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蹙起眉道:“可是现在的你连站都站不稳。”
“就算只能用爬的,我也一定要去找!”银浩书坚毅地说道。
张敬听完将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好!张叔也陪你去找!”
银浩书感激地看着他,张敬回敬他一个和蔼的微笑。
的确,以他现在的情况,若是没有张敬相随,银浩书可能真的要用爬的去寻找他的未婚妻了。
“两位小姐想点些什么?”
羽仙没答话。
小电电看看伙计又看看小姐,才说道:“你就随便来几样小菜,顺便给我们一间上房!”
店小二哈腰去张罗了。
羽仙仍闷闷不乐地坐着发怔。
“小姐!你这样无精打彩的让我好难过。”
“哦?对不起!”她心不在焉地道歉。
“算了!我们雇马车回江南吧!”小电电提议道。
“随便你!”
这样的谈话真是令人气闷,连小电电都收起她喋喋不休的个性,生起闷气来了!
菜上桌后,羽仙没有一点食欲地瞪着那些包子,像这些东西,她只要光看就可以饱了。
小电电看羽仙神伤也觉得不忍,还是早点儿回家,让她远离伤心地才好。
“伙计?”小电电招来店小二。
这家客栈的服务倒是挺不错,尤其是伙计随传随到,便是别家客栈酒楼难以比拟的。
“小姐有什么吩咐?”
小电电问道:“你知道……去哪里可以雇到车往南方去呢?”
伙计很热心地说道:“城里有几家车行,如果小姐您想雇车嘛!银衣会开设的车行是最好的……”
“银衣会?”羽仙马上联想到银浩书。
“是啊!雇银衣会的车最保险了,路上又不怕被打劫,价钱也公道!银公子在江湖上名气响亮,坐银衣会的车最安全。”
羽仙苦涩地说道:“听你的语气好象把银浩书看成圣人?”
店小二眼神亮晶晶地笑道:“说真格的,我们这些山下的佃户几乎都受过银公子恩惠,银公子真是个大善人。我家隔壁的阿牛还替银公子立长生牌位呢!”
羽仙还记得那个叫阿牛的庄稼汉。
“请问除了银衣会开设的车行外……还有没有其它质素好一点的车行?”羽仙不太想雇银衣会的马车。
突然从旁插进一句话。“有!”
羽仙恼怒地瞪向那多嘴多舌的搅局者,那人一见羽仙倾城容姿,差点没滴口水下来,害得她原本就低落的食欲降到荡然无存的境界。
“请问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羽仙尽力地提起精神来问道。
那人自命风流地搧了几下扇子道:“是的,小生李万财是也,敢问小姐芳名?”
羽仙冷冷地答道:“很抱歉,我好象没有请问你事情吧?獐头鼠目公子!”
一阵哄堂大笑,由客人的表示来看,这李万财平时并不得人心。
李万财老羞成怒地骂道:“你这女人给脸不要脸,大爷今天肯跟你说话,是你的福气……”
羽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你说够了没有。如果说够了就请你离开,别在这里影响我的食欲。”
“你……”他气恼地箝住她一只手。
小电电发出一声惊叫。
“放开她!”一声震天粗豪大吼突发而至。
霍然间,整间客栈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被银衣会的人给包围起来了,情势立即变得很紧张。
小电电认出了来人。
“顾胜!”她惊喜地喊道。
由于银衣会平时形象完美,所以虽包围整个客栈却未引起客人仓皇逃离。反而大家皆睁大眼睛静观事情的发展,可以看得出大伙儿都是兴致勃勃的。
李万财仍呆愣地死箝着羽仙的手臂,羽仙咬紧牙根死撑着不出声。
“顾胜!这个登徒子想轻薄小姐。”小电电等不及要告状。
张顾胜走过去,立即造成李万财的威胁,他看似轻松地在李万财手上微微一抓,李万财枯骨般丑陋的爪子立即伴着他杀猪一般的嚎叫离开了羽仙的手。
羽仙对着哀嚎的他说道:“可惜你把我抓得疼痛难当,要不然你现在就甭愁没人替你接骨了。”
张顾胜叫来两个银衣会弟子拖他出去。“带他去看大夫!”
也只有他才会做这种傻事,把人打伤了才想到送人去看大夫。
羽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拿出饭钱摆在桌上。
“我们走!小电电!”羽仙打算一走了之。
张顾胜急忙挡住羽仙去路。“属下参见夫人!”
一阵哗然,客栈中议论纷纷,连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
这天仙一般的小姑娘竟是银衣会的魁首夫人?
羽仙冷淡地看他一眼,又继续绕道走开。“我不是什么夫人!”
张顾胜赶忙追上前去说道:“属下该死,请夫人你治属下冒犯之罪!”
羽仙冷笑数声。“是什么使你对我另眼相待?”
张顾胜惶恐道:“少爷醒来后不见夫人踪影,便忧心忡忡地四处寻找,请夫人你稍作逗留,少爷马上就到!”
“找我?他应该多休息几天再出来走动的。”羽仙感动地说道。
张顾胜见羽仙总算有些软化的趋势,才心安下来,若他这次再没将夫人安顿下来,少爷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由这次的经验他才得知,这个小小的女子是他最尊敬佩服,且如兄弟般相亲相爱的少爷最重视的人,他的幸福和喜乐都将操纵在她的纤纤玉手中。
他以后不会再大意了,顾胜决定要替银浩书保护羽仙,并效忠羽仙如同他忠于银浩书一般。
第八章
银浩书一接到消息就和张叔策马赶来。
“这小子还好能将功赎罪。”张叔老怀宽慰地笑道:“他已经把整个东厢房包下来了。”他拍拍银浩书的背。“快进去吧!”
银浩书拋开老人,心急地往客栈东厢走去,恨不得立刻就在羽仙面前,对周围好奇的眼光毫不在意。
夜色阒黑一片,东厢只有一间厢房点着灯,他在门外稍作迟疑后就径自进入。当见到他深情所系的柔弱背影时,银浩书心旌震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羽仙像等候处决的犯人般屏息僵坐着,自决定要见他就已有了最坏的打算,所以羽仙老早就打发侍女出去了。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双手平放在羽仙膝上。“为什么不说话?”他用炽烈的眼光投射在她身上。
羽仙垂首嗫嚅道:“你想骂什么就尽管骂吧!”
“来!看着我。”他温柔地执起她低垂的下巴。“我为什么要骂你?就为了你意图谋杀亲夫这件事吗?我不相信你真的后悔!”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银浩书能了解羽仙至如此透彻地步。在这件极其荒谬的杀夫案中,她的确是不怎么懊悔。
唯一可以称得上有点愧疚的是——这件事她没有事先查明,以致差点犯下大错。
但是如果他真的想另外纳妾的话,羽仙认为自己仍会毫不考虑地这么做。
羽仙慧黠可怜地偷抬一只眼瞄他道:“你真的不骂我?不生羽仙的气?”
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银浩书心疼难过,他起身将她搂至怀中柔声安慰道:“我怎么舍得骂你?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羽仙落下莹莹泪珠抽泣道:“本来就是你错!害得我好怕、好怕……”
“怕我一命呜呼?”他爱怜地拧拧她哭红的鼻头,诙谐地说道。
“你还说?你还敢说?”羽仙抡起小拳头,不住地捶着他宽阔的胸膛,忘了他还算是大病初愈的病人。
银浩书一阵晕眩,松开了搂着羽仙的手扶住额角。
“你怎么了?”羽仙急得抓住他的手替他把脉。“你应该躺在床上调养几天才对,谁让你现在出来?”她用手摸摸他的脸颊、探探他的额头,十足的紧张模样。
银浩书白她一眼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谁让你趁我昏迷时跑出来?你知不知道当我醒来不见你有多心急?”
“真的?”羽仙芳心窃喜。“你有多心急?”
羽仙不待他回答,就硬扶他起来去床上躺下,他应该要多休息,羽仙这么想道。
“你这调皮的小家伙快吓坏我了,一听见你没人保护就自行离开,差点没教我急疯,娶你当老婆铁定短寿十年以上!”
羽仙嘟起嘴气道:“那你可以不娶!”
银浩书躺在床上一把拉下她,轻声说道:“可是若不娶的话,我恐怕连眼前都熬不过去了。”
羽仙闻言,紧抱住他哭喊道:“羽仙也一定要嫁给大哥,就算你不娶,我也要嫁!”
银浩书忍住满心感动的酸楚。故意说道:“看来是被你赖定了!”
羽仙破涕为笑。“我就是一辈子死赖着你怎么样?”
“求之不得!”银浩书爱怜地摩挲她的脸颊。“以后可别再喊我大哥了!”
“那要喊什么?相公妈?多恶心!”羽仙问到他脸上去。
“喊我名字就行了,我一直希望能听见你喊我的名字!”银浩书轻啄着送上门的甜点。
羽仙有点害羞地转过头来。没想到正好安枕在银浩书备好的手臂上。他的名字嘛……
“你一定很少赌钱。”羽仙打趣道。
银浩书对那种促狭笑容太熟悉了,每次羽仙想整人时就是这副表情。
“我是很少赌钱没错!”虽说小赌怡情,但银浩书平日哪有闲暇去赌钱?“你怎么知道我不赌钱?”
“因为你叫‘好输’,又姓‘银’,一个人的银子如果很容易输,又怎么会想赌钱?”羽仙强词夺理。
银浩书笑骂道:“你这小鬼头!”
羽仙也笑倒在他怀里,银浩书俯身吻住那爱笑的小嘴,良久……
他气息不稳地问她:“我们年底就成亲好不好?”
羽仙捣蛋地故意刁难道:“不好!我不想那么早就嫁人!”
“等过些天宫先生来之后,说不定会迫着你马上就嫁给我。”银浩书威胁她道。
羽仙脸色一变道:“舅舅会来?你通知他了?”
银浩书否认道:“我虽没有通知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