,十人推一辆车,开始给分散的俘虏送兵器。

运送军械的车辆在低声的“快点”、“快点”中吱哑,狄阿鸟换上衣衫,带上男装的史千亿来到大殿。

这时,备州军系在争论中占了上风。

当然,原委不是他们有多少道理,口舌有多少水平,是因为他们占据主动,而君子营却不大多不知道最高层的战略,而同时,他们也畏惧,君子营出身寒门,还带着畏惧,一旦对方扛肚子,斜眼睛,就心情紧张。

现在正争论的话题,围绕着三个,第一,备州军说这支人马是被他们打败的残兵,人数锐减,没有了战斗力,狄阿鸟捡了便宜。第二,备州军说,自己已经布置下天罗地网,这支人马飞不出去,才会投降给狄阿鸟的。第三,这支人马是有罪的,杀了人,放了火,踏到自己的国土上的。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九十节

狄阿鸟可以把他们一口气反驳完。

德棱泰南抄,就为了吸引朝廷兵力,虎口拔牙的,他会不要命地给你们打仗么?!你们两个相遇,所论胜负,无非是谁占了点便宜,你说别人打了败仗,让你们的将领出来举证,这种举证,谁信得过?!德棱泰也许杀人放火了,但比起真正的抄掠,这只是一种战争目的,就算有罪,这也是双双打仗,只有胜利的一方才能给对方定罪,可是他被自己打败,投降了自己,你们没有打赢他,抓住他,如果不是自己,人家跑了,你怎么惩罚一个跑了的人?!你说你们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你们的将军们分别说他们的兵到了哪里、哪里,首先,到了没到,自己在这儿看不到,其次德棱泰从镇子西北回草原,那里没任何官兵出现,否则也轮不到自己来接收对方了,再次,德棱泰自己就可以告诉你们,他不是被朝廷的大军阻挡,而是被自己的人马阻拦。

阿过已经取胜了,至于他没有报信儿回来,暂时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可是这个,自己等他回来就清楚了,但备州军系是发难的一方,作过准备的一方,率先举证,自己再举证,举证不同,双双争论你说我说谎,我说你说谎,就没有意义了,自己怎么能用到让他们哑口无言的证据?!

他只是例行争执,把谢先令叫到跟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一言不发,坐在正上面,看他们纷争。

双方走马观等般次第而出,进行辩论,他只在上头看着,真想说:“我战胜德棱泰,除了战略上利用了你们,也偶然了,不然,我拿一千多杂凑的人,打赢他都难,你们要觉得容易,干脆我把德棱泰放出去,你们再打打,以德棱泰之才,别看你们将近两万,想吃下他,却也不容易。”

眼看着双双打转,自己的君子营气势不如,内情知道的不多,胡乱理论,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突然,吴班出来了。

狄阿鸟捂了脑门,吴班结巴,他再有道理,没用。

不过,吴班没有自己上去,而是走到君子营次序上前的缺口上,给自己的伙伴叮嘱话,他们说话耗时。

这边的备州军系使团发言完毕,见他们迟迟不出,便变成一群无赖,冲对面大叫:“有道理,你们说呀。”

转机就在这时出现了,君子营推迟出来的人走了出来。他不再被动地防御,而是攻击说:“你们说你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请问敌人回去的道路有几条,都是哪几条,你们的人马,什么时候开赴过去的。”

这句话不难回答,对方阵营有不少参军,参军们立刻上前,打开地图,在上面点地点,大部分地方他们没有到达,只是列举他们的速度,表示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到,甚至点到一个荒废的村庄,说是他们驻扎了一百人,而且,参军还就这一白人能够阻击多久分析,就游牧人到这里要下马,要吃饭,要休息,最后得出结论是两个时辰,说:“备州,是我们的,这些军事地点,你们根本就不清楚。”

君子营二话不说,让人找来俘虏人证,让他们来告诉对方,这支骑兵告诉他们,退兵的大致路线,结果意外了,他们往渔阳方向退,但是选择的,最为坦荡的道路,朝廷地图上根本没有。

朝廷的参军就傻眼了。朝廷地图的习惯,是根据朝廷军人的习惯,他们更重视沿城邑的通道,有些纸上谈兵的参军根本只会看地图,不知道山脉,河流的分布,不知道哪里有山,哪里有谷,哪里的河水浅。

使团中的一名军官眉毛挑了一挑,但没有说话,他也一直没有说话。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君子营又开始举证,刷地张开一张地图,上头都是红点,上来一个儒兵,举着圆棍点红点,说:“这些位置,都是你们朝廷需要把守的位置计算下来,共有二百一十二个,请问你们河北军共有多少人?!”

他说:“你们河北军,全盛时期是十六万人,据说是十六万人,但是吃空饷吃的利害,后来朝廷罢十万人,只剩六万,不知你们罢了没有?!”备州军系使团再次傻眼,说实话,只这一笔虚帐算下去,如果再按一笔一笔这么计算,比方说南调多少,最后,他们整个备州军现在是一笔负数。

君子营却一笔笔计算了,到了最后,却公允地分析,最后得出结论:“目前备州,只有不到四万的兵力。我想请问各位大人,分布到二百一十二个防御堡垒,你们一个堡垒分布了多少人?!”

他再问:“请问你们现在用来围剿敌人,布置天罗地网的兵马是怎么抽调的?!”

顿时,有人就发火了。好几个人冲上来,大叫:“你们只是藩王,你们丈量我们的土地,调查我们军事堡垒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也是。

狄阿鸟略带怪罪地朝吴班看去,这么暴露给他们,自己对备州的防御和军事部署太清楚,是不是不妥当。

君子营又出来了,说:“我们大多是长月人士,平日关注备州,也不过是寻些邸报,翻阅过去的方舆图谱,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需要仰赖你们,知道你们几分几两,也是常情。关键是,你们自己都不清楚,信口开河,所以,我方开始质疑各位大人的军事水准,我们不相信,你们这些连自己的防御,兵力,敌我优势都分不清的将领能够打胜仗,请诸君举证。”

他要求说:“最好把你们那位打胜仗的将军请出来,询问他的兵力。”

众人立刻去找,从人堆里搜出那位最为沉默的军官,派他走出来,军官很不自然,却不好把自己所在的军系开罪一光,这是阵营大战,你得按人家的布置来,他就说:“这一战,我们确实赢了。”

君子营问他多少兵马取胜,问他斩首多少,这么细细追究,顿时与一干谈客有了出入。

官兵阵营立刻恼羞成怒。

狄阿鸟却盯着这位瘦冬瓜一样,两眼严峻,不屑撒谎的军官,听说他是一千一百多人取胜,斩首一百三十二,而不是一千三百二十,俘虏七十三,而不是俘虏七百三,顿时就坐直了身,因为这些数据才真是。

两军对战,依靠官兵马匹的配乘,是不足以追敌的,斩首一百多,俘虏七十三,无疑是一场正面硬仗,一轮打下来,所取得的胜利。

他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你只有一千一百多人,为什么出来应战?!”

军官知道这是个更难回答的正题,回头看看同僚,还是回答了:“我看到他们攻掠是假,造成混乱,吸引我方兵力是真,一旦应战,必然无心恋战,何况,我的兵都是用来打仗的,可以取胜。”

一番话,把备州军系的脸打了,“吸引我方兵力”是敌人的本意,数万大军被调动,这是败,不是胜。

何况战绩,不是吹嘘的那样,是敌人“无心恋战”。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不再说话了,直到一个肥胖的军人说:“足下虽然小胜,却也不该虚报居功。”

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是句实话,都知道,这是推诿。

这个肥胖的军人无疑是高层。

他已经彻底被激怒了,厚着脸皮来争功,不需要什么难堪,什么都被戳穿,那才是难堪,不仅备州难堪,朝廷也难堪,于是从涨红了的面庞上挥走一些讲理的姿态,说:“无论如何,你博格阿巴特也是得到了帝国的支持,你打了胜仗,有帝国的功劳,你俘获了三千多人,必须上交两千奴隶,两千战马。”

他在一片沉默中,宣布说:“拒绝,就意味着你的叛逆。”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冯山虢都有些无言,因为这无疑是说:“你拒绝,我们就进攻你。”

他是皇帝派给狄阿鸟的,不是备州军系派给狄阿鸟的,走到前头,轻声说:“各位大人,东夏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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