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周宣无语,内心的隐秘心思被揪住,一时无话可说了。
林涵蕴一个劲地笑,歪着脑袋看周宣表情。
周宣正色道:“少胡说八道,我对道蕴姐姐是敬爱,很纯洁地。”
“那对我呢?”林涵蕴问。
周宣捏了捏她脸蛋道:“对你是宠爱,很不纯洁。”
林涵蕴“哼”了一声。说:“我现在顾不上我姐姐了。金陵去不成我自己都好惨,周宣哥哥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周宣摇头:“没办法。你刚才也听到了,你爹爹下了死命令,不管怎么样这次是绝不让我带你去金陵的。”
林涵蕴带着哭腔道:“我一定要去嘛,周宣哥哥你快想办法,看着周宣哥哥离开我会伤心死的。”
周宣柔声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嘛,可是这次实在没办法带你去,而且我一到京中,马上就要作为清乐公主地送婚使去南汉,也没时间陪你不是……”
林涵蕴道:“我可以跟你去南汉嘛。”
周宣道:“我是奉旨出使南汉,怎么能带妻室!”
林涵蕴道:“我不是你妻室,我是你妹妹。”
林涵蕴缠夹不清,没道理好讲地,周宣道:“不管是妻子还是妹妹,都不能带,这是朝廷大事,你是都护府小姐,这点规矩不会不知道,我答应你,从南汉一回来就来接你去金陵,以后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林涵蕴搂着周宣的腰,把脸埋在周宣胸前,抽抽噎噎,她刚才听她爹爹那严厉地口气,就知道这次是没希望跟周宣去金陵了,越想越难过,哭个不停。
周宣安慰了她半天,才止住哭泣,仰起头说:“周宣哥哥,你要想我,要常常给我写信,我虽然不喜欢写字,但一定给周宣哥哥回信,或者让我姐姐代我回信。”
周宣一一答应,这时,外面仆妇唤道:“二小姐,送周姑爷回府地马车来了。”
周宣双手捧着林涵蕴的脸,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说:“我回去了,过两天我要去向道蕴姐姐道别,你陪我去。”
林涵蕴撑着伞送周宣出了垂花仪门,看着周宣上了马车,忽然叫道:“等一下。”跑到马车边,对着车窗里的周宣说:“周宣哥哥,明天来接我到你府上玩,都没几天了,我要和周宣多呆一会。”
周宣柔情涌起,道:“好。明天一早就来接你。”
周宣回到朱雀坊府中,对秦雀她们说了初十日就要回京,皇帝要差他去南汉。
原以为要月底才出发,现在突然提前到初十,今日已经是初五了,只有四天的准备时间,秦府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秦雀、纫针赶紧去对秦博士夫妇说这件事。老夫妇连夜就要为晓笛收拾东西,府中上下一片忙乱。
亥夜时分。雨已经停了,檐下还在滴滴答答,周宣忽然听到第五进传来弹奏箜篌地声音,悚然一惊,夏侯流苏最喜弹箜篌,难道是流苏回来了?
周宣独自朝第五进走去,静夜中。箜篌声显得清空旷远,在雨后清凉的夜风中悠颤。
羊小颦那个专门摆放乐器的厢房透出灯光,周宣走到门边一看,一个素衣女郎在拨弹一架龙首凤形箜篌,这女子挽着一个简单的反绾髻,头无珠翠,朴素至极,面上也是没有半点脂粉。宛若清水芙蓉。
这不是夏侯流苏,这女郎以前好象没见过,很是面生,她是谁?怎么半夜在这里弹箜篌?
周宣立在门边,静听这素衣女郎弹箜篌,心里想着夏侯流苏。微微一叹。
素衣女郎耳朵甚尖,听到了这声叹息,双手一合,抚在弦上,抬头一看,惊喜道:“吾师回来了,请受弟子一拜。”急急起身,碎步上前,拜倒在周宣足下。
这女郎说话地声音特别清脆动听,颇为耳熟。周宣道:“快快请起。你是谁?”
女郎起身仰起那张洁净明媚的脸:“吾师怎么连弟子都不认得了,弟子是蕊初啊。”
“啊。蕊初!”周宣诧异万分:“你是蕊初?”
素衣女郎睁着黑白分明的妙目:“弟子是蕊初啊,今日才从星子镇回来,听说吾师从金陵归来,赶紧来拜见,两位师母说吾师去都护府还未回来,弟子便在这边等候。”
周宣惊奇地上下打量蕊初,这个原先梳妆打扮成黑蝉眉、算盘唇、贴花黄、染红腮所谓元和盛妆地妙音楼歌妓,现在不施脂粉竟是这么清纯雅致,嗯,对了,蕊初姑母去世了,她在丧期不能梳妆。
周宣笑道:“原来是蕊初啊,你不妆扮,为师都认不出你来了。”
这好学不倦的歌妓喜道:“弟子在江州常能听到吾师在金陵地消息,吾师才华横溢,果然名震京城,弟子亦甚感光彩,吾师能否把这半年来地诗词让弟子手录诵读学习?”
周宣道:“诗词甚多,今日天晚了,明日再念给你听。”
蕊初道:“吾师先念一首诗或一阙词让弟子一饱耳福吧,听到好句,有好心情。”
周宣“嘿”然一笑,当即念了一阙《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说:“这是年初在京中赏元宵时所填。”
蕊初已经翻来覆去念诵这阙《青玉案》,对周宣吾师一脸的崇敬。
秦雀遍寻周宣不见,来到第五进,才看到这师徒二人在吟诵诗词,笑道:“夫君,已经三更了,该歇息了……蕊初姑娘就在这边歇夜吧。”
六月初六,鸡蛋要晒熟,太阳还没出来就已经是燠热无比,周宣一早去接林涵蕴,林岱见周宣亲自来接,也不好阻拦,只要周宣不忌讳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涵蕴见到秦雀和纫针,很不好意思,平时咭咭格格嘴不停,这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了,最后还是称呼秦雀、纫针为“嫂嫂。”
此后三日,周宣忙着安排搬家之事,都护府拨了两艘二十丈大船,一艘是东宫及其侍从乘坐,另一艘是周宣一家乘坐,给周宣的这艘船就是年初送林氏姐妹去金陵的那艘豪华大船,二月间由金陵返航地。
这几日周宣是忙得团团转,林涵蕴形影不离地跟着,兴致勃勃帮着周宣安排这安排那,好象她也要随周宣去金陵似的。
汤小三、胡统已经住进了周府,随时可以出发,夏翠花因为老父体弱,不能远离,和廖银依旧经营“超级秋战堂”,但因为汤小三和胡统都去金陵了,“超级秋战堂”怕是开不下去,只好全部开酒楼茶馆。
金风坊的“云裳女装”成衣铺由胡姬纱拉经营,秦老夫人不时去视察视察。
到了六月初九,大部分要搬去金陵的器物已经运上了船,一切都准备停当,只等明日启航了。
第048章 寂寞健美操
这日黄昏,周宣沐浴更衣后去都护府接了林涵蕴出来,一同去白云观向静宜仙子道别,“黑玫瑰”被夏侯流苏骑走了,周宣没有合适的坐骑,就借了蔺宁的红鬃马骑着。
周宣、林涵蕴在三痴和老董的陪同下来到白云观外,女道童开门让周宣和林涵蕴进去,二人来到静宜仙子清修的那座酷似“九难山房”的小院,院门紧闭,叩门久之无人应答。
林涵蕴奇道:“难道我姐姐外出了?”
女道童道:“没有啊,静宜仙子就在院里,可能是在后园,听不到敲门声。”
林涵蕴道:“我来喊……”
周宣制止道:“道观清修之地,大喊大叫象什么话,看我的。”走到院墙边那株老柳树下,纵身高跃,手抓树干,腰一挺就在上了院墙,这内墙也就六尺高,一跃而下,开了院门让林涵蕴进去。
林涵蕴挽着周宣手臂向后园走去,一边斜睨着周宣说:“周宣哥哥跳墙倒是很拿手,孟子说过一句什么……逾墙什么处子?”
周宣笑道:“逾东墙而搂其处子……我搂你。”勾住林涵蕴的小腰将她往身边一搂。
林涵蕴“格”的一声笑:“这是我姐姐的住处,你跳墙进来不是要搂我姐姐吗?嘻嘻,你早搂过了,在信州,姐姐不是与你共骑一匹马吗?”
周宣想起那次还乡之行,搂着道蕴姐姐细软的腰肢感觉真是美好。那样地机会不知还有没有?问:“涵蕴你什么意思呀,三番五次说你姐姐和我怎么样,难道你还真想我把你们姐妹一块娶了?”
林涵蕴难得地叹了一口气:“周宣哥哥我和你说实话吧,也只有你才能娶我姐姐,其他人就是敢娶,我姐姐也不嫁,我看得出来。我姐姐很喜欢你,姐姐和你在一起就很快活。”
周宣道:“喜欢不见得就能婚嫁。要看有没有缘分……涵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不要在道蕴姐姐说这些,免得惹她不高兴。”
一想到周宣明天就要去金陵,林涵蕴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也没心思把她姐姐强烈推荐给周宣了,噘着小嘴不说话。
两个人走到栽满白玉兰的后园。就听到静宜仙子柔美的声音在叫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周宣与林涵蕴惊奇地对望一眼,紧走了几步,透过白玉兰的枝叶,见八角凉亭上,静宜仙子背面而立,茗风、涧月、阿芬、小荣大大小小四个侍女并排站着,随着静宜仙子的口令而挥手、扭腰、摆臀、踢腿……
静宜仙子浅色道袍用一根丝绦松松地束着,衣领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高挑苗条的身子有韵律地扭动着,轻薄道袍因动作而荡漾出圆臀长腿地轮廓,夕阳晚霞又为这绝美轮廓镶了一道粉红的边。
静宜仙子一边有节奏地摆臂踢腿,一边说道:“每日枯坐,缺少健身,久而久之。腰腹会生出赘肉,体态会变得臃肿难看,这套健美操每日早晚各练习一次,可以美体塑身,保持体型,继续,再来一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林涵蕴想出声,被周宣伸指头捺住嘴唇,示意她不要惊动静宜仙子她们。
林涵蕴低声道:“我姐姐想念在金陵地日子呢!”
周宣不说话,眼睛有点湿润。想着道蕴姐姐这样花一般的女子将在这寂寞道观默默老去。闲时还跳跳健美操,身材保持得再好又有谁怜惜欣赏呢?口里低诵着:“只有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竹篱间。”
八角亭上的健美操锻炼结束了,静宜仙子用香帕擦拭着汗水,对四名婢女道:“出出汗,身心舒爽,是不是?”
四名侍女原先受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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