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信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自己这五万禁军,都是大明军中的精锐部队,个个都以一当十,比之瓦剌的部落联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优势兵力哪里需要后退避守,他需要的是酣畅淋漓的厮杀和胜利,来证明他将门虎子的声威。
也先和铁木尔在鹞儿岭山峰上,看到朱勇的大军杀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早知道大明将领如此有勇无谋,我们何必等得如此辛苦?看来是长生天保佑,终于到了让我们杀回中土的时候了!”
朱勇率军冲过鹞儿岭的时候,看着两侧高峰险岭,副将有些犹豫,想先行搜山再进去,可他观望了一番,说是两侧山林若是藏人,自然鸟雀惊飞,哪里会有如此宁静。如此一马当先,直冲了过去,到了即将出谷的时候,仍是鸦雀无声,这才惊觉,不是无人惊鸟雀,而是这山林中鸟雀已被人赶尽杀绝,再无可惊。
几乎同一时刻,早已埋伏在两侧山峰中的瓦剌伏兵,拉响了谷中暗藏的连环雷,这些地雷必须有人拉扯点燃引线方能爆炸,若不是朱勇轻率冒进,让人先行探路,也不至于数万大军挤在这谷中,一时间全军乱作一团,人马惊惶,被炸死的不多,互相拥挤踩踏致死的却不计其数,两侧的山峰上又滚落无数巨石檑木,生生将山谷两端封闭隔离,除了少数未及进入谷中,其余尽数葬身山谷。
朱勇拼尽全力,杀到最后,方才看到山谷上冲下一拨人马,旌旗飞舞,当先的正是瓦剌太师也先。他知道大势已去,只得痛呼一声,直向也先冲去,未到他身前,也先身边冲出一人,长刀挥出,只一刀,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喷出鲜血,惯性地随着战马前行,而周围遍地横尸的,都是他亲手领入死地的京城五万禁军。
他的头颅落下时,犹自瞪着一双大眼,仰望天空,不知是悔是愧。
那些未及进入山谷的明军,失去了统领,再被埋伏的瓦剌军攻击时,全然乱了方寸,各自为战,直杀得血流成河,到了夕阳西落,方才全部战死。
至此,大明禁军五万骑兵,无一人生还。
也先乘胜追击,挟连胜之气势,一路追杀过去,杀得明军落荒而逃。
明军空有数十万人,王振一听说朱勇五万精骑都全军覆没,早已吓破了胆,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有想着组织有效的反击。
八月十三申时,明军抵达土木堡。从这里到怀来城仅20里。邝埜急请皇帝大驾疾驰入关,进入怀来城自保,以精锐军殿后,被王振拒绝。王振以千余辆辎重没有赶到为由,拒绝驰赴怀来城,下令全军就地待命!邝埜急闯行军御帐,拼死要求入关,被王振喝令禁卫军赶了出来。
朱祁镇在亲军护卫下驻跸土木堡。这里,没有险障阻挡,没有天险遮蔽,更没有泉水和丰厚草木,正是敌骑险冲之地。次日,大军刚准备起行,瓦剌军杀到。
此刻也先已会合了进攻宣府的人马,兵马达到了五万余人,对明军形成了包围圈,一重重逼近。
明军困在土木堡,不敢移动。被围连续两天两夜,将士和马匹没有饮水,又饥又渴。王振命令禁卫军就地取水,但深挖两丈,仍不见出水,只得杀马解渴充饥,挖坑筑墙,靠着随军带着的火枪火炮,暂守一时。
明军挖壕备战,又有火器守城,也先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也有些迟疑,只得先行围困,等待时机。
这个时机,却不是等来的,而是人创造出来的,很快,就来到了。
第七章 迟到
凌若辰从朱祁镇出征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心绪不宁。
一开始知道自己被骗了,她也很是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现实并不像YY小说一样,穿越的主角可以轻易地改变历史的进程,面前的事实是,她非但无法改变不了即将发生的事情,甚至连说都说不出口。
那古怪的镯子,死死地禁锢着她,就好像孙悟空的那只金箍,限制她说出任何足以改变现状的话来,她甚至想过哪怕回不去也要砸掉这玩意,结果一锤子下去,镯子没碎,她自己却差点痛死。
百般无奈,她也只得求助于朱祁钰。
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凌若辰特地在御花园设宴邀请朱祁钰赏花品茶,让宫女太监们远远地伺候着,一来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二来能看见他们的举止动作,也算是昭告无私。
朱祁钰看到她的一番安排,面上的表情却是怪怪的。
凌若辰让人布好了茶点,等他们走开后,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轻笑着说道:“郕王爷尝尝这桂花茶,是本宫让人采了前几日的桂花焙干制成的,加了点蜂蜜,味道很不错的。”
朱祁钰轻尝一口,便放下了茶杯,苦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本王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凌若辰干笑了一下,她果然不是演戏的料,连他都能看出她的心事来。
“也没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知道,皇上御驾亲征的事,到底进行怎样了?”
朱祁钰望着她,轻叹一声,“前方回报,皇上已经返驾要回京了,估计最多三五天的时间,他就回来了,娘娘不必担心。”
“返驾?”凌若辰惊呼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那他是不是会经过一个叫土木堡的地方?会不会在那里停留?”
朱祁钰被她抓的手臂生疼,见她如此激动,全然不顾远处看着他们的侍从,心中不由得一酸,拉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道:“土木堡不过是个小栈,陛下最多路过,应该不会在那里停留,不知娘娘为何如此紧张?”
凌若辰张了张口,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紧张地说道:“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只要派人去通知皇上,让他万万不可在途中停留,一定要早日回京,一切拜托王爷你了,一定要尽快通知皇上啊!”
朱祁钰微微皱起了眉头,怀疑地望着她,“娘娘不说明原因,本王如何向皇上传信呢?皇上离京之前瞒着娘娘,也是不想娘娘你担心。如今圣驾将返,娘娘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请娘娘尽管放心,皇上很快就回来了。”
凌若辰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有些来气,一跺脚,忍不住说道:“你若不肯传讯,那就让人别拦着我,我要出宫!”
朱祁钰急忙伸手拦住她,“娘娘息怒,皇上临行前千叮万嘱,要你好生安养,不可出宫,娘娘万金之躯,怎么随意出宫?”
凌若辰刚想推开他,就听到传令太监突然长声唱到,“太——后——驾——到!——”她心中一紧,赶紧冲朱祁钰说道:“方才我跟你说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太后!”说罢,便赶上前几步,去迎接太后。
朱祁钰满怀疑窦,不明白她的用意,也只得跟了过去。
太后让人扶着走到御花园中,前面的小太监急忙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铺好锦缎软垫,她这才慢悠悠地坐下来,凤目一扫,看了正在行礼的凌若辰和朱祁钰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哀家要和皇后、郕王说说话。”
朱祁钰心里“咯噔”一下,当初给他换走了凌若辰,另配汪氏为王妃时,太后就曾经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他,绝对不可以再与皇后有任何来往,所以他每次入宫都尽量回避凌若辰,只是这次凌若辰三番四次派人来请他,搞的他心猿意马,遐思不断,这才不顾一切来见她,却没想到她一心只问朱祁镇的事情,根本没在意到他的心情,本就已经大失所望,如今却又被太后碰到,当真是冤枉的紧。
太后轻哼了一声,看了眼桌上的茶点,寒声说道:“皇帝御驾亲征在外,交代郕王监理国家大事,怎么今日有此闲情雅致到后宫来饮茶了呢?”
朱祁钰一向最怕的就是她,一听到她问话,急急地说道:“回禀太后,是皇后娘娘担心皇兄的安危,所以特召儿臣来问话,儿臣已如实禀告,方才正准备回英华殿,正好遇上太后驾临。”
“原来是这样啊,”太后淡淡一笑,看了眼凌若辰,“那郕王就回去吧,正事要紧,莫要在后宫耽误了。”
“儿臣明白。”
朱祁钰背心沁出了一层冷汗,连头也没敢抬一下,更不敢多看凌若辰一眼,匆匆地离开,生怕再多呆一刻,会招来什么无妄之灾。
太后看着他离开,末了,突然悠悠地叹息了一声,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不管从前说得再好,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到了利害关头,被放弃的,始终还是女人。”
凌若辰抬起头来,有些震惊,有些不解地望着她,“太后?”
太后转过头来,轻笑一声,淡然地说道:“不要以为哀家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你在宫里担心皇帝,几次昏厥,都有人告诉哀家了,只是这男儿家总想建功立业,我们女人也只能忍着,但求上苍保佑,他能平安归来。至于郕王,自小就没什么胆气,你什么事都不必指望他了。”
凌若辰望着这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此刻说起话来,她也不过是个疼惜儿子,关心儿媳的普通妇人,虽然之前两人间有些疙瘩,但此刻时间关系到朱祁镇的安危,既然指望不上朱祁钰了,她也只得向太后求助了。
“太后,其实我是想请郕王代为向皇上送信,请皇上速速返京,万万不可在土木堡停留——”
“报!——”
一个紫衣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面慌张,快到跟前时,竟然跌了一跤,都顾不得仪态了,连滚带爬地来到两人面前跪下,重重地叩下头去。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兵部急报,皇上被瓦剌军困于土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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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今天可以提高码字速度了
可是昨晚女儿的支气管炎发作,咳嗽了一晚上睡不好
早上五点送去医院,检查拍片挂吊瓶
一折腾就是一天,晚上回来我也头痛肚子痛的
拼死总算赶出一章更新来
孩子这吊瓶要挂五天,我必须陪着她了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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