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马不知脸长,你有什么资格跟意婷抢?”
“识相的就赶快搬离这里,省得丢脸,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没错!你要是敢再乱讲话,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闭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
曼丘杰好好的一个人在家里做她的事,没事来了三个疯子,不但满口胡言乱语,还恶言相向,竭尽能事的批评她,她有得罪过她们吗?
说她乱讲话,四处散播谣言,问题是,她已经整整两天没开口说过只字片语,那些话是谁说的?
难道她会说腹语?难道她的下半身可以趁她不注意,偷溜出去和其他人瞎抬杠,做些她自己不知道的事?
虽然现在很流行灵异传奇故事,但也不至于灵异到这种程度吧!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而且,今年的疯子好像也比往年多,比以前变本加厉,严重好几倍。
在秉持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下,曼丘杰闷不吭声的承受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疲劳轰炸。
然后,就在她们口乾舌燥、腕力尽的状态下,曼丘杰得到了解脱,如同送走瘟神般,她快速的把她们隔绝在大门外。
在得到宁静的瞬间,她将背靠在门上,而把积压已久、拚命忍耐的笑意,一鼓作气的全爆发出来。
真的非常好笑,她从未见过如此可笑的一场闹剧,笑得她人仰马翻、泪水直流,还是无法扼止。
虽然,打从一开始到结束,她一直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整个人如置身于五里雾中,但能欣赏到这样一齿滑稽得不能再滑稽的戏,也可说是不错的收获呢!
真没想到,世上会有人如此好心,在她满心烦躁,正处于创作瓶颈的困境时,意外的带来一场及时雨,免费提供她调剂身心的休闲娱乐,让她在刹那间转换心情,原本的烦闷忧心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她们一搭一唱所闹出来的笑话,她真的是乐可支。若不是中间有个泪人儿,不时的倾泻出大把大把的泪水,为避免更加刺激那个女孩,她真的很想给她们一个建议,以她们的才能,在马戏团里担任小丑,不但胜任有余,更可以赚进大把的钞票,不去实在是太浪费人才、暴殄天物了。
对于她们不善的态度,恶意而无礼嚣张的批评和攻击,她不是不想辩解和反驳,问题是,她完全不了解这整件事是因何而起,要她如何对症下药?
加上她为了赴稿,整整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过,全身上下呈现虚脱游离的状态,脑中尤其是一片空白,别说她没力气和她们抗争,就算有,她也无法做出有系统的反应,至多也只是和她们一样,疯言疯语罢了。
唉!这世上的疯子还嫌不够吗?哪还需要她鸡婆好心的插上一脚!
此外,她之所以不回嘴的原因,是因为她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谁知道一旦发怒,可能会有什么可怕的结果?
也许,是打死人吧!
别以为她是在说笑,当她的脑子无法思考时,剩下的就是人类最原始的自然本能,亦即为了自卫而攻击对方。
这么说来,还真是她们命大,白白捡回了一条命,不然,她们恐怕要横尸她家门口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们如此特异行为的程度,只能算是普通级的,还不够登大雅之堂呢!
要说这世上有超特级的,那真是非曼丘家的男人莫属了。
曼丘家什么特产没有,最大的特产就是能生产一大群长相俊美无比,行为和思考模式却怪异无比的男人。举凡什么态度绝对无礼、目中必定无人、性格特别恶劣、处事没有理由的乖张等等,在曼丘家简直是应有尽有,而且几乎是每个男人都具有这些不正常的特质。
别的不说,光说她那个恶无人性、不懂人道、尝武成痴的三叔好了。
打从她十岁回到曼丘本家,就没有一天不接受他的摧残和折磨。
每天清晨不到四点,公鸡都还没起床呢!她就被他从温暖的被窝给挖了起来,痛苦的带着一身浓厚的睡意,不分酷暑严冬、晴天雨天,就连台风天也不例外,被硬逼着和其他兄弟姐妹接受武艺训练。
不!美其名是训练,事实上是变相的体能虐待。
那时候,她真的是恨死了,恨曼丘本家的庭院没事弄得那么大干什么,害她跑了一个多小时,都还跑不到四分之一,可见曼丘家的列祖宗一定跟她有仇,才会故意建那么大的庭院来迫害她。
在那段时候里,她和其他正常的孩子特别不同的是,她爱死学校了。因为只有上学,她才能摆脱掉三叔魔鬼般的训练。不然,她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长年累月下来,她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在武艺高手三叔的淫威下,个个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别说一般普通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小说中的大侠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当然啦!如果他们能从书中走出来的话。
由此,就可以知道曼丘家的男人,是如何的特异独行、不正常了吧!
如果还嫌不够,那就拭目以待吧!在如此不正常环境中,生活了将近十八年的她,早已练就百毒不侵、见怪不怪的功夫了,这大概是她在曼丘本家所得到的最大收获。
所以,这三个疯女人今天的表现算什么,和曼丘家那些不正常的男人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够看,她哪把她们放在眼里,花费心力去计较。
只是……有一点,她非常不能认同,也无法接受。
她邋遢吗?不修边幅吗?
不会啊!
她慎重其事的站在镜子前,前后左右的各照了一下。还好嘛!哪有她们说的那么糟。
充其量顶多就是头发乱了一点,但乱得有个性。白色上衣因为粗心大意而沾染到一些颜料,却显得更加当有艺术气息,完全符合她的身分地位。至于那条件牛仔裤,虽然是破了几个大小不均等的洞,可是破得很整齐啊!她还特别拿剪刀修饰过呢!怎么会有不修边幅的形状出现?
如此帅气的打扮,她们不懂得欣赏也就算了,居然还挑剔,真是太没有眼光了。
难怪有人要说,天才是不被了解的。
现在,她多少能体会那种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的意境了。
“叮咚……”门铃再度响了起来。
怎么又有人上门来?
奇怪!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有一群人闲着没事干,净来找她的麻烦,难道他们都不用工作了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大墙上的日历。
的确!他们不用工作,并不代表她也不用工作啊!
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不但不体恤她的辛劳,还故意挑这个时候来找她的麻烦,难道她和他们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这才迫使他们想出此等毒计整她,百般阻挠她回归温暖的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她莫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口气。
百般不愿意的打开了那扇和她此刻心情一样沉重的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孔俊秀清逸的年轻人,有点紧张,有点羞涩难堪的捧着一盒装饰精美的甜点,不太自在的看着她,半天不敢动一下。
对于这位自动找上门,行为却很被动的访客,曼丘杰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像在哪见过似的,但在记忆里稍微搜寻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印象。
她应该是不认识他。
基于对方迟迟不肯说话,她索性就先主动开口了。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他在内心牛角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点了点头。
然后,四周就这样沉静下来,只有时间在缓慢流动着。
过了半晌,始终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也没开口说过半个字。曼丘杰不禁开始怀疑,他真的是有事吗?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浪费她时间而来的。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吧!
莫非,他跟那三个疯女人是一路,又是故意来找茬的。
“你,该不会也跟她们一样吧!”
“他们?”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一脸不解的问道:“他们是谁?”
“就是一个很爱哭的女孩,还有两个奇装异服、满口胡说八道的女人。”
她边说边比划着,很努力的想把她们的形状表达出来。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不假思索,他立时明了她所指为何。
“你是指苏意婷和她身边跟着的盆景和孔雀吗?”
“盆景和孔雀!”她毫不迟疑的认同了他的说法。“好!我喜欢这个称呼,很特别,也很适合。”
真亏他能想,居然能想到如此绝纱的称呼,令她联想起她们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他傻愣愣的瞧着她,如痴如醉的沉溺在她娇艳动人的笑颜,直想就这样淹死算了。
不!他还不想死,他还想再多看她几眼,更想一辈子都这般望着她,陪她一起度过。
就在他整个心思全集中于迷恋她完美的笑容之际,没来由的,他身体里的警报系统突然在他脑中响了起来,不能抗拒的,他的理智冷酷将他拉回现实,警讯提醒了他一件事。
她怎么会见过她们,难道是……
“她们来过这?”
“是呀!就在前一分钟,才刚刚走而已。”
细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水珠,通红的双眼,脸颊上犹未乾的泪眼,诸多可疑的迹象,在在都说明了一项事实,她方才一定哭过。
是那三个疯女人胡言乱语伤害了她吗?
依照她们的行事作风,是绝对有这个可能,她们一定欺负了她,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想到这,他的心头一紧,隐隐约约的痛了起来。
“她们没对你怎样吧!”
他忘情的往前跨了一步,想把她拉至自己的怀里,让她有所依靠,忘掉如此不愉快的事。
蓦然,迅雷不及掩耳的,她抓住他的手腕,进而双手紧扣,一个转身,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更来不及抵抗,就这样一个过肩摔,飞身进门,直接抵达她家的玄关。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步吗?怎么会如此痛苦而惨烈,外加颜面扫地!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