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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与莫庄这一接上手,只见场中剑气纵横,“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二人兔起鹘落,瞬时交换了十余回合。
二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此时以性命相博,身手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虽施展的是同一套剑法,但运用起来,却有差异。
英布只跟项少龙学了个开头,其他均是按剑谱自己摸索,未免有点吃力,剑法的玄奥之处难以吃透,施出的招数便有点不伦不类。
而莫庄经验老到,浸润墨子剑法多年,近来又得到补遗三招剑谱,一柄剑使得如火纯青,深得剑法神髓。
只见莫庄头发披洒,那佝偻的腰也挺得笔直,剑光如水银泻地,大河奔流,很快将英布逼得捉衿见肘,狼狈不堪。
义军这厢暴出一阵掌声。众人道:“墨家钜子,名不虚传,这下英布可有苦头吃了。”蔡畅捋须微笑,心想国中战将在英布手中死伤无数,今日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而墨家弟子,更欢欣鼓舞,频频为莫庄叫好。
莫庄身在局中,却暗暗叫苦。原来他与英布交手,顿感对手手中的剑滞重无比,似乎内力雄厚更在自己之上。他心中大奇,“英布偌大年纪,哪来这么深厚的内力?”
他哪知道英奴娇会不惜功力,替英布打通了任督二脉。此时的英布内力之深,纵放眼天下,也无几个人能及。
二人又斗了几个回合,几次眼看莫庄白刃加身便要得手,却被英布用雄浑的内力一扫,便如风卷残叶,那剑被荡到一边,硬是刺不到他身上。莫庄神色凝重,暗暗焦急,“照这么打下去,如何能胜?”
英布却越战越是轻松,渐渐将败势扳了回来,已不似一开头那么狼狈。他口中还在不停地嘀咕:“嘻嘻,原来这一招是这么使的;哈哈,看来我那招有误。”此时莫庄施展出墨子剑法,竟成了英布活生生的示范教学!
莫庄越斗越是不耐。蓦地里一声清啸,身躯拔地而起,长剑凌空一挥,卷出一天剑雨。身如苍鹰博兔,飞纵而下。
那一天剑雨,根根如梭,如霜打雹落,剑气砭骨,每一剑均可致人于万劫不复之地。这莫庄自创的绝招“潇湘夜雨”,竟有银河直落九天之势!
原来莫庄心忖英布已识墨子剑法占了先机,这般打下去有败无胜,索性以自创的绝招来搏。
莫庄自创的绝招,威力绝不下于墨家祖师墨翟留下的墨子剑法。这是莫庄平生心血的结晶,还从没在人前使过,今日遇到英布这般强硬的敌手,只好拿将出来一试。
英布倏然一惊,“这老头的招数怎么变了,俺怎不识?”
他识得厉害,待想再用内力将来剑荡开,却因对方凌空下击剑势太强,心中无甚把握。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英布眉头一皱,就那么屈指一弹。只听“嗡”的一声,手中剑如离弦之箭,电射而出。
只闻利啸之声直穿天籁,一条银龙追魂夺命,直指半空中的莫庄。英布情急之下,已用上了当日英奴娇力拼剑魔管中邪时发出的绝招——飞剑。
那飞剑满挟英布妙虚真炁,其势如穿云裂帛,纵是陈冰坚石似乎也要被这一剑劈开。等不到莫庄扑下,其身躯便会被这一剑洞穿一个透明窟窿。
莫庄大惊失色。待想躲避,却因刚才尽力挥洒,弦绷得太满无法收势,又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睁睁看着这一剑到了胸前。
秦军与张楚军双边将士看得真切,眼见莫庄即将毙命,谁也不知这场中情势竟然突变,同时发出一阵“啊”的惊呼。
莫庄生死关头,清醒过来,左手一划,迫出一道弧形劲力,已用上了绝学“咫尺天涯”。
英布弹来的飞剑就此偏了一偏,到底其势太过强悍,只偏了一寸。
只听“咔”的一声,剑入肋骨,剑尖透背而出。莫庄身如断线纸鸢,砰然坠地。
英布长笑一声,跨前三步,举起右掌,饱运妙虚真炁,一掌拍向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的莫庄。
陡闻一声清叱:“休伤我师傅!”一个曼妙的身影飞扑而来。
原来虞芷雅在旁掠阵,早瞧出这飞剑师傅抵挡不住,急忙跃进垓中救援。
但距离太远,虞芷雅这飞扑之势,似乎会慢了三分。
只见白光一闪,一条蟒鞭流云灵蛇般游至,搭到了莫庄腰际。虞芷雅玉腕一抖,将师傅重伤之躯拽了回来。
英布哪里肯舍,将身一纵,已到虞芷雅身前。
一道寒光直袭英布胸口,却是虞芷雅挥出柳叶剑。
那莫庄尚且不是英布的对手,虞芷雅这一剑哪里能伤得这人见人怕的煞星?
就在二人面对面四眼相接之时,英布愕然一呆,呼了一声:“虞姐姐!”
“嗤”的一声,柳叶剑直插入英布胸膛。
英布凭本能胸口一弹,妙虚真炁尽凝创口,如利钳一般,阻住了寒铁透体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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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艳名远播
旷世美眉虞芷雅心恨英布杀伤师傅,这一剑刺得是又狠又疾。柳叶剑刺穿英布鱼鳞宝甲,直没入胸口一寸。若不是英布体内的妙虚真炁及时抵御,似乎也能将英布捅个透明窟窿。
英布哼了一声,蚕豆大的汗珠直从额头滚落。伸手一刁,已扣住虞芷雅玉腕。虞芷雅如春笋般的纤纤素手不由自主一松,那剑已不能再进分毫。
场外双边将士看得是分外惊诧。那英布如此武功,虞芷雅的师傅尚且伤在他手中,这一剑怎会得手,将那小煞星刺伤?
待看到虞芷雅那如姑射仙子般的姿容,众人不约而同想到,“难道英布摄于她的美色,竟忘了抵御?”
虞芷雅听英布清清楚楚叫了一声“虞姐姐”,再不怀疑这眼前杀伤自己师傅的,便是对师门有大恩的项少龙那不起眼的儿子项布。
她心中方一后悔,旋即被满腔的仇恨替代,“这人纵是项大侠的儿子,可他杀伤师尊,便与我墨家结下深仇。”
虞芷雅那一只皓腕被英布大力扣住,只觉全身受制,难以抽动半分,一张娇靥痛苦得扭曲起来。
英布一发狠,催出妙虚真炁,便欲向虞芷雅腕间逼去,报刚才一剑之仇。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虞姐姐,你是宝儿哥哥心爱的姑娘,我不杀你,你去吧。”
英布手一松,虞芷雅得脱。抱起师傅莫庄,面如严霜头也不回向阵中返回。
刚行一步,只听身后“砰”的一响,原来英布终于坚持不住,重重倒在地上。
双边将士一拥而上,将英布与莫庄抢了回去。
如此结果,两军均没了兴致再战,各自鸣金收兵。
随后交手两方军中,一个传言不胫而走。说那打遍张楚无数名将无敌手的黥面英布原来是个好色之徒,一见钜子女弟子的旷世容姿,便色授魂与不知抵挡,被那女弟子一剑刺伤。
这传言随即传遍中原,英布英名受损自不用说,那女弟子的艳名也广播天下。各路诸侯,天下英雄均是好奇,欲一睹钜子女弟子到底是如何美貌,让煞星英布摄迷了心窍。
※※※
入夜,墨家弟子大帐之内,十余只白烛吞吐出昏暗的烛光,在渗帘而入的阵阵寒风吹拂之下,一颤一颤,令人心头无比的沉重。
这白烛的光芒,只能照亮钜子莫庄走完人生中的最后一刻,并不能延续他的生命。莫庄身受重创,插在胸口的剑不敢拔出,已然不支正处弥留之时。
上柱国蔡畅,张楚一干大将,与莫庄十余位亲传弟子,均来到帐内为他送行。虞芷雅等墨家弟子跪在榻前,已哭成了一个个泪人。
莫庄忽然精神转旺,立起身来。众人知他是回光返照,均听他有何临终遗言。
莫庄面色凝重,手一挥,说道:“芷雅,你过来。”虞芷雅跪着走到莫庄身前,听他示下。
莫庄从怀内掏出一方黄铜,上面只有一个“墨”字,形似一块大方印,交予虞芷雅,神色肃穆大喝一声:“接令!”
众人大奇,“这钜子令归历代门主所有,莫庄传令给虞芷雅,分明是将钜子之位传给了这位徒弟。那虞芷雅年纪轻轻,只是莫庄最后收的小徒弟,门中弟子声望资格强过她的比比皆是。她又是一介女流,怎堪钜子重位?”
虞芷雅不敢接令,迟疑道:“师傅,师兄师姐们俱在,芷雅德才皆不如众位师兄师姐,不敢担当钜子之位。”
莫庄发出一阵剧烈咳嗽,随即厉声问道:“各位徒儿,今日为师要将钜子之位传与小徒虞芷雅,谁有异议?”众弟子均垂首道:“愿从师傅遗命,辅佐小师妹光大我墨家。”
莫庄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声道:“芷雅,再不接令,更待何时?”虞芷雅不敢犹豫,恭恭敬敬将钜子令接了过来。
莫庄正色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墨家第七代钜子。我墨家兴衰存亡,就全靠你了。”
虞芷雅想不到忽然间接下了这么大的担子,师门能否存于这世上竟系于自己一身。长吁一口气,凛然道:“芷雅一定不负师傅之望,复我墨家昔日盛势。”
莫庄欣慰一笑,手一挥,说道:“芷雅留下,其他人都退去吧。”
众人知他有遗言要与虞芷雅吩咐,均依言退出帐外。
莫庄双目凝视着虞芷雅,问道:“芷雅,你知为师为何要将钜子之位传你,而不传给你的诸位师兄师姐?”虞芷雅也自奇怪,茫然道:“弟子不知。”
莫庄说道:“为师传位与你,并非你才能盖过同门,只因你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虞芷雅惑道:“弟子有何天赋异禀?我怎不知。”
莫庄长笑一声:“你的美貌,便是这天赋异禀,足以惑乱世间任何一位君王,让山河改姓。那英布为何不杀你?不正是惑于你的美色吗?”
虞芷雅闻言面红耳赤,待要分辨,却不知从何说起。
莫庄问道:“你说你未来夫君,要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能伸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铲除暴秦,还天下一个太平。可是真心之言?”虞芷雅点头道:“这是芷雅平生之愿。”
莫庄点头道:“好!不愧为老夫弟子,我传位与你未有选错。芷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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