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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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令吗?-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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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翅手指滑过她的颈背,像眷恋不去的蝴蝶继续轻缓的抚触着她,突然他感觉到某个细链似的凸起物。
  像被闪电击中般,冰宿的反应是瞬即的。她向后退了一步,冲动又不敬的逃开弋翅的身前。
  弋翅严峻的盯视她,观察着她的表情,挂在她颈上的是什么?她想隐瞒的又是什么?是有关毒害典恩的证据?或是其他?
  这九年来,他未曾间断过地得知她一主一动,自从她接下译武的职务后就帮典恩做了不少事,她卓越的能力与聪慧的才智在在让他感到毋需有后顾之忧。他是信任她的,但方才的抗拒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究竟在隐瞒着什么?或者,她是为谁在隐瞒着?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数,知道谁会是这场谋杀的幕后主谋者,但他不敢相信的是,典恩竟会死在冰宿的保护之下!那么,下毒的凶手与其主使者并非同一个人,而且凶手与冰宿必有一定程度上的关联,否则不可能如此突发的就将典恩谋杀。
  “过来。”他的语气是不容抗辩的冷硬。
  她眼里流露出抗拒,一动也不动。为何这男人总有办法让她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她方才的举止要是让她的历代祖先看到,怕是十次杖刑都不够用来抵偿这样的忤逆。
  他一个跨步就抓住了她,她不再反抗的任他将自己困在怀里动弹不得,她低垂下头,双手紧紧抓着领口。
  “放开手。”
  “殿下,请容许我保有个人的隐私。”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显得过于无措。只是,她从来不曾与任何人有过这样亲近的身体接触,他的胸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陷溺进一潭深渊里。
  “你要用强的?”他伸手扣住她的。
  蓦地,某种情绪上的叛逆首次被挑起,她缓缓抬起眼望进他的,“这是……命令吗?”
  “是命令。”他回答。
  她看着他的眼神霎时变得疏离且遥远,像是找回了她的冷静般,她默默地放开抓着衣领的手,解下颈项上的链子,平稳的递到弋翅面前。“那么,是该还给殿下的时候了。”
  如果先前曾有些许怀疑过她的忠诚,那么在他看清她手中的物体后,也会像春阳化雪般消失无踪,因为银链上的坠饰是当年他给她的那枚戒指。
  当然,这戒指并不能完全解释她所有的抗拒行为,但却可以证明她始终如一的忠贞。
  弋翅墨绿的眼像飞上了一抹云朵,柔软了其中的冷硬;而那严厉的面孔则像洒落了一片朝阳,温暖了其中的深黯。如果不是失去兄长的哀伤仍在,他的表情必定会如同春天的早晨般充满班斓耀眼的色彩,令人深深着迷、难以抗拒。
  他凝视着那戒指好一晌,双手环在冰宿腰间,然后故意戏谴她似的开口问道:“为什么刚才不还?”
  “贪婪。”她眼中不再有惊慌或闪躲,沉静地回道:“是属下贪得无厌的想将如此珍宝据为己有。”
  这不是事实,但连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将戒指挂在颈上的原因。
  她只记得,在初到王宫的那天夜里,她彻夜不成眠,但并非适应不良,而是在思索该将那枚戒指存放何处,最后她将它挂上颈子:那是最不会弄丢的地方。原以为只要弋翅一回来,她就可以将戒指归还,可是没想到再次相见时,竟已过了九个年头。
  与弋翅在九年前的初遇,像她生命中的一响春雷,华丽又短暂,虽唤醒深藏在她心中的某种情感,但她尚不及琢磨体会,随之而来的护卫职责就将她推向忙碌,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探索对他的感觉。
  可无法否认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习惯颈上的戒指,甚至到后来戒指已然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而且,她只要一看见戒指就会想起他的狂傲、笑颜,每每凝望良久而不自觉。
  如今弋翅回来,对她的态度依然是专制又无礼,她对这样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但他却是个例外。他那英伟傲然、尊贵不凡的气势,足以吸引世间所有女子的芳心,包括她……
  只是,她始终不愿去正视这份感觉。
  冰宿端着表情,刻意忽略弋翅的亲近在她心湖所激起的波动,她净顾着武装自己,没有察觉到他心绪上的转变。
  弋翅梭巡着冰宿的容颜,深邃的眼眸与她的定定对视着,“那你该将戒指卖了,而不是挂在你的颈子上。”他说完,又好整以暇的缓缓抚摸她细致的颈项。
  交还戒指的那一刻,她就有预感他不会轻易放过对她的质问。她握紧拳头压下颤抖,让自己像个高贵的女王般直视他,“钻石可以保值,我何须将之换成钱币?”
  弋翅不着痕迹地拉近两人的距离,低声问道:“是吗?保值?所以你决定将这枚颇具价值的戒指,放在一个你认为最宝贝的地方?”他慵懒的语气像六月的醉人薰风。
  他技巧的用暧昧不明的语意在套她,是想教她承认什么?
  “不,我是放在一个最不容易遗失的地方。”
  “最宝贝与最不容易遗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多看她一分,就会被她那清丽的容貌更吸引一层。岁月除了让她在体态上变得更加成熟丰盈之外,她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多少,一样的冷静,一样的坚强,增添的只有她眼中的那份聪慧,及更多的刚毅勇气。
  多少比她更高大健壮的男子,都会在他的凛然威严下屈服颤抖,而她现在如此与他面对面,仍然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极好,证明了她真的是一位坚毅如钻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能与他匹配。
  “差别在于前者用情,后者用利在收放物品。”冰宿答道。
  弋翅漾开一抹带着邪魅的浅笑,“是吗?你用利在收放我给你的东西?如此一来,你教我该如何看待你的忠诚?”
  他故意设下陷阱诱她往里跳,让她身陷于两面为难的境地,无论承认是情是利,她都是罪该万死。
  想了想,她缓缓吸口气才道:“请殿下原谅属下的一时贪念,属下绝不再犯。”
  她将问题丢还给他,由他选择她是为利为情,以及决定该杀她或者信任她。
  蓦地,他低头结结实实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很好,我果然没选错人。”
  冰宿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就放开了她,将银链挂回她的颈上,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向她。
  他果然还是怀疑她和典恩的死有关。冰宿看着那把匕首,再无心理会他将戒指还给她是存有何种意义,她心里只流过一丝叹息,正如他所说,这九年来与典恩最亲近的人是她,若论头号嫌疑犯,自会非她莫属。
  她将匕道接下,平静地道:“若殿下仍然认定是我毒害了陛下,那我自当以死谢罪,但请容许——”
  “割下我的发。”他截断她的话,将头发整理好一束背对着她。
  她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但不多久她就找回神智,依令将他留了九年未剪的长发割下。
  一刀两断的瞬间,像是分隔了过去与未来。从此刻起,他要开始兑现他的誓言。
  她明白他为何要将长发割下,但她却很惊讶这如仪式般的落发,他竟会要她来操刀执行!她有什么资格当见证人?
  握着落下的黑发,她心里仿佛也接下另一个沉重的负担。
  第三章
  在割下发后,弋翅便与众大臣开了一场会议。
  其实那也算不上是一场会议,因为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几分钟,而且席间只有弋翅一个人在说话。他一进议厅就直接下达两个命令:一是明日就举行典恩的丧葬仪式;二是宣布他将于三日后加冕登基。
  当然,那些老臣全都对弋翅的命令感到不满,但却没人敢开口反对。因为弋翅在失踪九年后突然返回已经足以吓掉他们和三魂七魄了,更遑论弋翅那双杀人似的锐眼随意的一个瞪视,以及威严的气势呢?
  开完会后,弋翅就像个没事人般的在王宫中东走走、西绕绕,与随意遇见的人东谈谈、西聊聊的。
  由于典恩已去世,所以冰宿护卫的对象自然变成是弋翅,一整天下来,她就跟在他身后“逛”遍了整个王宫。她注意到他的所看、所问皆颇具玄机,表面看来似乎全不着边际、无关紧要,但只要将那些零碎的讯息整合起来,会发现他对王宫内部的了解远比她以为得还要透彻,而且,他显然是在进行着一些计划——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整个毕诺瓦的计划。
  届时,他将像一阵飓风,在毕诺瓦吹起一场惊天动地的狂漫风暴。
  “有什么疑问吗?”
  走在长廊上,弋翅忽地转身面对冰宿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不相信她看不出些许端倪。
  弋翅回头得突然,要不是冰宿机敏的停住步伐,恐怕就会一头撞进他怀里了。
  摇了摇头,她当然想知道弋翅究竟有何计划,却顾及到身分而没问出口。她是没有资格询问他的所作所为,只能听从命令。
  弋翅看她一眼,身子靠到窗边,双手环抱着胸,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这会儿竟与我撇清关系了?不久前还和我针锋相对的人到哪里去了?”
  冰宿以为他是在怪罪她之前因戒指而与他争辩的无状行止,遂躬身回道:“对不起,适才属下逾矩了。”
  弋翅轻蹙起眉,她周到的礼仪在他看来是一种疏离,“你与典恩也是如此相处吗?”
  冰宿抬眼看他,对他没头没脑的问话不知如何接腔。
  弋翅不等她回答,又问:“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护卫您是我的责任。”冰宿答道。她从来没想过喜不喜欢的问题,护卫的工作从她出生那刻起就已注定,谈论喜欢与否未免太过多余。
  “责任是吗?”弋翅沉吟了下,凉风徐来,吹乱了他些许发丝,看来有些狂、有些不羁,像笑傲人间的伟岸神祗。
  冰宿有股冲动想将吹落在他颊边的一绺发丝梳回原位,他那样子让她感觉到危险,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的魅惑之中。
  弋翅看着冰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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