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监国仅仅只成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就这样被清军灭亡,而奉命去向商毅求救的黄宗羲,直到徽州城破的三天之后,才赶到杭州,这个时侯自然也什么都晚了。
听明石姬说完了徽州城破的整个经过之后,商毅也不禁摇头苦笑,他到是不在乎潞王监国灭亡,不过徽州失守,也使浙江的西南面也就出现了空隙,需要派兵驻守。因此商毅也夸赞了明石姬几句,对她能够极时发回消息表示了赞扬。
等明石姬离开之后,商毅忽然想到,这也说不定是一个战机,因为如果能够击败这一路清军,重新夺回徽州,不仅可以保护浙江的西南安全,而且还可以在南京的南面打开一个缺口,就可以调动清军,或许就能够找到更多的战机,扭转目前的局面。那么应该怎样调派兵力,到是要好好思考一下。
一边想着,商毅也回到了自己的内宅,正好这时叶星士在给叶瑶瑱做每天例行的诊脉查看胎像。因为在怀孕最初的三个月,也是胎像最不稳定的一段时间,现在叶瑶瑱己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虽然不过从外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却倍受商毅的重视,好在是总体来说胎像都还十分稳定。
虽然在进屋之后,商毅尽量做出一付轻松的样子来,但叶星士和叶瑶瑱都是什么人,一看就看出商毅心里有事,而且现在的形势他们祖孙心里都十分清楚,可以说是商毅入主浙江之后最危机的时刻,只有当初在山东独守穆陵关这座孤城的时期,才能相比。他们当然也知道,商毅现在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此叶星士也道:“商毅,又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为难吗?”
商毅也知道瞒不过他们,因此也把刚才收到的消息,还有自己的打算都说了一遍。
叶瑶瑱听了之后,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而叶星士却拈着胡子,笑道:“商毅,如果论打仗的本事,我想放眼当今天下,你也算是首屈一指了。在这方面我恐怕也没有资格对你说什么?但有一点我却要提醒你,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用战斗来解决。”
商毅的心里动了一动,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一点什么东西,但俱体是什么,一时还不明白。因为在后世有一句常说的话: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因此战争实际也是一种政治手段,许多事情确实不需要战争,只用政治手段就可以解决了。那么按叶星士的意思,现在的局面中,是否存在着只用政治手段就可以解决的方法呢?但现在自己和清廷属于绝对敌对的双方,又不承在第三方调解,怎么使用政治手段来解决呢?
这时叶星士又道:“现在我们浙江面临的最大危胁,就是吴三桂和尚可喜的大军压境。但他们这次的进攻,都只是小试牛刀之后就立刻停了下来,然后按兵不动。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原因。而对付他们的大军,一定要经过战斗吗?有没有不用战斗也能够解决的办法呢?”
这一句话就如醍醐灌顶一样,也让商毅心里豁然开朗,他猛然一拍头,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怎么就没有想呢。”
同时心里也在暗暗的责怪自己,实在是太迟顿了。毕竟自己才是最清楚吴三桂是什么人,以及吴三桂和清廷的关系。
无论是在另一时空,还是在本时空,吴三桂都是引清军入关的关建人物,如果排除掉意识形态,民族大义立站的角度,吴三桂当时向清廷投降,无论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好,还是真的打算为明室报仇也好。但从实际的效果来记,这确实是吴三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最好选择。
因此吴三桂和清廷之间,从来都没有建立起真正的信任关纟,而是一个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结合。清廷借这个机会由一个外邦小国一跃成为中华正统,统治了整个中国大地近三百年。而吴三桂也由一个边关大将,一举受地封王,位极人臣。可以说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虽然在另一时空里,清军入关之后,吴三桂仍然不留余力的四处征战,帮助清廷平定天下,这一方面是因为只有灭亡了明朝,清廷成为正统,吴三桂才能以开国员勋的身份,摆脱叛臣的名称,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南明的各政权根本不俱备和清廷抗衡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只能选择尽全力的帮助清廷平定天下,而在此同时也发展自已的实力。
尽管吴三桂一直拖到了三十多年以后,才又拥兵反清自立,但这并不能表示,在以前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吴三桂是忠于清廷的。也可以说,吴三桂反清的这颗种子,其实在吴三桂向清军投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种下了。而现在商毅要做的,就是催发这颗种子,提早发芽。反正无论成不成功,都可以试一试,就算是失败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因为在本时空里,由于商毅这只大蝴蝶的翅膀扇动,清军和南明的实力对比,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尽管现在清廷依然占有较大优势,但包括清廷内部都承认,在短时间内,清廷是没有击败商毅的实力。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阿济格派吴三桂和尚可喜出兵进攻浙江,很明显就是希望让吴三桂和商家军去拼个两败俱伤,清廷好坐收渔利。而吴三桂和尚可喜选择了进而不攻的对策,就是按兵不动,这也说明他们己经充份认清了这一点,并且也有保存自己实力的想法。也就是说,这颗种子己经有了适合的土壌,俱备了提前发芽的条件。现在仅仅只是需一个外部刺激的条件。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商毅也不禁佩服叶星士,果然是老谋深算,目光如注,一眼就看到了清军的最薄弱环节。自己也许可以算当世名将,也掌握了许多先进的理念和思想,但在对人心的把握上,比叶星士还是要差得多,因此确实是值得自己好好学习,正如叶星士所说,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用战争来解决。
于是商毅首先下令,命段鹏带领一个步兵师、连同特种兵团先去驻守严州,然后又调杨武丞率骑兵师赶去支援,并且寻找战机,击败觉罗巴哈纳部的人马,争取在南京南部,先打开局面。
然后又亲自给吴三桂写了一封信,从俘虏的清兵中找了几个原来吴三桂手下的士兵,让他们带给吴三桂。
当然商毅也并不指望这靠一封信就能够让吴三桂立刻起兵反清,或者是马上就拥兵自重。而是还准备了许多后手,命南京、北京的情报人员立刻散发吴三桂有意拥兵自重的谣言。并且让这种谣言也传到吴三桂的耳中。
可能吴三桂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在自己做出按兵不动,保存实力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和清廷之间,就己经产生了一道几乎是不可能愈合的裂纹。而商毅的做法,就是要让这道裂纹迅速扩大。
第022章 进攻浙江(四)
“素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将军本旧朝之重镇,新朝之勋臣,盖讵意国遭不造,闯贼肆恶,当日之本衷,志兴楚国,饮泣秦庭,缟素誓师,提兵问罪。然狄夷之邦,凭借兵势,外施复仇之虚名,阴作新朝之佐命,虽叩兵入关,自立为帝,却是以将军当为第一功也。
然水盈则溢、月盈则亏,何况人乎。将军不避艰险,提数十万之众,逐闯贼于河北,败珍寇于关中,挥师南下,沿江西进,进取南都,遂使清廷立足中原,图开创之丰功。然功莫大焉,亦祸莫大焉也。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清室仍狄夷之邦,不知人论礼数,父子兄弟尚且不能相容,岂能独善将军乎。然尚未有负将军者,盖因有我,始有将军在。而浙江亡复之时,即为将军大祸当致之日也。
今将军麾下带甲数十万,以将军之神武英勇,未尝不能纵横天下,称雄于一方,又岂有受制于人之理乎,故为将军顾,当宜早自决,切莫自误。”
这封信的言语十分简单,并没有太复杂的句子,仅仅只是把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如果和钱谦益的那篇《劝降顺表》相比,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格式韵律,显然是要相差太多了。如果说钱谦益是一篇研究生论文,那么这一封信顶多只能算是小学生的作文水平。
当然以商毅现在的古文功底,能够之乎者也的写出这样一封信来,己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这还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经常和王夫之、李岩这样的这个时代的知识份子相接触,也听惯了之乎者也一类的文言词句,才有这样的古文水平,如果是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肯定是写不出这样一封信来。
但就是这样的一封信,吴三桂却翻来覆去,反复看了十余遍,几乎能够一字不差的给背诵出来,但这时仍然独自一个人在大帐里坐在灯前,两眼紧盯在信纸上,一言不发。
这封信是由一个被商家军俘虏的清兵带回来的。这名清兵本来是吴三桂的旧部,跟随吴三桂在山海关驻守了几年,又一起降清,在吴三桂部下也算是一个老人了,许多吴三桂部下的士兵都认识他,因此在他被放回吴三桂的大营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责难。只是暂时被限制了自由,然后派人通报给吴三桂。
吴三桂当然知道,自己的士兵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被商家军放回来,一定是另有原因,于是也立刻招见了这名士兵。而在这名士兵向吴三桂交出这一封信的时候,吴三桂还颇有些不以为然,商毅写信给自己做什么,肯定不会是想要投降,也不会劝自己投降,难到说是想和清军讲和吗?
吴三桂和商毅之间到是有过一面之识,当时商毅才刚刚崭露头角,但比起吴三桂还稍有些不如,不过吴三桂对他到是有一些惺惺相惜之意。就在那一次会面之后,吴三桂就赴山海关上任,而商毅也返回了山东。但在商毅离开北京的时候,已经被国丈田弘遇答应送给吴三桂的陈圆圆,却连夜出逃,投奔商毅,和他一起私奔回到了山东。
但天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种事情,更是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因此也渐渐传开,而且有多种版本,其中有一个版本变成了商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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