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提拉缰绳,手持马鞭,遥指那战局中心,大喝道:“若我由此几名猛将,破辽国如踏土鸡瓦狗!”
侯爷称赞,委实难得,虽然这个侯爷是个太监。
方天定几人确实抢眼。不过方天定已经十分克制了,要知道方天定师承司行方,学的是蟠龙枪,算得上赵云的隔代弟子。
那三国时代,枪神剑圣也不过是在先秦刺客的基础上多了几分团战的能力而已。但是千百年完善下来,直到今日,武将在兵斗之中的作用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历史上的同时期,岳飞八百亲兵大败金兵十万,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因为岳飞八百亲兵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加之配合默契,战力十倍百倍涨。
童贯身躯向右侧倾伏,低声在一名传令官耳边说道:“左右军围拢,前军放宋江两部整合。”
传令官接下〃斩人头用的令箭〃急冲冲的走了出去。
不出半刻,张顺领头的宋江部,已经杀到了营门口,李逵也来不及跪拜宋江,只是挥舞着板斧,与张顺方天定一道,将联通的兵道向西扩展。厉天闰燕青则杀向了东面。
兵道扩开将近二十米,众多并用踏水拥入,虽然拥挤,却不是拉开阵势的大战,也勉强够用了。
宋曹部全部向营中撤退,宋江部缓缓进入,排着长龙,那怕是进入,也用了整整一刻钟。
大营之中,所有人已经撤进了其中,一里方圆,容纳四万人,显得拥挤无比,好在后方伐木之后的林子空出了大片空地,加之需要将近一两千人在林中警戒,这营地也勉强装下了这么多人。
大营之中,作为扩道,断后的宋江等人进入营地之时,宋曹急忙上前竟然就在水中直接跪下了!
那一跪跪起的浪花,溅到了不少兵丁将领身上。倒是方天定,想旁边微微撤了一步,躲开了这水花。
早在杀到之处,方天定就抽打斗的间隙,将前后衣摆卡进了腰带。
或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不和礼数,但是乱军之中,也没有人理会这些。
毕竟现在是宋,不是汉朝,若是汉朝,衣摆裙摆一撩起,就露出了开裆裤了。
宋曹跪地,营地新架起的火盆散发出的火光,竟然映出了其脸上的泪光。
宋江连忙上前,扶着宋曹道:“幺哥,你这是做什么?”(宋无弟的说法,幺哥就是幺弟。)
宋曹老泪纵横,竟然纳头就拜:“宋曹无能,愧对哥哥厚爱,带领弟兄走入绝境!”那汉子,一头扎进水中,这么猛的力,却也不足以磕到水底的地面,只是激起更大的浪花。这么大的浪当然会涌道宋江身上。
但是此刻,宋江那里用空理会这些污水沾身,只是加大了扶宋曹的力气,自己也流着泪,大喝道:“在大的苦,再多的罪,兄弟们一起承受便是,难道我们还怕了宋庭不成?”
此话一出,周边兵丁尽皆举盾举矛大喝:“有难同当!”
方天定不由微微点头,行军最重要的就是一股子信念,一种团结的氛围。若是能达到这样的手段,将领一般可以不择手段。
或是金钱官位诱惑,或是痛哭流涕感化,甚至是牺牲自己的生命,让兵丁尊崇自己的遗言,达到生前的目的。
宋曹宋江两兄弟,一唱一和,就把宋曹的失误变成了全营人的动力。本来足以成为哗变的错事,竟然成为了一件好事?
有难同当,这四个字,说出口容易,做到是多么的难?
方天定知道,宋江这四万手下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古有霸王破釜沉舟,今天,宋江也用了同样的手段。却不知可否达到同样的效果。
一传十十传百,虽然不知道营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众将士听到前方大喝之后,也跟着怒吼起来。
先是被偷袭,然后转移溃逃,最后被围困,被水淹,大半夜的又是水冰,又是敲鼓的,心中甚是烦躁。
前面的人都吼了,后面额人也吼,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有难同当!
这声音,传出了宋江大营,传到了宋军之间。
一时间,领着粮饷的宋军愣了,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后世叫做信仰的东西,实在难得懂。但是,似乎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一个小兵想,若是有人欺负二狗,老子活劈了他,就算要坐牢,也得劈!
第二十五章 举步维艰
此刻,正是清晨,吴地清晨,要比内陆其他地方早得多,毕竟全国用的是统一的北京时间,在四川重庆这些地方,已经要比北京晚两个时区了。若是在西藏,更是晚四个时区。所以,在同样的时间中,四川早七点还是黑夜,江南五点已经太阳高高照了。
当然,那是夏日,冬日中,到了六点之后也就亮了。
到了宋朝,方天定也时常看着星星想念过去的一切。
月明星稀,二十一的月亮已经不那么亮了,所以临近启明,还是能看见很多星星。方天定一袭白裤筒靴,却站在水中,背负双手,举头望天。
不出意外,不久之后,就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了。
强权者有强权者的意志,那个艰难的决定作出的时候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轻松,但是,一旦作出决定,就必须做。童贯大军,已经将所用人围拢了,除去少数斥候还在童贯大军之外坚持等候,其他人,都站在营地中。
营地之中,水面已经有些许结冰。这么多人走动,都有一些结冰的水面,这水温度已经低到了零度,一直没有完全冻住,是因为三万多战士的体温,生命之火点燃着。
要不是方天定的长袍裙摆扎在裤腰带里,恐怕会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只可惜,现在这造型,就好像插秧一样,而且现在还没到插秧的时间。
对于裤腰带,方天定十分无语,倒是想做一条皮带,但是习武之人,丹田之中有一股气,皮带不能束缚这股气,不好收发。
用裤腰带勒紧的时候,发力会强上三分,在原来的世界,看着硬气功和尚拍砖头是要勒紧裤腰带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如今终于懂了。
燕青身穿青色长袍,一件皮甲,站在方天定身边,也是看着星星,不知道是想起了故乡还是想起了李师师。
方天定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想家了?”
燕青没有动,已然看着天上的星星,才道:“想一个人,想以前与她一起看星星的时候。”
一个浪子燕青,一个飞将军李师师,两人是劫富济贫劫了哪一家的时候在他家屋顶看星星已经不可考了,但是燕青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眼神,似乎是一种叫真情的东西。
方天定看了看身上的白衣,不由的想起了几百里外的乐琳。
燕青才带着笑意看着方天定道:“伊人相送?”
方天定倒是乐观,哈哈大笑:“人不风流妄少年。”这个风流,可不是后世的风流,后世那种风流,在这个时代叫下流。
东京城,画舫妓院颇多,却多是艺妓清倌人。每一名艺妓都与后世的一线二线当红女星差不多。众多才子或真的赏识才女,或是雇佣风雅,围聚这些娇女身边,吟诗作对,对月小酌。
柳三变,就是其中知名人物。其死后,众多艺妓伤心欲绝,为其守墓。
燕青眼中有些莫名的东西,点头道:“想我这越凫也有她欢喜。”
越凫楚乙,原来小乙的名字是这么来的,有人认为是鸭子有人却认为是燕子。燕青想来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个时候,恐怕就是真的浪子。现如今,浪子回头金不换,从凫变成了乙,一只真正的燕子。
方天定看着脚下,摇头道:“我们倒是自在,还能谈天说地,那些兵丁现在恐怕都冷得腿脚麻木了。”
燕青摇了摇头:“大王已经找到一处低地咱们的兄弟过去,将那土掘开,这水就能流出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能找到更低的地方这自然不是问题。
两人感叹间,却发现这时不时被踩出波纹的死水竟然缓缓向着一个方向流动,正是东面。
当次只是,远处战鼓声响,声音震动寰宇。
燕青神色一变:“不是我们的鼓声,宋军叫阵。”
方天定拿起扎在水中的长枪,向着营门口走去。
燕青同样走向营门,左手搭在腰间剑鞘上。
宋军强势,宋江部也只能站在营中感叹对面的强势。
昨夜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气势,到了清晨,便烟消云散了。
不为其他,夜间,对面人马再多,看得到么。但是到了白天,那就不一样了,漫山遍野一望无际,全部是敌人。
米黄色的衣服,红缨大沿帽。一杆杆磨得发亮的钢枪,一柄柄散发着阴郁寒气的弓弩。
这一切的一切,都打击着宋江部的气势。
宋江苦思,随即喝道:“谁愿出战?”
李逵当时就上前一步,喝道:“属下愿往!”
宋江思索,此时最是需要气势的时候,一定要让带领兵丁的人,杀到宋军阵营中,能不能赢,有多大的战果都不要紧,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勇字。
说道勇,无能出其右,随即,点头道:“带领三千兵甲,冲进敌营,打退他们的气势,逼退他们的弓兵!”
李逵双手一拱大喝:“遵命!”
随即拿起一对斧头,钦点三千人马自营门冲出。
此时此刻,李逵竟然没有骑上他的战马,而是身先士卒,徒步带领身后兵丁冲向了宋军阵地。
霎时间,一道道黑色的箭羽冲向高天,流光溢彩,那银白色的箭头,黑色的箭杆,灰色的尾羽划出一道道气浪,漫天弓箭抛出一个拱形,再次向地面落下。
这些都是弓手。
宋军弩手却是不同,都是手垫在弩下,直射而出。
李逵早就知道宋军要这样做一般,随即大喝:“列阵,拱卫!”
所谓列阵拱卫,就是持盾牌的人护卫其他人。唐后,小盾牌已经不再流行,大多是上大下小的梯形盾。但是宋江部下的盾却是门板盾。
一块盾,高一米五,宽八十厘米,厚度都有三寸。
这样的盾着实很重。但若是不重,也起不到盾牌的作用。
五人成组,一人竖立盾一人顶盾,三人跟随躲藏。
众人皆是狂奔,难免阵型错乱,加之地面湿hu(很多字没办法打出来,违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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