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来若无要事,以他一个朝廷重臣,不至于胞到深宫内苑来窥视她这个小小充容吧!
“是有点儿事!”关云扬的回答带着一丝没好气。
虽然明知道惹他生气的人不是她,可是他不能在家抱老婆的事实还是让他很不悦,所以语气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右相请说!”
初见时的惊诧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常的聪慧冷静。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他的到访应该跟她昨日同皇上的那番对话有关。
呵呵,看来,皇帝哥哥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赶出宫去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也该放手一搏呢?
心再次因为这样的想法而宛若擂鼓,可是不一会儿,她的心又沉寂了。
纵使真借助了皇上的力量,回到了他的身边,可他还是忘了一切,不是吗?
再说,她那向来柔弱的表姐又该怎么办呢?
在思绪来来去去之间,上官曦芸细致的面容没了冷静,反倒布满了犹豫。
“微臣之所以造访,是想来听故事的。”关云扬回答时的神情和语气带着浓浓的探究意味。
其实,他真的不是那么爱听故事、爱八卦的。
可问题是,要他解决麻烦,总也要让他搞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来龙去脉和纠葛吧!
再说,他也真的很想不透,为什么上官充容的条件会是那人。
就算对方是一个文韬武略都很行的大将军,可是已然有了妻子,而且还是她的表姐——
洛抑天可是她的表姐夫耶!
这样的关系、这样的要求……
虽说感情向来是没有什么道理的,上官曦芸纵使爱上了自己的表姐夫也没啥稀奇的,但瞧着她那清灵眼神中的落寞,他就是觉得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绝对不像皇上所说的那样简单。
“右相想听什么?”清冷的声调中掺着浓浓的涩然,她眼眸重回那抹皎洁的月光,目光之中透着一抹深深的遥想。
“微臣想要听听看,娘娘的人选为何是他?又为何如此执着?”
听到关云扬那毫不遮掩的说法,她淡淡地扬起了一抹笑。
其实,这故事说起来不见得感人腑肺,不过是关于“遗忘”罢了。
“右相想听,我却未必想说。”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了,每一次想起都是一次的心痛。
然而,她的回答着实出乎关云扬的意料之外。
如果她真的是那么的执着,照理说应该迫不及待的将故事告诉他,然后让他去替她解决一切,达成她心中所想,怎么她却选择什么都不说呢?
“娘娘,正所谓知己知彼,微臣若是不知娘娘执着的原因,又怎么能帮娘娘达成心愿呢?”
虽说他有把握,这天下问事,只要他想知道的,没什么是他不能查到的,可是……如果明明可以不用那么累的,他干么要自找麻烦呢?
“若说关丞相知道了其中的原委,有把握助我?”灵动的大眼眨了眨,一抹精光闪过她的眸子。
“在还不知道原由之前,在下不敢许诺。”
“那我又何必说呢?”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上官曦芸也不想挑开自己的痛处。
反正她很清楚,以皇上这般急切地想要送她出宫的情况看来,就算她不开口,关云扬也誓必得要助她一臂之力。
“娘娘不说,微臣自然不能相逼,只是要花费一些工夫去查,不是更担误娘娘正事了吗?”关云扬俊逸的脸上漾着一抹狡狯的笑容,语气虽是从容地不逼不迫,但其实让人更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可惜这招拿去对付别人可以,拿来对付上官曦芸却是行不通的。
只见美丽的脸庞上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那……”就在关云扬以为她要屈服之时,她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地笑道:“还是有劳关丞相了。”
其实,并不是她在拿乔,只是她真的不愿回想,这段往事一向是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和素昧平生的关云扬分享。
反正素闻关云扬神通广大,就当试他一试吧!
再说……她也还在犹豫呵,不如就趁着这段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清楚吧!
是我……为什么你不认得我了呢?
不是说好了要相守吗?
为什么……
看着那位姑娘急切的伸手想要抓住他,洛抑天的心中莫名地窜起一种想要伸手出去握住的冲动。
可是这样的念头才起,他的身子却彷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修长的双腿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
望着那姑娘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的心蓦地揪了起来,还泛着浓浓的不舍。
为什么会这样?
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不是吗?
他不该对她产生这样的情绪。
双眸缓缓地睁开,洛抑天望着床榻的顶端,任由疑惑占领他的心头很久很久,直到……
“夫君,你怎么了?”
温婉的嗓音在他的身侧响起,他略一偏头就对上了一双漾满温柔的水眸。
望着妻子脸上担忧的神情,洛抑天强压下心头那抹莫名的异样,薄抿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带着宠溺的浅笑。
“我没事,你快睡吧!”伸手轻抚她的颊,他沉声地催促着。
向来以夫为天,但这次白浅云却没有听话地阖上眼,她语带关心地再度开口,“你最近常常半夜惊醒,我很担心呢!”
轻偎着洛抑天的大掌,她闭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
“吵着你了吗?”
浅笑依然,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地移开了被她依偎着的身子,起身就要下榻。
“夫君!”
骤然失去了温暖的依靠,几乎是立刻的,白浅云惊慌地张大了眼,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攀着他厚实的臂膀。
“浅云,你怎么了?”没有漏看她眸中的惊惧,那种像是受了惊吓的目光,让洛抑天皱起了两道浓眉——
她总是这样容易受惊。
“我……”像是意识到自己过于夸张的反应,白浅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骤起的不安,道:“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她的语气透着洛抑天不解的不安,他软着声解释,“近来我总睡不好,我去书房睡,只是不想吵到你。”
“我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呢?你的身体最近差得紧,要是再睡不好,这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再怎么帮你调养也是枉然啊!”
洛抑天这话处处充满着关心,可是听进心思向来细密的白浅云耳中,却变得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原本笑着的脸儿一黯,葱白的双手更是绞得像是麻花辫似的,态度上明显的欲言又止。
暗叹了一声,眼眸只消略略往她脸上一扫,洛抑天也知道他这个总是怯生生的娘子,想必是又一次把他的用意弄拧了。
唉……有时面对这样怯懦的她,他这个向来纵横沙场的将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她就像是一尊易碎的搪瓷娃娃,要人小心翼翼呵护着,彷佛只要他稍稍使点力,她就会碎了似的。
“好吧!”虽然他急欲想厘清方才那梦境所带给他的异样感受究竟所为何来,但他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在床榻落坐。
锐眸锁着她,即使已经成亲快要两年了,但每次望着她那细致的脸庞,他还是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们真的曾经一起共同经历生死难关吗?
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
要不是她将那段过程说得那般栩栩如生,他还真难相信,像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有本事救得了他。
望着他俊挺的脸庞,白浅云的心骤然泛起了一阵悸动,她心跳快得宛若擂鼓,即使是在两年后的今天,每次看到他,她都依然觉得震撼。
“你……最近还常梦到那景象吗?”银牙微微地嵌入她略显苍白的唇瓣,她轻柔的语气透着一丝紧张。
“嗯!”洛抑天点了点头。
不是没有察觉出她的不安,只是他错以为那是她对他的忧心。
“那……”再一次的欲言又止,直到看出了他眸底隐隐的不耐,她才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洛抑天没注意到她那紧握成拳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濡湿,那纤细的身体更是紧绷着,似乎带着浓浓的惧意。
“没有!”
他摇头的同时,白浅云也跟着悄然松了一口气。
“想起什么倒是没有,但是……”突然间,他想起了总是出现在他梦境中的那个姑娘。
梦中的那张脸和今天晌午时他见到的那个嫔妃的脸相迭合,当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看向她问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一个表妹嫁进了宫里?”
仅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但是白浅云一听却脸色倏地大变,眸光亦变得惊骇莫名。
“你……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她?”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事,只是今儿个上完早朝,途经御花园时遇见一个皇上的嫔妃,她冲着我喊表姐夫。”
虽然觉得妻子的反应很奇怪,可以说是充满了戒慎恐惧,可是洛抑天倒也没想太多,只是诉说着当时的状况。
“是……是吗?”白浅云原就显得苍白的脸庞,如今更是不带一丝血色,纤细的身躯还微微地泛着抖意。
“你怎么了?”瞧着她这副不对劲的模样,洛抑天的脸上布满了忧心,大手探向她的额际,想要看看她是不是不舒服或着了凉。
然而,面对他那关切的举动,白浅云竟然像是只被惊吓的小兔一般地躲了开来。
“你究竟怎么了?”
她那莫名其妙的举动再次让洛抑天觉得怪异,不懂她这般的惊惧所为何来。
“我没事!”勉强地漾起了一抹笑容,白浅云急急地说道。
可是她那怪异的态度这样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她有事。
洛抑天当然不可能这样就让她搪塞过去。
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那彷佛想要掩饰什么的脸庞,审视意味浓厚。
“你……”
他正想再次追问,但白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