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湖儿女!”萧然哭笑不得。一个女孩子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在婆婆妈妈的,可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只好抱拳道:“这位女侠,请床上歇息,我在椅子上打个盹儿就成了。”
林清儿急道:“这怎么行?明天你还有大事呢,休息不好可不成。你睡床,我睡椅子。”
“开什么玩笑?这两天急行军,你也没合眼啊。再说我一大老爷们,哪能让女人睡椅子!”
“那,那就……”
“那就都睡椅子。”
“……”
大事当前,养足精神很关键,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睡椅子。探讨的结果,两个人最终还是睡在了床上。
林清儿地身上始终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芳香,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象有千丝万缕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萧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使劲的闭上眼睛,尽量快一点睡过去。但越是着急,就越睡不着。
女孩翻了身,背对着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大概也是“双”枕难眠吧?萧然屏住气,听着她轻微而细密地呼吸,心里面就象有一队队的小蚂蚁排着队爬过。情不自禁的侧过头,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身上,浑圆的肩头,匀称的脖项,小巧的耳朵,无一不勾勒出诱人的曲线。香气似乎也更真实了,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一嗅,不成想她地几根发丝调皮的钻到了鼻孔里,忍不住响亮的打了个喷嚏。
“你……你冷呀?”
林清儿没有回头,身子却悄悄的靠了过来,一手抓起被子替他掖好。慌乱中两人地手碰到了一起,萧然明显能感觉出她在微微的颤栗。
“不,一点都不冷。那个,哎哟!”
萧然赶紧往后让了让,结果却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脑门磕了一下,好不疼痛。气的忿忿的骂道:“哪个王八蛋,把床做的这么窄!”
林清儿听到声音,忙回过身来,瞧见他那狼狈样儿,不由得掩嘴扑哧一笑。萧然垂头丧气的重新爬到床上,可就不敢太靠边了。
这一来两个身子挨得更近了,只觉对方的体温若有若无的传过来,又不敢乱动,都觉得尴尬不已。萧然身体的某个不可告人的部位已经不争气的开始变化了,这种箭在弦上却发不得的感觉真是难受的要命。
“要不……你……把胳膊放到……放到这边来……”林清儿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嗫嚅着说道。萧然一时没听清,怔道:“什么?”
“没……没什么!”林清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整个身子都象着了火似的,滚烫滚烫的。萧然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就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在上涌。
“林姑娘!”萧然鼓起勇气。
“恩……”
“我,我想跟你探讨一点东西。”
“恩……”
“从前,有一个人,叫马克思。他写了一本书,叫《马克思上床》。啊不,叫《马克思哲学》。”
“……”
这一夜睡的很是狼狈,也很累。事实上萧然一直到三更天才算微微合了会眼,四更的时候就要爬起来,满打满算的不过睡了一个更次。洗脸的时候,一沾到凉水就觉得眼皮都刺痛起来。令人欣慰的是林清儿似乎比他强些,最起码两只眼睛看起来还是一般大小的。
大殓仪式定在辰正二刻,随即便是小皇帝即位。四更刚过,宫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爬起来了,开始忙东忙西的准备着。萧然把林清儿留在小屋里,叮嘱她千万不要出去,自己到冬暖阁侍驾。
卯时三刻,各宫的妃子们都已到冬暖阁聚齐了,等着太后懿驾。萧然去的稍晚了一点,想问问皇后关于懿妃封号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但当着许多又倒不出个空。只好趁回身的机会,向皇后横着指头划了个一字。皇后冰雪聪明,当即领会,微微冲他点了点头。再瞧懿妃,许是吸足了白粉,尽管哭得比谁都凶,但精神头相当不错,萧然这才算放下心来。
辰时初刻,按照预定的安排,传谕各宫妃嫔到烟波致爽殿去为大行皇帝奠酒。于是二十岁出头的一群妃嫔,一个个穿着素淡服装,摘去了“两把头”上的缨络装饰,抹着眼泪,一起到大殿,奠酒举哀,瞻仰大行皇帝的遗容。
这时文武百官按规矩,是要在殿外跪拜的。仪式还没开始,一个小太监匆匆走到萧然身边,伸手拉了拉他衣袖。萧然回头一瞧,又不认得,奇道:“你是哪个宫的?”
“国子监兰祭酒有请!”
萧然神情一禀,连忙跟着他悄悄的退出大殿。绕过明心门,就是清和苑了。此时百草吐绿,杏花开的正艳,满院子香馨扑鼻。一株杏树下,一个帽遮白布、身披丧服的官儿正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萧然连忙上前,略一拱手道:“兰大哥有何见教?”
兰轻卓看到萧然,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迟疑了一下,从袖子里摸出半块玉牌,深吸了一口气道:“证据拿到。但是,荀敬反了!”
“反了?!”
第7卷 绝地反击
→第067章 … 树欲静而风不止←
原来昨夜肃顺调集亲兵杀到荀府的时候,本以为瓮中捉鳖,不料荀敬老谋深算,竟在府中事先掘好了密道。仓促之中,那七房姨太太也顾不得了,只带了几个贴身的护卫顺密道逃了出去。
身份败露,荀敬深知自己的处境,回去难免一死,而回京的道路又被肃顺封了个水泄不通。唯一的生机,就只有索性反了。当即赶到骁骑营,假借恭王的名义鼓动参领汶罕起事,率全营两千兵勇逃往北山猎场,准备取道梅河,北上盛京。虎枪营佐领明贞跟汶罕是拜把子兄弟,率了六百兵丁,也一并跟来。
当时驻防盛京的八旗军都统是正白旗的旗主纳颜辛夺,是恭王的心腹。如果荀敬真的到了盛京,极有可能会同纳颜辛夺的部队,挥戈南下,到时恭王跟肃顺之间的一场大战就将在所难免。
萧然心里暗暗冷笑,嘴上淡淡的道:“兰大哥,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么?骁骑营跟虎枪营兵变,这也不是我可以阻止得了的。况且昨天咱们谈的条件里边,也并没有这一条吧?”
“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有一件事,我猜萧公公一定会感兴趣。”兰轻卓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道:“你府上姓路的那位姑娘,现在就在荀敬的手上!”
“什么?!”萧然脸色骤变,一把住兰轻卓的衣领,“你,你敢骗我?”
“荀敬府中地护卫招供的。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嘿嘿,我猜这位路姑娘跟老弟的关系非同一般,看来还真是如此!树欲静而风不止,萧老弟,我这是为你好。才特意给你稍个信儿。”
兰轻卓推开萧然手臂,阴骛一笑,摸出一块浑铁打造的令牌,在手里掂了掂,道:“这是中堂大人送给你的。在承德城,有了它你才可以畅通无阻。至于到底该怎么做,嘿嘿,萧老弟还是早些拿个主意吧!”
说着把令牌塞在萧然手中。径自走了。萧然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翻来覆去地,都是当日跟雪瑶分别时的那些话:
“相公,雪瑶这一生,只为你而活。如果你还念着我们娘儿俩,一定要万事小心,平平安安的早点回来。”
“放心,丫头。为了你跟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会。”
……
“荀敬!!!”萧然两眼通红。一拳重重砸在树干上,鲜血顿时顺着指缝一滴滴的渗了出来。
钻心的刺痛让他头脑暂时清醒了一点,肃顺之所以把这消息告诉他,无非就是要让他火中取栗。兰轻卓说的话,真假尚不确定,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老婆,为了那还未出世的孩子,看来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出手了!
急急赶回烟波殿,在门口找见刘德亮,让他替自己跟皇后告个假。然后回到中宫那间小屋,带上林清儿火速出了行宫。林清儿还是头一回见着萧然这副模样,脸色阴得吓人。额头地青筋根根突起,原本英俊的脸孔此刻说不出的狰狞。一时心也怦怦乱跳,又不敢多问。
肃顺果然在各个路口都增派了关卡。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凭着令牌一路出城。走了大约十多里。绕过一处山嘴,林清儿塞给车把式一锭大银,命他一直把马车往前赶,然后跟萧然跳下马车,钻入路边灌木丛躲了起来。不一会,就看有十来个骑士探头探脑的追了上去,这些人当然都是肃顺派来的尾巴。
甩开了跟踪,两人翻过山梁,向西一直穿过去。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座小村落。这里群山环抱,很是安静。村头有一株大榆树,这时正是千树竞绿的季节,枝上一串串的挂满了榆钱儿。浓密的树冠中探出一只涂满油彩的手,冲萧然他们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原来这里藏着地却是负责警戒的狙击手。
村子驻扎的正是段兴年等弟兄们。京城抓到的人质,已经秘密派人送到大兴山去了,剩下这近二百号弟兄在村子里憋了两三天,正气闷得紧。萧然紧急集合队伍,所有人轻装上阵,急行军往梅河方向直插过来。
梅河是个不大的县城,但是地处交通要道,是战略上的咽喉要地,也是从承德到盛京地必经之路。队伍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黄昏,趁城门还没关,萧然派出几名弟兄进去打探了一番,回报说这两天没有大部队经过,看来是赶在了骁骑营和虎枪营的前面。
原来就在萧然率部赶来的同时,肃顺也派出了追兵,其中一支骑兵抄到了骁骑营的后路,虽然最终没能阻止汶罕、明贞等部的突围,但毕竟阻挡了一天多的时间,为萧然赢得了时间。
是夜,队伍就城南路边的山坳里隐蔽,同时派出侦查小队向南缘路哨探。萧然则跟段兴年、程
了一下作战计划,毕竟敌人有两千多地兵力,硬碰硬的,而且关键是要确保雪瑶的安全。
第二天中午,叛军的一支前哨部队急匆匆地开过来了。侦查小队也陆续回报,都说在队伍中并没有发现雪瑶的踪影。萧然心里就划了个问号,命令手下兄弟待命,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一个时辰之后,大部队也开了过来。萧然伏在山坡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身材魁伟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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