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一条她不知道名字的河川,若这只水晶百合胸针被他丢到河里,叫她该怎么对死去的妈妈交代!
她一狂奔下车,狄修斯便命令司机将车子驶离,甚至连再看她一眼也未曾。
这一晚,他的心情很糟,以往他的心情不好,大多会叫他众多情妇中的一个直接到饭店供他宣泄。
而今晚,他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他不想要任何一个女人的陪伴,只想一个人。
他来到一间酒吧,叫了瓶酒,酒吧里流泄的蓝调音乐,更增添他心中的怅然与哀痛。
他那带着忧郁的神情,不知迷煞酒吧里多少女人,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让他多看她们一眼,只见一个个乘兴而来、锻羽而归,最后只得把他想要的孤独还给他。
直到——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酒?Ling呢?”
伊桑为了不想让艾莉丝太过难堪,意思意思的陪着她跳了三支舞,待有另一个男人把她从他手中接走之后,便趁机离开。
独自想来酒吧喝杯酒,赫然发现狄修斯竟然出现在这里!
“Ling?”
“就是被你带走的那个东方女孩。”服务生送上了酒杯,伊桑便自己倒起了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不知道。”
“什么意思?”
狄修斯只是大口大口喝着闷酒,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前几天我在奥菲斯学院的湖边遇到她,她向我问起你,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想认识你,我今天才会带她一起去。”其实他是因为她所拥有的那只水晶百合胸针,才会主动提议带她去找他。只因为他深信她和狄修斯的母亲有关,因为她也拥有一只和奥菲斯家族家传宝物一模一样的胸针。
“伊桑,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多管闲事,不然我绝不会饶你。”
伊桑对他的警告根本无所惧。“怎么?Ling只不过是个东方女孩,竟然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该说没有任何情绪的狄修斯如此激动!”
“伊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证明冷酷的狄修斯并非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相反的他比任何人的爱还要浓烈,只不过被自己给封锁起来罢了!”
伊桑一针戳进他的心里,让他感到会痛的感觉,想让他去面对自己真正的感惰。
“伊桑——”狄修斯恶狠狠的瞪着他。他从没有这么想把一个人的脖子扭断过。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揍我?”伊桑依然笑笑的说。“反正我也很久没打架了,舒展一下筋骨也不错。”
“我再说一次,别再多管闲事,否则”
“否则不会饶我,你已经说过了。”伊桑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站起来,不想再继续惹得他更加火大。“你告诉我Ling在哪里?我去找她。”
“不知道。”
“算了。”伊桑拍拍他的肩,离开了酒吧。
狄修斯在伊桑离去之后也跟着离去,一个人开着法拉利跑车,在夜的街头狂飙,宣泄狂乱的心情。
狂飙了一个多小时后,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他将伊桑唤做Ling的那女孩赶下车的地方。
将车停在路边,他的眼光投向黑暗之中,除了投映在泰晤士河上的光影,哪里还有那女孩的身影。
他苦涩一笑,这世界上若要说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伊桑了。
他平时常常是一副吊儿郎当、凡事无所谓的模样,但他知道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还要细腻的心,也因为如此,他总是在伊桑面前感到无所遁形。
当他正想将车子开走时,眼光余角瞥见树丛在晃动,隐约传来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狄修斯知道自己该直接将车开走,不必去多管闲事,然而此刻他的心中正有一股闷气无处可发,这正是让他宣泄的机会!
下了车,循着声音和那晃动的树影疾行而去!当他看见两个男人正准备强暴一个女人时,他拉起那压在女人身上的混帐男人,用力一拳揍上他的脸,力气之大,让那混帐男人不仅往后跌倒,两行鼻血立刻猛流不停。
另一个压着女人手的男人,见状也加入战局,打算来个以多欺少。
然而,不到十分钟时间,那两个坏人已被狄修斯打到鼻青脸肿,便宜不仅没占到,还浑身是伤,儿打不过他,只好落荒而逃。
差点被强暴的凌婧倪赶紧捡起已被撕烂的衣服,遮掩着裸露的身体,若是没有被即时发现,她真不敢想象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
她害怕的颤抖着身子,脸上尽是受到惊吓后的惶恐,连向救她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都忘了。
狄修斯看清楚这个差点被强暴的女人竟是被他赶下车的女人时,心中那股狂烧的怒火并未熄灭,反而更加狂炽!
“你是笨蛋吗?一个女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不就摆明了要被人欺负吗?”
凌婧倪听到他的声音,马上仰起螓首,用愤恨的眼神瞅着他,心中原本对他无尽的感激已消失殆尽。
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差点被强暴?
她将破烂的衣服穿回去,继续趴在草地上如大海捞针,找着被他丢掉的水晶百合胸针。
狄修斯因她对他的话充耳未闻,怒气更炽,一把将她拉起来。她该庆幸她是个女人,否则他早就揍得她满地找牙。“你在做什么?”
凌婧倪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抓住她的手给甩开,蹲下身继续寻找。
眼泪就这么忍不住流下来,因害怕、委屈,更因连妈妈最后的心愿她都没办法完成而自责。
如今连妈妈唯一留下来的遗物又被她给弄丢了,叫她怎能不难过!
狄修斯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他的冷傲无情常常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但今晚却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让他向来的冷静抛向天际,气得想杀人!
先是该死的伊桑,现在又来一个该死的女人!
他懊恼自己多管闲事,愤然离去。
凌婧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恐惧又起,刚刚的情形如幻灯片般在她脑海中浮略而过,挥之不去。
只是,她怎能不找回被他丢弃的东西。
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河边冷风让她直打着哆嗦,强忍着心中的害伯,她更加努力找寻。
回到车上的狄修斯气恼的用力击打着方向盘,他告诉自己别去管她的死活,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去理会!
然而,她那泛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感到不舍。
但一想起她瞪着他的愤恨眼神,心中就更加恼怒。
最后——狄修斯打了通电话,半个小时后,有两辆车停在他车子的后面,听从了他的交代后,全都走到泰晤士河畔。
凌婧倪一见到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往她这儿走来,心中惧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若这些人真的心有歹念,她只能成为俎上肉。
她一步步往后退,打算若真无法逃,她只有往河里纵身一跳!
这时,凌婧倪看到了狄修斯从那群人后面走了出来,走到她的面前,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为她遮挡住裸露的身子。拉着她的手,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带回车上,随即急驶而去。
“请你停车,我要下车。”车速愈开愈快,让坐在他身边的凌婧倪吓到脸色发白。“那只胸针很重要,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回来。”
今晚她受到的惊吓接二连三,让她完全没有时间平抚,另一个惊吓便已接踵而至。
狄修斯根本不理她,他直接将车开回奥菲斯饭店,搭着专用电梯直上到顶楼的总统套房,打电话吩咐饭店客服部经理,让人去楼下专柜买一套新的衣服上来。
二十分钟后,客服部经理将衣服送上来。
狄修斯将装着衣服的袋子拿给她。
凌婧倪接过袋子,走进浴室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来,再用清水洗了把脸,才走出浴室。
她一出来时,看到狄修斯站在一大片玻璃帷幕前,那俊拔的身影看起来却是那样孤单!
她就这么站在他的背后凝视着他的背影,不愿出声打扰他的沉思。
狄修斯啜饮一口红酒,打从她从浴室一出来,他便从玻璃窗的倒影中看见了她,他亦只是静静的透过玻璃看着她那东方人纤细的骨架。
西方女人骨架比东方女人大,总无法将女人完美的娇柔呈现出来。
他现在终于能明白父亲为何宁愿放弃奥菲斯家族的一切,只为了他的母亲!
然而她却不珍惜父亲对她的爱,抛弃了他们父子。
他怎么也无法忘记父亲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要他别去恨他的母亲。
叫他怎能不恨?!
一个为了钱而抛弃用生命深爱她的男人、抛弃亲生儿子的女人,叫他如何能不恨!
气氛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狄修斯突然用中文问她,“你是谁?”
“啊!”凌婧倪听到他的问话,忽然呆愣了一下。“什么?”
他转过来,眼神中充满着冰冷与怨恨。“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是说伊桑吗?”凌婧倪以为他问的是伊桑,自顾自的将她和伊桑认识的经过从头说给他听。“我刚到伦敦那天,在机场手脱臼了,他帮了我。后来又在奥菲斯学院……”
狄修斯打断她的话,“我是问你和姚文岚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妈妈。”
“你妈妈?!”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竟是她的女儿!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你今年几岁?”
“二十三岁。”
她抛弃他们父子时,那年他才八岁,当时她竟然已经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难道这就是她抛弃他们父子更正的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
“凌婧倪。”他一问,她一答。
“是她要你来伦敦找我的吗?”
她点点头,“她在两个月前过世了,她在过世之前,要我将那只水晶百合胸针交还给你,要我告诉你,她虽然没在你身边照顾你,却没有一天不想你,你和你父亲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又是一个谎言。”狄修斯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而那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讽刺。
“你不相信?”妈妈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