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到此结束。和宫下嫁,为的是改组幕藩制度,促进公武合体(公是指天皇、朝廷,武是指幕府和强藩),但是却遭到了尊攘派势力(即后来的维新派)地激烈反对。安藤信正本人,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导致坂下门遇刺,差点掉了脑袋。
当时的日本时局,政治暗杀十分猖獗。从幕府大老井伊直弼的樱田门遇刺,到首席老中安藤信正,相隔竟然不到两年,这可都是把持一国政务的国家元首啊,你想当时的日本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而不幸的是,类似的政治暗杀,也同样落到了和宫幸子的身上。
为了阻止和宫下嫁,瓦解公武合体,激进派的一些浪士刺客早已暗中行动。和宫毕竟身在宫中,难以下手,便潜伏在京都到江户的路上,伺机动手。
按照计划,和宫幸子应该在前一年十二月由京都动身,前往江户,并于今年二月完婚。但是在这个时候,凑巧又发生一件意外,俄国人军舰驶入江户湾,妄图登陆进犯。说起来这一批俄国佬,却是大清朝上一会征讨俄国,包括野猪河码头等比邻太平洋的港口,切断了俄国海军的归路。这支残敌进退无门,无奈之下竟选择了南下入侵日本。
战事一起,大婚之事便拖延了下来。要说这俄国佬的部队,打不过萧然,欺负欺负日本倭奴还是可以的,仗着船坚炮利,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江户湾。逼迫日本重新修改了《日俄亲善条约》,开放港口,赔偿军费,欺软怕硬居然也能发上一笔横财。直到萧然与俄国沙皇签订了《中俄密约》,准许俄国舰队假道回国,俄国军舰才算是从日本撤走。
和宫幸子这边,开始动身前往江户。幕府早知这一次和宫下嫁,会有人从中作梗,派出了大批武士随行护驾。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途中遭到了激进派的伏击,死伤大半。幸存的武士保护幸子且战且走,一路奔命逃到丘泽港,准备走水路秘密前往江户。然而不知怎么竟走露了风声,在海上再一次遭到了伏击。在武士拼死护卫下,幸子的那条小船侥幸逃脱,竟误打误撞的漂流到了小居山岛。
听了这一番叙述,林清儿心里不禁对这可怜的女孩儿多了几分同情,不住劝慰。一直到月上中天,两人才走回大营。安顿了幸子睡下,林清儿便来找萧然,此时他正在帐中与久保正佑议事。屏退旁人,将来龙去脉跟萧然说了一遍,萧然也是十分惊讶,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好啊好啊,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咱们手上又多了一个筹码!我才收到情报,幕府以屠城为借口,拒不承认护幕旗号,并征集各藩军队共二十万,前来围剿。率队亲征的,正是幸子的未来老公,德川家茂!”
从两年前樱田门事变,大老井伊直弼遇刺身亡,幕府国内危机的空前严重,因此在政策上选择了对尊攘派势力一定程度上的妥协,希望能在幕府、朝廷、尊攘三方势力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在这公武合体正紧锣密鼓的时刻,和宫遇刺,难免给本就微妙的时局蒙上了一层阴影;而久贺藩的突然介入,更是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因此,幕府当然不可能接受所谓护幕讨逆的主张。
这一次幕府召集了包括水浒藩、磐城平藩、福岛藩等七个藩镇的兵力,再加上江户城幕府军,共计二十万,由将军德川家茂率队亲征。这支军队是幕府的王牌部队,堪称一国之精锐。而萧然那七万部队,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听说幕府二十万大军前来征剿,已经有一大半卷好了铺盖卷,准备随时开溜了。
不过萧然担心的倒不是这些。他现在更关心的,一个是弹药的问题,此次远征没有任何的后勤补给,不允许他在幕府军的身上浪费大量的弹药。那可是二十万军队,一人一颗子弹他也耗不起。毕竟他的最终目标,不是幕府,而是尊攘派维新势力的南方强藩。
另一个问题,就是与幕府之间的谈判。幕府当然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强大势力的存在,因此手中必须握有足够的筹码。而和宫幸子,无疑就是一张不错的底牌。
萧然正跟林清儿商议。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林清儿飞步抢出,发现是哨兵逮住了一名细作,仔细一瞧,竟然是幸子,被五花大绑,满面泪痕。原来她正躲在帐篷后偷听。被哨兵抓了个正着。
押入营帐,萧然挥手叫卫兵退下,上下看了一眼幸子,道:“好大地胆子啊,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儿。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动你了么?说,刚才你听到了什么?”
幸子低头不住啜泣,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要把我送给德川将军?”
萧然冷笑道:“哟。看不出你倒听聪明的么。怎么着,要见到你男人,这是等不及了?”
幸子突然抬起头,急急道:“不,他不是我男人,我也不想嫁给他。你,你还是把我送回京都去吧,可以么?”
“京都?”萧然脸一沉,道:“你当我这是什么?镖局?这里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提要求!”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回到日本。就送我回家……”
“靠!”萧然一撇嘴,道:“此一时彼一时,这句话没听过?现在知道你是公主,还想让我送你回家?做梦!”
幸子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林清儿总觉得有些歉意,解开她身上的绳索,道:“妹妹不是说。如果回到京都,担心有人会害你么?反正婚约已定,无法更改,送你去江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幸子脸色惨白,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泪水簌簌而下。萧然倒不禁想起了宁馨,这丫头原来被咸丰许配给了德徽。也是一样的身不由己。也许这就是封建王朝公主的命运吧!心中不免多了一丝同情,叹了口气,道:“食言也怪不得我,要怪只怪你生在帝王家。”
幸子闻言。忍不住哇地哭出声来。这丫头的反应让萧然有些疑惑,虽说她幼时曾跟那个什么有栖川宫的亲王订了婚约,可也未见得就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吧?怎么瞧她这模样,到跟要望火坑里跳似的。
第二天,林清儿忽然告诉他一个颇为意外的答案:据幸子说,纪洲德川家,也就第十四代将军德川家茂的那个家族,被人下了神秘的诅咒,所有人都是短命!
萧然惊讶不已,要说前世他是不信什么鬼神地,但是自打地狱里走了一遭,也不由得他不信。难怪幸子不肯嫁给德川家茂,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嫁过去明摆着就是守寡,委实生不如死。
自打知道了这件事,萧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午夜凶铃》那部BT电影,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连着几天夜里睡觉必须时刻搂着老婆。妈的,不会真的这么邪门吧?
本来还想找两个法师什么的开个坛做个法什么的,但是已经没时间了。毕竟幕府大军已然逼近,先忙正事要紧。
谈判归谈判,与幕府的这一战,总还是要打的。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你的拳头硬,才有说话地权力。这一次萧然决定擒贼擒王,只要把
军弄到自己手里,一切就好办的多了。
三日之后,幕府军队的先头部队三万余人,兴冲冲杀到。但是还没等扎下大营,程通的爆破小队就用地雷加上炸药包,很好的给他们上了一课。一场阻击,毙敌近万,吓得鬼子兵再也不敢轻敌冒进。又过了两天,幕府大军赶到,由德川家茂亲自坐镇中军,兵分两路,成左右夹击之势向久贺藩部气势汹汹的扑来。
久保正佑到底没见过这样地场面,吓的都快精神分裂了,而新近加入的那些队伍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有两个藩镇甚至趁黑天偷偷溜走了。只有萧然气定神闲,跟没事人一样。并且还偷偷找了几个日本艺妓,跑到久保正佑的帐子里头,背着老婆去欣赏浅川舞。久保正佑郁闷的欲死欲活,拿着柄肋差不停的擦啊擦啊的,心说回头幕府军打过来,我一定先把你捅死,然后再自己切腹。
日本的浅川舞极为淫荡,演地是年轻女子过河的情形,做出各种淫靡的动作。随着河水越来越深,艺妓的衣裳越撩越高,而里边都是真空地,什么都瞧得见。这是日本的国粹,要是不看简直是白来一回,萧然当然不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花和尚跟徐世昌两个站在萧然身后,看得脸红脖子粗,瞪着两个眼珠子气喘如牛。
眼看河水就要没肚皮了,正是高潮的时候,帐外忽然闪近一个人来,冲萧然抱拳道:“大人,好了!”
久保正佑认得这人正是盛左,此时一身黑布短袍,神情剽悍,不由奇道:“什么好了?幕府军撤兵了么?”
萧然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道:“撤兵是一定的,不过在撤兵之前,我先要替你引见一个人。”顿了一顿,忽然低声道:“对了久保君,在见这个人之前,我要先跟你打听一件事:纪洲德川家,据说被下了神秘的诅咒,一家子都不长命,是不是真的?”
久保正佑点点头,道:“的确有这种谣传,真假很难说。不过纪洲德川家没有长命的这却是真的,他们家族无论男女,都很难活过三十岁。”
萧然一听,赶紧站起身把面前的小几望后拉了拉,心说可别是有什么传染病。冲盛左一摆手,道:“带上来!”
盛左挑开帐帷,段兴年大踏步走了进来,手里提个五花大绑的家伙,扑通丢在地上。却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白绫布睡袍,嘴里塞了团破布,神色惊恐万状。久保正佑吓得一个高就蹦了起来,哆嗦着指着那少年,半晌才发出一声杀猪样的惊叫:“德川将军!”
地上被绑来的这个少年,正是十四代幕府将军德川家茂。生于弘化三年,说来今年也只有十六岁。在幕府时代,将军虽然作为最高权力的代言人,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傀儡,真正的实权还是掌握在那帮大老、老中们的手中。而德川家茂资质平庸,不堪大任,这也是有目共睹的。
一个十来岁的毛头孩子,见了这场面,早已吓的魂不附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久保正佑更是彻底蒙了,他哪里想得到萧然在面临二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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