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使团自从进入东印度洋之后,杨绍清皇夫的身份便随之被曝光了出来。如此惊天的大内幕当然是让博雷利等欧洲学者们惊愕不已。虽然杨绍清在欧洲隐瞒身份的举动使得那些性格直爽的欧洲学者一开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满。但在杨绍清一番诚恳的致歉和龚紫轩详尽的解释之后,博雷利等人很快就将这个不愉快丢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杨特使夫人中华女皇陛下的好奇。一个统治东方大帝国的女皇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奇特女性呢?在她的身上又发生过怎样传奇的故事呢?抱着这些零零总总的八卦问题,船上欧洲学者们可没少打扰我们的皇夫殿下。而杨绍清在自豪地向别人介绍自己妻子的同时,也十分坦诚地告诉欧洲学者自己先前所涉及的不少科学理论都是由自己的妻子率先提出的。这当然是更加剧了船上学者们对弘武女皇陛下的景仰与好奇。众人无不巴望着舰队能快点儿到达中华帝国,好让他们能早日一睹那个东方女皇的神秘芳容。
或许是得到了船上欧洲学者们的心灵感应,连老天也似乎帮起了他们的忙。船对在进入孟加拉湾之后,海上的天气就一直风和日丽至今。使团在安曼稍加补给之后,便在印度洋季风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马六甲海峡。此刻眼看着四周熟悉的风景,龚紫轩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舰队已经到达家门口了。
其实不只是龚紫轩,当远处的港口在地平线上变得越来越清晰之时,船上的水手们亦迸发出了震耳欲聋地的呼喊声。这呼喊声显然惊动了先前还在舱内休息的中国使节和随行的欧洲学者。不一会儿他们便纷纷从船舱内涌上了甲板,同四周的水手一起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龚大人,这前方就是新加坡港了吧?”望着前方海鸟飞舞、白帆点点的港口,激动于回家感觉的杨绍清涨红着脸的问道。
“是啊,殿下,我们终于回到帝国的南大门了。瞧,那里耸立着的不正是帝国南海海关灯塔吗?”由于激动一向冷静的龚紫轩此刻回答的声音亦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哦,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到中华帝国了?”站在一旁的惠耿斯教授附和着问道。其实不用证实什么,光是看周围的中国人不分身份地都在像小孩子一般高声欢呼,在场的欧洲人多少都能猜出个一二了。
“恩,教授你瞧,穿过前面的海峡我们就正式进入了我中华帝国南洋宣慰司的地界。之后舰队将转风北上直达帝国首都南京。沿途所经过的所有海域、陆地、岛屿均是帝国或帝国属国的领土。”说到这里龚紫轩不由回头向着身后站着的欧洲学者神色庄严地宣布道:“诸位先生,欢迎你们来到中华帝国!”
正如龚紫轩所言,整个访欧使团连同随行的三百多名欧洲移民在新加坡港最大码头上受到了一场盛大而又极富中国特色的欢迎仪式。事实上使团穿越好望角之后,其情况就一直都处在南洋宣慰司的掌控之中。为了保证使团的安全南洋舰队更是在这大半年内都时刻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下。而今盼星星盼月亮之下,总算盼来了访欧使团的回归,南洋宣慰司的大小官员们这一年多来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此刻码头上喧阗的锣鼓、怪异的舞蹈以及那些看上去有点恐怖又有点神秘的动物造型(舞龙舞狮),在这群初来咋到的欧洲人眼中这座并不算大的海港中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散发这奇特的异域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迥然不同的奇幻世界之中。好在在码头上欢迎众人的不仅有身着奇装异服的东方人,还有不少穿礼服长靴、带礼帽、持手杖的欧洲人。他们大多是听说了访欧使团带了众多欧洲人来中国,为了不让自己的同胞在踏上异域时受惊吓过度,特地跑来迎接的。当然这群高鼻子红头发的绅士的出现显然与这场中国式的接风有些格格不入。但这也正体现了新加坡的特点。因为这里是缓冲地,是衔接两个世界的缓冲地。
与那些一上岸就像相巴佬一般来回张望的欧洲人不同。久违故土的使团成员在下船时,无一例外都是热泪盈眶的。不少在当地有亲人迎接的成员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与家人抱头痛哭起来。这也难怪中国人向来对家庭极为重视。家人外出远行往往被视做是一种生离死别。而今亲人得以再次相会,怎能不让人感动万分呢。其实在新加坡受到家人欢迎的不仅有少数南洋籍成员,皇夫杨绍清在码头上也遇到了自己的至亲之人。
这不杨绍清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下张骞号,人群中立刻就冒出了一阵红色旋风,猛地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大声哭泣道:“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大家都快想死你了!”
“好了绯儿,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吗。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瞧,把妆都给哭化了。”杨绍清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则仔细打量起自己这个将近五年没见面的亲妹子来。却见眼前的杨绯儿头输桃花髻,身着一套月白色的薄纱孺裙,低低的粉荷色胸衣若隐若现,并绝妙地衬托出了她那丰满的成熟身材。可那张熟悉的脸庞却依旧带着少年时的热情与俏皮。不可否认,这十年来杨绯儿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而让她得以保留下如此纯真神韵的,除了南洋开放自由的风气外,还得益于她身后那位开明的夫君。想到这儿,杨绍清不由牵其妹妹的手来到陈家明面前道谢道:“家明,这些年辛苦你照顾我妹妹了。”
“殿下一来就这么客气,臣可承受不起哦。再说在臣当年可是在陛下和你的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过要照顾绯儿一辈子的,哪儿敢食言咯。”陈家明裂嘴一笑打趣道。
“是啊,为什么说是相公照顾我呢?应该说是我照顾了相公这么多年嘛。”杨绯儿不服气的嚷嚷道。说到这儿她还从一旁拉来了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娃娃,指着自己的哥哥得意洋洋的说道:“来小南,快叫大伯。”而那孩子倒也不怕生,像他母亲一样十分干脆地张口就叫了声大伯。
眼见杨绯儿不仅相貌没多大变化,就连早年那股子泼辣劲也丝毫没有消退,杨绍清也只得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但听妹妹这么一说,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小家伙来,他便不由惊奇的问道:“家明,这莫不是…”
“殿下当年出发去欧洲后不久,内子就怀上了。家父和老丈人商量之后决定为他取名为定南。现在都快四岁了,不过娃娃长得结实比其一般大小的孩子能高出半个头呢。要不怎么说臣家里功劳最大的就是内子呢。”陈家明一提起自己的夫人言语中立刻就流露出了怜惜与自豪。
眼见陈家明与杨绯儿总算是有了子嗣,作为大哥的杨绍清也很是欣慰。因为之前两人虽结婚多年,但杨绯儿却始终没能为陈家生下一男半女。这在陈、杨两家看来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不是介于杨家身份特殊,就算陈家明再怎么坚持,陈家为延续香火都会逼迫他纳妾的。因为这不仅关系到陈家的香火,更关系到南洋达的稳定。不管怎样现在的陈家明已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南洋王。无论是为安抚岭南财阀还是为了保持南洋稳定,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总督的位置依旧将由他的子嗣继任。从这一点上来看,陈文豹与杨开泰给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取命“定南”其意义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一想到妹妹看似幸福的婚姻,背后也隐藏了如此多的利益瓜葛,杨绍清顿时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况且他也受不了自己幼时最好的朋友而今对着自己一口一个“臣”字的自称。却见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小块麻糖递给了自己的外甥,一边又跟着向陈家明沉吟道:“家明,我们又不是外人。就不要一口一个‘殿下’、‘臣’的叫了,听着怪生疏的。还是像以前直乎姓名不是更自在。”
“那好吧,我就不自称为臣了。不过还得称你为殿下。咱们两个各让一步如何?”陈家明眨了眨眼睛打起了圆场道。
听陈家明这么一说,杨绍清只觉往日那种坦荡的兄弟之情已然被隔上了一道鸿沟。待见一旁小外甥正一脸天真的将整块麻糖塞进嘴里,这不由地让他想起了自己留在南京的一双孩儿。如果三个孩子这会儿碰面还会不会像自己与家明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结为伙伴呢。还是从一开始便受到大人身份的影响分起了贵贱。想到这些杨绍清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黯淡之情。而这一切当然是逃不过陈家明的眼睛的。却听他跟着试探道:“杨兄不满意我的这项建议?”
给陈家明突然这么叫了一声“杨兄”,杨绍清不禁楞了一下,但他随即又淡然一笑道:“尊卑称呼岂可越界,家明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刚才我只是一走神想起了家中的轩儿和华儿。”
“原来殿下是想念两位皇子了啊。这也难怪殿下此去欧洲一去就是五年有余,算起来两位皇子也都快满八岁了吧。”陈家明点头附和道。
“八岁了?这么说来也该有这么高了吧。”杨绍清举起手粗略地笔划了一下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呢。”
“是啊,这几年女皇陛下既要处理国事又要教育两个孩子可真不容易呢。不过好在殿下现在终于回国了。陛下和两位殿下也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陈家明说着便将目光又投向了杨绍清的身后道:“殿下,这几位想必就是你在信中提到的从欧洲来的学者吧?”
“啊,瞧瞧我这脑子,刚才光顾着叙家常了。倒是怠慢了来自远方的贵客。来,来,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洋总督陈家明大人。这几位分别是来自威尼斯的博雷利教授、来自荷兰的惠耿斯教授、来自英国的玻意尔教授…”杨绍清立刻给众人一一介绍起来。
而陈家明则以用熟练的拉丁语向杨身后的博雷利等人招呼道:“欢迎你们来到新加坡。希望这个小港口能为诸位留下美好的印象。”
可谁知惠耿斯却突然冒出了一句汉语道:“总督大人你好,见到你很高兴。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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