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让我睡一下……好不好?”硬碰硬不行,她无计可施,只好用她最不拿手的娇柔媚态来博取他手下留情;她真是窝囊到家……可她实在辩不过他啊!想休息,不讨饶能如何?“其他事,等人家睡够养足了精神再来好吗?”‘
“睡足了再说啊!”他盯着她楚楚可怜低声求饶好一会儿后,长叹一声,吻上她眉间,而后松开了她,体贴的为她盖上被单。“好吧!就依你。”
当他爽快的放弃扰她,她也放心的背过他、闭目准备安稳睡下时,就听见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她耳中。
“别忘了你允下的。其他、我就等你睡够了再说……好好睡,精神养好些……我是该这样、还是那样好呢。呵、呵呵……呵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多等一会儿也值得……”
光听他笑声就听的心头直发毛的藤方域,这下是怎么也睡不好了·,…·
也许、也许她不该要求休息,该让他立刻遂心如意才是明智之举……
望着白皙手上成对的眩目戒指,藤方域不禁荡起花般娇艳的灿美笑容。
打她一醒,虽没见到他在身边,可是光看到这镶有青绿宝石的对戒,她的好心情依旧有增无减。昨晚他在喂她服药时,给了她这对家传指环,说是让她日后防身用的。思及他的柔情,她真的无法自遏沉溺于他的宠爱中。
对戒的宝石戒面下,一只是藏迷药、一只是解药,谁敢再欺负她。她至少能迷倒对方保护自己。
他没忘掉她无力自保的处境,也更替她着想,他的处处关爱是她未曾享受过的;所谓的幸福就是如此飘飘然,叫她几乎要快乐的飞向天际吗?
可是……仲手探到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铺,她心中不免又起落寞。
他是到哪儿去了呢?不是总缠她不放吗?直到最后,她又被他留住,七天七夜密不可分,她还以为他打算就一直这么下去呢··,…
俏脸火红,她惆怅想,他怎么不多陪陪她呢?
此刻,她一颗心切切实实全是在他身上了……真糟,现下,她竟有了想舍弃渴弋、与他厮守的念头。
她从来在乎的只有藤家老小,假若西骊能有块地方让藤家人住下,她……就可以同他在一起了吧?可是……她苦笑起来。西骊有谁能容她藤方域?
奚斯韩虽然护着她,但他若知道她是何人时,还会这么宠她吗?
无论如何,她庆幸他只是多罗王近卫统领,并非西骊四大将军。否则等她回渴弋之时,他们早晚会遇上!她就是不想与他兵戎相见啊!
“我还当你没醒,怎么你一个人又傻笑又皱眉头的就是不吭声?”
清亮甜美的可人娇声冷不防自藤方域前方传来,一张金光闪动的俏丽小脸突然闯进藤方域视野。
“你——”震惊的藤方域忙拉起床单,羞怯遮住自己寸缕未着的身子。
“你叫我露儿就行。我是奚斯韩的妹妹奚斯露。”不过,即使她不解释,那头亮丽金发早说明了她的血缘。
金发小美人精灵眸子对着藤方域来回校巡好一会儿顽皮笑道:“喷喷喷,没想到我那个哥哥还真不会怜香惜玉……这里瘀青、那里红紫,你身上到底还有哪一块是完好的呀?”
“露儿姑娘你别说了……”要以前,藤方域早冲出去把取笑她的人大卸八块,可现在她对奚斯露的调侃全无招架之力,藤方域只好瑟缩躲进被单下。
“别躲嘛,大哥让我来照顾你,你快出来;我早让人备好浴桶让你梳洗了,不知道水凉了没?”奚斯露半逼半诱的将藤方域连同被单拉下了床。“咱们都是女人,你还怕什么羞?听说前几日你不都和大哥共浴?”
藤方城每听奚斯露多讲一句话,头就垂的更低。果然是兄妹……她对奚斯韩没辄,对奚斯露也没辄……
“呵呵呵……果然是个美人儿,难怪我那不爱理人的哥哥,竟会为了你,乖乖回奚斯家。”一面帮坐在浴桶中的藤方域泼水,奚斯露随口闲聊起来。
“他……是怎么个不爱理人?”藤方域心中扬起好奇,渴望知道任何除了他让她看见的以外、一切关于他的事。虽曾听他提过,可她还是想多了解他。
“打小大家就叫我们妖怪妖怪的……你别皱眉,没事了啦!”看着藤方域因此而有些愤慨,奚斯露连忙轻笑安抚她。“没关系,咱们兄妹早习已为常,惯了就好。谁让咱们娘亲是来自遥远的神秘西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才不跟那些头脑简单的人一般见识,我倒觉得咱们金发也很好看哪!你说呢?”
“确实好看极了。”这是藤方域由衷之言。
“所以说,大哥能遇见小嫂子真是他的福气。”奚斯露对藤方域好感直升。“可大哥那人就比较放不开;因为这样,总不和其他人来往。王上恳求他接任四大将军,他老是拒绝。而且除了多罗王和纳兰提督外,他几乎没朋友。”
“纳兰提督……”未知战栗感倏的窜出藤方域的心头。不会吧……“哪个……纳兰提督?”
“就是目前重伤亡故的右翼提瞥纳兰飞将啊!听说在他临终前,要求哥哥为他复仇,所以从不愿披挂上阵出风头的哥哥、首次破例接受主上旨意。允诺领兵除去渴弋三大元帅中、目空一切的迅雷元帅藤方域!”
闻言,藤方域呆立当场,脑中一片空白。声音也藏不住惊恐,慌乱茫然的几乎不像总是果敢无双的她。“他……如何复仇?不是说……除了西骊四大将军,无人有权带兵?难道日前那……领西骊军的无名将军……”
“就是哥哥啊!不过,也不能说他无名,他毕竟也是堂堂水衡都尉家的继承人。虽不出关应敌,却也负责扫荡西骊境内叛逆贼寇。甭说他与纳兰飞将从小玩到大。武技早压倒飞将,就连兵法也是哥哥略胜一筹呢!若非哥哥从来就不愿惹人注目、一心想往东方专研医术,这才轮得到飞将当上提督。”
奚斯露越说越神气,自己哥哥的厉害总教她与有荣焉。“你看吧!若是哥哥出面,西骊怎么会输?那个藤方域又算老几?”
完全听不进奚斯露说了什么,藤方域脑中只知道一个可怕的事实——
奚斯韩——竟是在她身上划下那该死一刀的可恨男子!
而藤方域——必须拿下他首级!
第六章
她早该料到。
藤方域抱着自己身躯紧紧坐在墙角,不言不语,动也不动。
心里明明正撕裂淌血。可她不曾喊叫恸哭,始终不发一语,却是阴惊盯着洒落地面、自窗口流泄的光线寸寸褪去。
她呆坐了多久?桌上发冷馊掉的饭菜从何时起搁在那儿的?陆陆续续进来些什么人担忧的拉她劝她?她全不想理会。
一次也罢、两次也罢。都还能说她不够谨慎,误中陷阱,可连着三次四次都没能看穿他诡计,就是她太过愚蠢!为何?为何独对他的事、她就是无法轻易参透,反而屡次被他耍的团团转?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荡然无存?
她怎能没发现?众多蛛丝马迹一而再、再而三呈现她面前,可她却对条条线索视若无睹、浑然不觉?他说过什么?
“我相信你。以你本事,你若真想取她性命,公主早该一剑毙命;她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呼救。”
她打从遇见他起,早负伤中毒难以施展身手、多蒙他搭救,他又怎会得知她有任何“本事”?那句话分明意味着他早知道她是什么人!
他还说什么她和迅雷元帅同名?根本是在嘲弄她无知!
打一开始,她就该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几次借故施恩,却是乘机戏耍她,这么奸好巨猾的人,她怎会蠢到信任他?结果,就在她捧着心双手奉出之后——竟听到残忍真相!
总以为是她欺骗了他而感到内疚自责、无怨无侮的对他将自己献上,事实却是她被他假意示爱、彻底玩弄!她的自尊高傲被他践踏的半点不剩!
连日来的恩爱缠绵,竟是一场天大骗局!思及他是怎么撩拨的她失神荡漾、娇喘激吟、毫不保留的对他迎合、接受他的全部……至今一切一切真令她嘿心想吐!
卑鄙、龌龊、无耻,所有最下流恶毒的字眼竟还不足以形容奚斯韩卑劣小人行径的万分之一!
她——饶不了他!
“王兄把宴会那天你和他谈的话全都告诉我了;包括那女人的真实身分。王兄已下达最后警告——你太优秀,若是你执意不娶我、不肯接任西骊四大将军,为防你对西骊将来威胁,誓将终生不许出西骊,这样你也愿意?”
多罗澄英气急败坏的追问他。从今早在王宫里遇见受召入宫的奚斯韩后,她便死缠不休的粘着他回府。“你不是一直都想到东方游历吗?”
“臣无怨言。”
“就为了娶她?”多罗公主拉扯奚斯韩衣袖,无法容忍的大叫起来。“你当真——爱她?你爱上那种女人?那女人哪里好?”。
“我爱不爱她都与公主无关。”
“我今天就要你给我答案!你不说,我不走!”
“……我不爱她。”奚斯韩望着多罗澄英,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这样公主可以罢休了吧?天色已暗,公主你……”
“我就说呢,堂堂的水衡都尉娶一个渴弋蛮女,真是天大笑话。婚事只是幌子,不会真举行才对吧?你是否打算玩弄她之后,再将她丢给部将取乐,将来你还是会另娶贤德女子成为都尉夫人罗?没关系,我可以等,让你慢慢料理她也无妨,只要你不对她动心——”
“公主,即使我不爱她、纵然奚斯韩得要终生被拘禁在西骊国内,我也不会娶你,请你死了这条心。奚斯韩今生要娶的人,唯有她。”
“你明明告诉王兄,迎娶藤方域为妻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为何你不杀了她就算了?别忘了,当时在王兄面前允诺将为纳兰飞将复仇的人是你!如你不爱她,何必如此护着她?你说!你要娶她,这桩婚事究竟是真是假?”
“只要我能阻挡迅雷元帅藤方域入侵西骊,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