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便宜你了,白白让意婷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为你费心做这盒甜点。”
“没错!咱们意婷的手艺可是出了名的好,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所以,你要惜福,别不知好歹的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搞,辜负意婷对你的好。”
这种好,这种福气,他不要,情愿拱手让给其他有福人。他天生命薄福浅,承受不起。
不肯就此认命的,管乐齐企图再度制止这如狂风巨浪般吵杂的声音,可惜,猛虎难敌群猴,他的声音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任凭他嘶吼呐喊,最后,还是淹没在令人头痛欲裂的噪音之中。
现在,他真的不想再跟这个名为“意婷”的女人解释那场误会。他想,非常想,想把那盆景从根挖起,好让它活活渴死,再把那双孔雀的脖子拧断,让它发出声音。
少了这两样噪音的来源,世界应该会祥和宁静些吧!
夜晚静悄悄的来临了。
柏熏平一回到住处,随手就把公事包和那一长串钥匙扔到茶几上。
放眼望去,有两样事物吸引住他的目光。
一是一脸沮丧、有气无力瘫在“软骨头”上的管乐齐。另一样是放在桌子上,包装得很精美的甜点,上面还附了一张小卡片。
柏熏平拿起了卡片,看了一眼。“苏意婷?她是谁?”
“另一个她!”管乐齐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彼方传来一样。
“哦!她来过啦!”柏熏平立时会意。
“嗯!还有盆景和孔雀。”
“什么?”他不明其意的看着管乐齐。
管乐齐颓废得像打了一场败仗,双手蒙住脸,要死不活的把先前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柏熏平听得如同吃了笑药一般,捧着肚子,笑得站不住脚,直倒在地毯上打滚。
“笑!笑死你算了!”管乐齐没好气道。
柏熏平勉强隐忍住满腔满腹的笑意,指着那盒甜点,“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你不如就接受她,免得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管乐齐抬起头来,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瞧着他。
“好!要换大家一起来换,我把目标换成她,我姐姐换个丈夫,我也可以顺便换个姐夫。”他说得是咬牙切齿。
柏熏平哪还有半丝笑意,连忙跪地求饶。
“呜……怎么这样!每次都要用这招欺负人家,伤害人家纯真幼小的心灵。”
“幼真幼小?刚满周岁就想泡马子,你算哪门子的纯真幼小!”管乐开闷哼一声。
柏熏平蓦然站直身子,走到他面前,用手托起了他的下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厉声叱斥。
“你刚才说什么?谁教你说泡马子这么粗俗低劣的话?”
管乐齐一时被他的气势所慑服,不敢有所反抗,只得乖乖回道:“是业务部的小陈。”
“明天起,跟他保持距离。”他下了道命令。
“为什么?他又不坏!”管乐齐试图反抗。
“你给我好好记着,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现在应该如何和阿音在美国过着幸福的生活,就因为她担心挂虑你,我这才担负起这项任务。你若是学得满口粗话,过着颠三倒四的生活,你叫我怎么跟她交代?”
“可是……我不能不交朋友啊!”
“你当然可以交朋友,但要有所选择,明天,我会到业务部一趟,凡是对你有害的,我会叫业务部经理把他们调开。”
“真霸道!”管乐齐不满道:“要真的有心保护我,你就该早点回来,省得我被那两个神经且变态好色的女人骚扰,搞得一肚子气。”
“还说呢!我这么晚回来,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管乐齐好奇的睁大眼睛望着他。
柏熏平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故意坐在一张离他好远好远的沙发上。
“我去调查跟你心目中的她有关的事。”
“真的!”
管乐齐一脸的喜悦和兴奋,至于方才的颓废和沮丧以及盆景和孔雀,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他像只摇着尾巴的狗,拚命用微笑讨好柏熏平。
“我好渴啊!”柏熏平故意吊他胃口。
不用三秒钟,管乐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既香醇又可口的茶孝敬他。
“我好累喔!”柏熏平用手按着肩膀。
管乐齐二话不说,立时为他捶肩按摩,以消除他的疲劳。
“我……”他过分的得寸进尺。
他话还没说完,管乐齐的拳头便落在他头上,猛敲他一记。
“你不想尝空手道三段的滋味吧!”
“我这不就要说了吗?”柏熏平委屈的摸着被攻击的头。
“说了!”
“她叫曼丘杰,职业是童书插画家,住在十三楼之三,最重要的是,她还是单身。”这就不用破坏别人家庭了。
“就这样?”管乐齐显得相当失望。
“老邱告诉我的,就这样多。”
“你花了多大代价才探听到这一丁点消息?”
“一顿晚饭。”
“浪费!”
“什么叫浪费?”柏熏平抗议道:“我只花了一顿晚饭,就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一个单位,而你却花了两个月,谁比较划算?”
“我!”管乐齐非常肯定地说:“因为我整整看了她两个月,而你却没见过她。”
真受不了!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吗?
没错!遥想他当年追管乐音,也是如此这般,只要一见到她,哪怕只是一秒钟,也足够他乐上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
由此可见,深陷在恋爱中的人,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疯子,常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疯事。
柏熏平懒得理正沉醉在痴恋中的管乐齐,也懒得经过他的允许,迳自打开了苏意婷所送的那盒甜点,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味道如何。
“好甜哪!”他皱了一下眉头,连忙喝一口茶把嘴里的甜点送进胃里。“真搞不懂,女孩子怎么都喜欢这些甜得恶心的东西,你姐姐也是。”
“真的?”管乐齐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吗?那她应该也会喜欢吧!”
“你想干什么?”
望着他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柏熏平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当炮制啊!我也要用这种方式去拜访她,接近她。”
“要现在上街买吗?”
“什么啊!那多没诚意。”管乐齐白了他一眼。“要送就要送自己亲手做的,这才能表现出我对她的真心。”
“你要做?”
“没错!”
“可是你根本没下过厨、做过任何东西啊!”
“所以,你要负责教会我。”管乐齐开始灌他迷汤。“姐姐一直夸你手艺好,相信这么简单的东西,对你应该不是难事吧!”
果然,不祥的预感实现了。
柏熏平忍不住软叹了一声。要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做甜点,简直是一件苦差事,可是为了保住爱妻,他也只有认命了。
“对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我在跟老邱打探消息时,故意把你想追她的事告诉他,凭他那广播电台的能力,相信不用到明天清晨,这幢大厦的所有住户都会知道这项新闻,你就不用再去找那个苏意婷解释了。”
“真的!”管乐齐高兴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太好了!”
时常,有人在睡过一觉后,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世界变了。就在他毫无知觉时,世界悄悄的在改变、转换。
当然,也有人像曼丘杰一样,虽然无眠,但第二天清晨一打开大门,也会发现世界已经改变,变得乱七八糟、荒诞离谱。
一个莫名其妙的事件正在发生,她是事件中的主角,但她却浑然不知,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怪异的组合。
中间的女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由她红肿的双眼可知,她应该已经哭了一整晚,而现在仍然无止境流着眼泪,且不时以哀怨忧伤的目光射向曼丘杰,之中还包含了不明成分物,大概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吧!
曼丘杰扪心自问,她最近好像没做什么令人怨恨的事,那为何这个女孩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仿佛她昨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犯下什么滔天
大罪似的?难道她有梦游症吗?可是,昨晚她根本没睡啊!
至于这个女孩身旁的那两个,不知该如何称呼和形容,说是人又不太像人;说是动植物,又觉得这对那些可爱的动植物是一种迫害,竟然把他们拿来相比,简直是侮辱!令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觉得这些无辜的动植物实在太悲惨了。
这该怎么说呢?
一个是装饰得花圃锦簇,宛若会走动的花圃似的,从她身上不时散发出浓得可以呛死人的香水味,好像她一早起来,不小心把床头的香水瓶打翻在身上,这才造成每个经过她身旁的人,都可以被她身上的香水味搞得当场昏死过去的效果。
真令人想不透,她怎么受得了?
不过,也对啦!几时听过毒蛇被自己的毒液给毒死,而有狼臭的人会被自己身上那独特的味道给熏死的!
至于另外一个,也许应该叫动物保护协会来找她吧!
头上插着高约三尺,不明来源却足以令人怵自惊心的羽毛,身上则是浓密得化不开的羽毛,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她的身躯。随便动一下就会有两三根的毛落下。
只要她肯待在这里两个小时,曼丘杰自信可以用地上的羽毛,做成一支实用的鸡毛掸子。
这两个不明物体,虽然外形不同,动作和说话的时间、语调却相当一致,且很有默契的把她当成了攻击目标。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四处散播谣言,说管乐齐想追你,真是不要脸。”
“就是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邋遢又不修边幅,有哪一点比得上我们意婷。”
“就算你想给我们意婷当佣人,我们还嫌你脏呢!”
“对嘛!马不知脸长,你有什么资格跟意婷抢?”
“识相的就赶快搬离这里,省得丢脸,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没错!你要是敢再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