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萧然淡淡的道,“击退跟全歼,效果也都差不多。反正我的任务只是阻击而已。”
“你,你是说……”纳彦辛夺这时的大脑反应明显变得迟钝,足足有一炷香那么长的时间,才猛的跳了起来。极其突然的动作,差点令周围地人以为他中了风。“萧……老弟,你是说你那六百人,全、全歼了增援的两万红毛鬼子?”
“差不多吧。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万四千红毛鬼,现在都跑到松花江里喂王八去了。恩,纳彦将军现在还要撤退么?萧然恭送大驾可也。”
纳彦辛夺一张四方大脸登时涨的血红。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又是惊讶又是怀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黑瞎子屯这一仗,自己的两万多兵马生生的歼灭了四
鬼,便以为是旷世奇功,但是比较眼前这个只有十七生地跟个小白脸似的太监一比,简直有如儿戏!
尤其在看到萧然那六百弟兄一个不落全都回来了,纳彦辛夺只觉得所有胜利的喜悦,全部化做辛辣的讽刺。天啊,六百人,对两万!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关于这一仗的具体过程,萧然并没有讲的太详细,只说用地雷炸开了河道,请俄国佬洗了回澡。现在他还不想过早暴露大兴山特种部队真正的战斗力。
没有了后顾之忧,当然也就不必撤退了。接连两仗巨大地胜利,令清兵士气空前高涨。而这个时候,流星探马也送回了最新情报,那一路从黑河窜入边境的红毛鬼,已经沿嫩江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杀到了明城一线。既然失去了东向的策应,这队深入腹地的俄国佬,奇書网已然变成了孤军。纳彦辛夺立刻回师西进,同时命令就近地两只绿营部队,三面合围,将这伙红毛鬼子堵在了牧马河边。
这一场战斗乏善可陈。斗志激昂的清军仿佛成了变身后的恶魔,整个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在后膛榴弹炮、短管曲射炮的强大火力压制下,俄国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近五万人的部队,仅仅三天不到,便被杀了个精光。
消灭了东西两路主力,黑龙江境内的残余红毛鬼已经不足为惧。驻防吉林的八旗军,这时也转战到了牡丹江一线,准备与纳彦辛夺部一道,发起大规模的反攻。大概是觉着捡便宜的机会到了,马桶将军奕山这个时候率领他的三万多人马也折了回来,拉开一副保家卫国的架势,兴冲冲的来跟纳彦辛夺部会师。
奕山说到底,毕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纳彦辛夺对他虽然颇为不齿,也还有所忌惮。但是萧然却不惯这包子,毕竟是钦差的身份,掌握着对前方将帅的生杀大权。会师当天,设下了鸿门宴,趁奕山离开大营,横拖倒拽的绑了,一刀削去首级。同时请纳彦部配合,将奕山部大营围了起来。
主将被斩首,部下的清兵自然就乱了套,萧然一面以钦差的身份出面安抚,一面将奕山部所属人马分拨到纳彦部的各个大营。枪架脑门儿上,不由得你不从。这样一来,队伍顿时扩大了一倍。
短暂的休整之后,纳彦辛夺约会吉林八旗军,兵分两路,进取战官屯,以及乌苏里江流域。俄国鬼子两路大军尽数覆没,早已是心惊胆寒,虽然又派出了一支三万人的队伍来增援,但是惊弓之鸟,根本成不了气候。战官屯很快被收复,沿着当日红毛鬼进犯的路线,纳彦辛夺的大军又一路大张旗鼓的杀了回去,不出半个月,便已打到了三江口。
这里是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江三江交汇之地,也是中俄边境的战略要地,为兵家之必争。俄国在此调集了大批的兵力,可惜这时正好是冬天,江面冰封,俄国佬的长项军舰失去了用武之地。纳彦辛夺部、吉林八旗军两支队伍,分别沿松花江、乌苏里江挺进,大纵深的穿插,将俄军分割开来,首位不能相顾。战斗持续了十余天,十万红毛鬼被打的落花流水,除了不足三万人跳出黑龙江逃回本土,其余人马悉数被歼灭。
这个时候,后方也传来了好消息。从中部进犯的俄国鬼子被僧王的铁骑大败于乌林,只一战歼敌人数竟达两万余人。俄国鬼子见势不妙,狼狈逃回了达尔罕。而海上的俄国军舰由于英国的强大威慑,始终不敢正面作战。唯一的一次登陆是在旅顺口,但是遭到了当地驻军的迎头痛击。新式加农炮跟榴弹炮强大的火力,将俄国佬的三艘军舰连带着数千官兵,永远的留在了中国海岸线上,剩余的军舰只好退回朝鲜海峡。
三路大军接连受挫,形势所迫,俄国方面不得已向中国求和,准备重新签订合约。但是这时的萧然正在兴头上,就算朝廷肯停战,他还不肯停呢。
打蛇不死反成仇,斩草就要除根,这是萧然的座右铭。对于他来说,一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国求和的消息传到京师,朝野震动。多少年了,自的枪炮第一次洞开了中国国门一直到现在,哪一个条约不是割地赔款?哪一个条约不是丧权辱国?这些大臣的记忆之中,似乎已然习惯了中国苦苦哀求与人议和,现在竟破天荒的收到了俄国议和的请求,实在是难以置信!
跟以往一样,朝中很快就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是以肃亲王华丰为首的主战派,一派是以大学士桂良为首的主和派。奕马,但派出了老丈人桂良,也就相当于表明了立场。
由于兰儿已被打入冷宫,再加上萧然对奕政务的大权,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慈安太后,也就是钮祜禄眉的手上。自打萧然出征之后,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处理政务上。废寝忘食的背后,也正说明了内心的空虚和寂寞,而对于眉来说,或许,这也是忘记一个人唯一的方法。
这天接到俄国遣使求和的消息,眉的心里也是无比震惊。前次萧然血屠了俄国领事馆,她还在心里好生责怪他处事莽撞,但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竟成了数十年屈辱历程的一个转机,昔日那强大的、不可一世的红毛鬼,竟然这样轻易的就给打败了!那个不断挑起争端、一次又一次的从大清朝的版图上掳走大把大把白银、大片大片疆土地强大国度。就这样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低下了那颗桀骜的头颅!
曾经的辛酸和苦难,遭受的压迫和屈辱,真的从此结束了?是神灵庇佑?是祖宗显灵?不管怎么说,今天,在洋夷铁蹄下忍辱偷生数十载地大清朝。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眉忽然就有了一种令她自己都觉得莫名惊讶的预感:也许,沉睡已久的东方巨龙,这一次真的要苏醒了!
兴奋之余,她也明白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情。现在前线的形势一片大好,按理来说,正是挥戈北上、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但是在朝臣之中,恐怕大半都不会同意。原因很简单。自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大清朝的国库一天比一天见空,到现在还欠着各式赔款没有还清,哪里还有力气去打红毛鬼?
而另一方面,国内地战事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结束。地方的几大主力军团,正在全力剿杀长毛,这个时候对别国骤然出兵,胜了还好,万一输了,则必然直接影响到国内的战局。洋夷侵略中国。为的无非是银子,大不了再施与几块边野的蛮荒之地;但是国内的长毛捻匪,为的却是要夺走大清的江山!
到底应该怎么做?攘外,还是安内?这个问题,也同样令眉无法决断。但是时间紧迫,在朝臣划分成两派、口诛笔伐之前。作为垂帘听政的掌权者,她必须拿出一个自己的主张来。
烛火不时爆出必必剥剥地轻响。眉坐在书案前,已经整整沉思了一夜,但脑子里却是越想越乱。一阵更鼓传来,抬起头,窗纸已经开始微微发白。
“太后,您还没歇息?我正巧熬了银耳莲子羹,来趁热用一点。补补身子。”
回过头,原来是丽妃彦琳,亲自送了碗莲子羹过来。眉跟她也不见外,摇头轻叹道:“你就别费这心思了。我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去。唉,说话可就天亮了,今儿个上朝,肯定又是头疼的紧。”
“太后惦记的,可是红毛鬼的那档子事?”
“啊?”眉不禁微微一怔。现在在宫里头,她只有跟彦琳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无话不谈,除了批阅奏折跟上朝,基本上都由彦琳陪着她。但是彦琳素喜淡薄,对朝政之事从来都不过问,却不知今天怎么突然说出这话?一边想着,一边叹了口气,道:“可惜你对这国家大事一直不感兴趣,要不然,倒真能帮我拿个主意,也省的我一个人在这里犯愁不是。”
彦琳笑道:“国家大政岂是我一个妃子可以参论地,再说我也没这个头脑。不过是才听奴才们议论了几句,红毛鬼这些年来,也欺负的咱们够了。这一回打的他们落花流水,看他们今后还敢猖狂不?”顿了一顿,道:“说来这也是件好事,怎么太后仍然愁眉不展?”
眉苦笑
“有的时候,好事也就是难事。红毛鬼这一败,朝大臣们,肯定又要争论起来,有的说打,有的说不打。到底该乘胜追击,还是见好就收,唉,委实难以决断。可怜我这身边,也没人能出得上个主意。”
“是啊,可惜这个时候,小三子又不在身边呢!”
眉身子轻轻一颤,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彦琳沉吟了一下,忽然低声道:“太后若是真想找人出出主意,我猜现在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或许能帮得上忙。”
“你这可是在说笑了。这宫里头,还能有谁……啊,你是说她!”
叶赫那拉兰儿!
眉眼前猛然一亮。现在能够替她出主意地,也真的只有这位被打入冷宫的兰儿了。想不到平素不多言不多语的丽妃,竟能有这样地见地。当下跟彦琳一道,只带了贴身的太监宝禄,急急来到冷宫。
天色此时已经大亮了。同样是皇宫内院,同样是朱墙金瓦,但是冷宫总给人一种阴森而与世隔绝的感觉。一踏进这个冷清的院落,眉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忍。从前平起平坐的姐妹,今天却落到了这般田地,心高气傲的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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