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于是也不惜动之以利,诱之以色,无所而不用。
见洪承畴略带讥笑的问自己,李本深也不禁有点尴尬,因此低下头去,没有回答洪承畴的话。而这时那两名伺候李本深的妓女也查颜观色,十分知趣的退下去了。
洪承畴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笑道:“李将军,老夫和令舅高杰高将军有过几面之识,对他也颇为佩服,因此对你也视为子侄,实在不忍你……”
他还没有说完,李本深己抬起头来,怒道:“洪老贼,你不用花言巧言,我仍是堂堂汉臣,又岂能倔身于你们关外蛮夷之辈,你赶快杀了我吧。”
洪承畴也不生气,笑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李将军有如此忠义之心,老夫到是十分佩服,令舅高杰高将军就是为明朝尽忠,纵死也可以流芳千古,只可惜李将军就这么死了,却是不值。”
李本深“哼”了一声,道:“伱这老汉奸看来,当然不值。”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李将军若是明臣,自当是尽节而亡,到也是可以与令舅并列,只可惜李将军伺奉的并非明朝,仍是商毅,此人早有不臣于明朝之心,早晚必叛逆明朝,李将军总不会不知道吧?因此日后李将军虽然,仍然是一个叛逆之臣,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吗?”
第094章 劝降(下)
商毅要代明朝自立,在商家军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李本深到也没有否认,道:“那又怎么样,帝王将相,守有种乎?唯能者居之,明朝的气数已尽,商督军不过是趁时而起,取明而自代,又有什么不行吗?”
洪承畴呵呵笑道:“当然可以,天下者,天下之天下也,非一人之天下,能者得之,无能者失之。既然明朝的气数已尽,商毅要代明自立,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商毅可以代明,而我大清亦可代明,李将军以为呢?”
李本深又“哼”了一声,道:“商督师仍是堂堂汉人,而你们满族不过是关外荒夷异族,居然也想入主中原,开基立业,真是妄想。而且又怎么能混为一谈。”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李将军此言差矣,舜仍东夷之人,文王仍西夷之人,不是一样能够一统,海内旧服,何况我大清太祖皇帝昔日也曾受明朝所封,就算是异族之人,也是明朝的臣子,而且当年也多为明朝建功立业,而商毅也曾是眀朝的臣子,双方都想取明朝而代之,又有什么不同呢?”
其实舜和文王所谓东夷西夷,纯是洪承畴在强词夺理,因为他们当初起事的地方早己并入了中原之地,而且也都被视为汉族,但努尔哈赤曾是明朝的臣子,这到是事实,而洪承畴硬把他和商毅扯到一起来,李本深虽然觉得不大对劲,但也反驳不了,因此也只好哑口无言。
洪承畴见李本深说不出话了,心里也暗暗高兴,其实他说这么大一通,并不是要争什么正统名份,而是希望从李本深心里打消汉族不两立的关念。也就是让李本深意识到天下汉人可以争,满人也一样可以争,无非是看谁更强一些而己。首先把他民族情节抛开,别的就好说了。
因此洪承畴又道:“如今天下三分,我大清己取其二,南北二京皆为我大清所有,放眼天下,能与我大清相抗者,唯商毅一人,但湖北也己大局将定,商毅只能孤守浙江一隅,怎能与天下相乱,虽然商毅也算是当世枭雄,老夫也深服其才智武功,奈何不得其时,大势己定,人力终不可抗天啊!常言道知识务者为俊杰,李将军正当盛年,正是大有可为之时,就此丧命。岂不是不值吗?而我大清正是用人之际,李将军如能归顺,必受重用,建功立业,封候拜将,亦未必可知。”
李本深冷冷一笑,道:“洪承畴,你别替满清自吹自擂了,什么天下三分,大清己取其二,就算我们只有一个浙江又怎么样,在我们商家军面前,清军算什么?不是照样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南北二京虽然被你们攻占了,但我们照样可以夺回来。”
洪承畴听了,不禁仰天大笑起来。这一半是故作姿态,一半也是真实的心理反映,因为他己经听得出来,李本深的口气实际己经放软多了。
李本深怒道:“你笑什么?难到我说错了吗?”
洪承畴这才止住了笑声,道:“李将军当然没有说错,但胜败仍兵家常事,昔日汉高祖刘邦屡败于楚霸王,然亥下一战成功,逐有汉室四百年天下,何况我大清尚有地域万里,带甲百万,就算败个几阵,也无关大局,南京不就是我们从商毅手里夺过来的吗。”他不等李本深开口,立刻又道:“我知道商毅的用意,是以湖北拖住我大清的主力,而趁机攻取南京,如何商毅要夺取天下,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我说的对吗?”
李本深也吃了一惊,商毅的战略洪承畴居然看透了一大半,只有跨海突袭这一招没有想到。
他的表情变化,也都被洪承畴看再眼里,也知道这才是劝降的关建,打消汉族不两立的观念,只是让李本深消除投降的心里障碍,但要真的说降李本深,必须要让他相信,这一次商毅夺取南京的机会并不大,清廷仍然掌握着较大的牌面才行。
因此洪承畴又道:“李将军总该承认,现在的湖北地区,你们己经没有回天之力了吧?”
这一点李本深到也不能否认,立刻道:“那又如何,你们的主力己经全部集中在湖北,南京防守空虚,只要督师大人兴兵,就可以一举而下南京。就算你们夺回湖北,又有什么用?”心里还想着,商家军还有一手跨海突击你还不知道呢?
而洪承畴见他实际己经承认了湖北的局势,也就没有逼他一定回答,接着又道:“首先李将军有一点说错了,我大清在南京的防守并不空虚,而是留有十五万大军驻守。”不等李本深反驳,洪承畴接着又道:“当然我也承认,以商家军的战斗力之强,商毅的用兵之妙,我大清就算有这么多的兵力,也未必守得住南京。”
看着洪承畴一脸老狐狸的表情,李本琛心里却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来,但嘴里还是道:“那是当然,督师大人用兵如神,就算你们有二十万大军守卫南京,也一样不在话下。”
洪承畴呵呵一笑,道:“二十万兵力不行,那么三十万呢?那么四十万呢?现在湖南、江西、广东、福建之地,己尽归我大清所有,集此数地之力,人马己有不下二三十万,我在来到湖北之时,己经下令各地尽起人马,回到南京驻防,你以为商毅还有几成机会,能够攻下南京呢?”
李本深的身体一颤,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神色。因为这一次洪承畴确实是击中了他的要害。尽管洪承畴说得夸张了一些,但其中也不乏事实,因此李本深也情不自禁的想到,就算商家军的跨海突击取得成功,清廷调湖北、江淮一带的兵力回援北京、关外,但如果南京集中了江南四省的兵力进行全力的防守,商毅还能够顺利的收复南京吗?如果这一战商毅不能收复南京,那么……
其实洪承畴这番话里,真假都有,而且虚声势占了一大半。且不说湖南、江西、广东、福建这四个省合兵有没有二三十万人马,比如湖南的清军,就有一大半都己经调到湖北来征剿商家军了。又如清军在福建的兵力也十分单薄,否则觉罗巴哈纳也不会坐视郑成功起事,自己却只能猫在福州不敢出来。因此在这四个省里,真正有些实力的,只有江西的金声桓和广东尚可喜两部。
而且在南方还存在着三支南明政权势力的情况下,清廷也不可能一骨脑把这四个省的兵力全都撤回来守卫南京,因此清军能够凑出的援军绝不可能超过十万,前提还是四省的清军真的都没有私心的情况下。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数字,士兵的素质、装配、战斗力如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都还不好说。因为现在清军的精锐,基本都集中在湖北和南京的战场上。
如果是商家军的一个高层将领,比如统战部的成员,又或是各军的军部成员,对目前南方的大局势都有比较清楚的了解,洪承畴的这番话当然唬不住他们。而换了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或者班排连营长,洪承畴的这一番话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们对现在的大局根本就不了解,正所谓是无知者无谓,无论洪承畴说得天花乱垂,也没有用,只要说一句:不管清军有多少人,商家军都一定会战胜清军,就可以把洪承畴给堵死了。
但李本深偏偏是一个对目前的局势知道一些,但却又知道得并不是太清楚,也无从分析洪承畴所说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因此相信与否,全在个人的情绪和心理状态。如果是在刚被俘虏的时侯,李本深当然不会相信,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锦衣玉食,又有美人相傍的生活,李本深的心里防线在不经意中,己经松懈了许多,而在刚被俘时,坚定宁死不降的信念,这时也不禁开始有些动摇了起来。
李本深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因此心理的变化,也直接反应到了脸上,阴暗不定,一阵红一阵白,显得思想斗争得十分激烈。
而洪承畴把这一切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这是最后时刻,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把李本深给降服了,因此也没有干扰他的思考,而是立刻给站在一边的亲随洪兴使了一个眼色。
洪兴立刻会意,起身出屋,不一会儿,有人进来,在桌上摆上了一桌十分丰盛的菜肴,还有一壶酒,而那两个伺奉李本深的女子也重新进屋,站在桌边准备伺候李本深吃饭。
这时洪承畴站起身来,拍了拍李本深的肩头,笑道:“本深,说了这么半天,你也该饿了,先用饭吧,我就打扰你了,致于我今天说过的话,你不访多想几天,用不着这么急着回答我。”
说完之后,洪承畴转身向屋外走去,而洪兴也跟在他的身后,就在洪承畴一脚刚刚踏出大门的时候,只听身后李本深道:“洪大人,请留步。”
洪承畴停住了步子,虽然还没转过身来,但嘴角已经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