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夫妇,只有天地为证。”
他抬头看一看,自己的营地近在咫尺,就说:“我不知道告诉你这些你会怎么想,可这正是你刚刚说的,这一切都是长生天的安排,凡人能怎么办呢?”
他慢慢丢开也榴桦的手,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还要看我的儿子嗒嗒儿虎吧?”他觉得也榴桦不会再来,自己像是一个罪人一样,把罪行都交代了,可是他再往前迈一步,腰一紧,被人抱住。他从心肺中发出一声呻吟,情不自禁地说:“我的也榴桦,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呀。”
也榴桦伏在他背上哽咽,轻声说:“一个没有你几乎活不下去的女人,还会在乎你有多少妻妾吗?我终于把你给逮着了,真怕是一场梦呀。”
她幽幽地说:“也都是我的罪过呀,我只等我妹妹一转身就迫不及待地抢她的男人,可是顾不上,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让她当你是一样,一样,一样的人中的一个,看上别人吧。”
突然,后面多出一个人来,“哎”一声呼喊,问:“前面的人,见我们大王了吗?他咋一个人不见了呢?”
他焦急地念叨着:“他咋一个人不见了呢?”说完,捣地上的脚步“咚咚”地响。
狄阿鸟这才记得,自己把梁大壮一个人丢人家家里了。
他再一想,想到梁大壮这家伙有的时候眼里揉不得瞎子,见自己也一个陌生的女子搂抱,也许忘了自己是大王他才是梁大壮,不但敢给自己几个脸色看,甚至敢骂也榴桦,大吃一惊,手往后一放,将也榴桦揽在怀里往前跑。跑了两步,就被人发现了,暗哨上大喝一声:“口令。”
狄阿鸟只好停住脚步,将也榴桦的头脸埋到自己的胸口,无好气地说:“黄沙百战穿金甲。”
暗哨上的人嘘了一口气,先有力地喝下句:“不杀龙多雨誓不还。”然后才轻松地说:“原来是大王呀,你怎么抱一个姑娘?”
也榴桦也觉得羞,埋着蠕动,就是不吭声。
梁大壮一口气跑上来了,跑上来就大声说:“我说你咋一声不吭走了,你抱,你抱姑娘去了,大王,你也太过分了吧,你看我回去不讲?”
狄阿鸟只好收买说:“王春兰是和你好了,可是最后一关你还没过,我家丈母娘愿意不愿意还两可。”
梁大壮不吃这一套,大声说:“可我们那是光明正大的事儿,我们是要成亲的,大王这是偷情。”
狄阿鸟都气疯了,这是在哪儿,要别人知道这是也榴桦,那还不是一场大风波?于是,连忙给也榴桦说:“这家伙就这样儿,我们走。”也榴桦一口咬上他胸口,他一疼,连忙说:“你放心,我们也是光明正大的,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梁大壮喋喋不休地跟在后面,不停地说:“光明正大?那小妞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儿子也在,你敢干这事儿?”
也榴桦只好说话,懒洋洋地说:“我脚扭了,你们大王好心抱我进来看看,有什么不行呀?他到底是你们大王呢,还是你们家的奴隶?”
梁大壮说:“这和是大王是奴隶没有关系,他做得过分,家里老婆孩子担惊受怕,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干这事儿?要有点良心都得说他。”他又问:“你是谁呀,你是谁呀,你凭啥勾引我们大王?”
狄阿鸟心说:“这兔崽子,就知道要搞这一套,问是谁。”
也榴桦也有点怕,起码她还不知道也答儿的心思,更不要说父母兄弟当成偷情了,就呵责狄阿鸟说:“你的人都是这样这样的吗?”
狄阿鸟苦笑说:“可不是?前不久,他们把我气的吐血,刚刚才好。”他知道躲不过,梁大壮进里头也照样看到人,明天再到人家家里一照面不是一清二楚?!这就把也榴桦放下,等上梁大壮,说:“也榴桦,瞒不住,让他小子知道好了,让他知道以后管好他的嘴。你不用怕,有合适的机会,我向阿爸提亲。”
也榴桦这就朝梁大壮看过去。
梁大壮浑身打了个机灵,伸出一根指头,结结巴巴地说:“她,她,她回来的时候,叫,叫阁伦额夫人阿妈。”
狄阿鸟喝了一声:“知道还屁话多,管好自己的嘴巴哈,不然的话事小吗?”
梁大壮当即就说:“事不小还敢干?”
也榴桦哭笑不得,轻声问:“哎,你这巴牙还让不让主人活了?不是给你说了吗?脚给扭了,我和你们大王一起来看他儿子,半路上脚扭了,我们草原人又不像那些讲究的中原人,你大王就把我抱了过来。”
梁大壮知道不是这一回事,给狄阿鸟勾一勾手指,示意借一步说话。狄阿鸟没搭理他,只是瞪着他,瞪得他终于发虚,这才说:“梁大壮,你到底想说什么?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丑陋,自己不清楚的别多心好不好?我没说不让你回去给嗒嗒儿虎她阿妈讲,可是我和也榴桦的事儿她阿爸、阿妈都不知道,以后慢慢让他们知道,你要是多一句嘴,就会惹来很多的是非,知道吗?不是所有靠近我的女人都是狐狸精,不是我一接近女人就是我欺负人家,你明白吗?不明白自己回去想想,你个王八蛋就是欠揍,不知道你们都是跟随学的,老有点儿‘武战死,文死谏’的味道,老子要是心眼窄点儿,容易生气点儿,不知要杀多少脑袋,一个一个可都是好脾气惯的。”
他抓住也榴桦的手,丢了一句:“我们走,不要理他。”
梁大壮又追,连忙说:“大王,大王,你别生气,我不是,我就是想提醒你点儿。”他一扭脸,大叫:“马耳朵菜,马耳朵菜,赶快让人找一点药油来,要那种擦的,对,擦的。”马耳朵菜弯着腰,一手摁一边的屁股在一个帐篷后头露头,大声回答:“待会儿,拉粪呢。待一会儿啊。”
梁大壮顿时又是一声喊:“又在近地方拉粪,有客人,你王八蛋不会走远一点,还有,大王三令五申不许,你都这样,你的人呢?”然后他快走两步,站在狄阿鸟身边问:“怎么处罚他?”
狄阿鸟觉得有着他们这些比自己还土的土兵,自己今天是要在也榴桦面前丢人到死为止,连忙看也榴桦一眼,没好气地说:“现在正拉着,谁不能给他捂住,明一早给他一个小粪篓,让他把我们营地以内的粪都给拔出来运走,至于药油,不要找了,走吧,这会儿我脾气不会好,你消失一会儿哈。”
也榴桦低声笑了笑,靠着他胳膊说:“他们怎么都像那种很落后的部落中出来的?”狄阿鸟连忙抓一抓头。也榴桦又说:“你从来也没有见过受巴牙气的主人,你是第一个。”狄阿鸟再抓一抓头。也榴桦边走边看,过一会儿,到了嗒嗒儿虎睡觉的帐篷边,发现梁大壮远远垫脚,就说:“犬博格,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听你的话?”
狄阿鸟回头看一眼,仍只好挠自己的头。
两人走进帐篷,嗒嗒儿虎已经睡了。
嬷嬷在一旁扣衣裳,轻声叫了一声“大王”,随即把目光放到也榴桦身上,见也榴桦走到嗒嗒儿虎身畔,两人拿指头去碰触嗒嗒儿虎的脸,轻声说:“大王,明天你们再逗他玩吧,要是弄醒了,他又不好好睡觉。”
也榴桦算服了。
巴牙那样,奴婢这样,她站起来往外走,到了外面就问:“犬博格,你不觉得连摸摸儿子的脸都有人不肯无法忍受吗,怪不得我阿妹认定你的懦弱,因为这种事,一般的巴特尔个个做不到。”
狄阿鸟正想多抓脑袋,抓完辨别一句,也榴桦却笑了:“你恐怕得失望,我阿妹是不会喜欢你的,无论你作何努力消除她的误解,她都会把你留给我,而我却牵上了一头温顺的犬博格。我还没吃饭,你要给我烤些吃的,快,赶快呀。”
第三部 第二卷 二十九节
星辰在头顶上闪,这个突然璀璨猛一亮,那个突然璀璨猛一亮。坐在下面烧烤,不管他俩有没有往天空分心,都被一种同样的奇妙包围。也榴桦刁难人,坐对面含情默默,非要狄阿鸟喂了才肯吃,狄阿鸟害怕刚烤完的食物烫到她,只好先收回来不停吹气,感觉合适了,再递过去,让拌着神采猫一样噙一口,噙一口。
梁大壮和几名知情的弟兄蹲在星光的一角,他们见狄阿鸟这样烤完食物,悉心用嘴吹吹,那种专注,再见也榴桦那种柔情似水的目光和撒娇的举止,都忍不住叹气。梁大壮干脆坐下来说:“大王这一次来,是个也速录大汗借兵的,可是到了跟前,他说他光是来走亲戚,你说他还不让说。这过了两天了,南边剑拔弩张,不知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他倒好,乐不思蜀,掉到人家的温柔乡里卿卿我我。”立刻有人同声共气,不忿地说:“这姑娘也是的,还说不是狐狸精,尽缠人,你看,光等着我们大王一口一口喂她吃的,我不信她不会自己吃东西,都是让人家给喂大的。”梁大壮这又说:“大王哪点都好,就是有点好色,说出来老子也吃过亏,也不怕你们笑话,我那媳妇都被他摸过。”
大伙一下变了眼神,盯着梁大壮,等他自己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丢人。梁大壮却一点也不觉得,自顾自地跟他们说:“这些话是我媳妇说的,有一次气我,故意说给我知道的,说她加一把劲,现在是大王的如夫人,不要我了呢。”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说:“原来她故意气你的,我们还以为大王要给你带绿帽子呢。”梁大壮带一股气儿,恼呼呼地说:“我媳妇倒是想,还不是大王心里有我梁大壮才不睬她?天底下女人一个样,没人要了才会往低里想,知道不?”
众人正不知道他说这些干啥。
梁大壮这才拿这个作引子,说:“可我们大王不一样,能忍得住,他心里要能想一个明白,就会立刻悬崖勒马,我们几个都不要睡,只等这个女的一走,就跟他好好说,问他,咱这一次是来干啥的,他记起来了,就会说:噢,我们是来借兵的,不能光喂美人吃的,以后再不这样了。”
大家同意等着,一直等到狄阿鸟派人送也榴桦回去,集中人头,把打着哈欠、拉行军毯睡觉的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