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演唱会的票才一出,一个钟头内就售空了,她根本就没能抢得到。几个相熟的朋友也只抢到了看台票。好位置的票在网络上早就被炒到天价,一般人实在负担不起。
徐玮敬又看了看她,而后道:“你需要几张票?”
“咦?”
“数量不是太多的话,我帮你订订看。”
“咦咦咦?”
相对于她的如遭霹雳,徐玮敬则是很平静:“我们和段琪雅有共同的朋友,公司业务上也有来往,所以还算相熟。你喜欢的话,票是可以问一问的。”
“相,相熟……”舒浣全然结巴了:“你说的跟我说的,会是同一个段琪雅吗?你能确定是她吗?”
徐玮泽受不了地捏住她的脸:“你醒醒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追星,也不嫌害臊。”
身为粉丝的舒浣挣扎道:“雅大人她不止是星,她是天后,是女神!”
徐玮泽咬牙左右扯她的脸颊:“喂,当着你男朋友我的面,你还能再花痴一点吗?嗯?”
舒浣被他揉到脸变形,还是坚贞不屈道:“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抛弃你,跑去追她,谁也不要跟我抢……”
“哦?”徐玮泽牙痒痒地,“那你一定会很恨我哥了。”
舒浣被捏得口齿不清:“为虾米?”
“她喜欢过我哥的哦。”
舒浣从她的无下限花痴中猛然刹住车:“咦,咦?!”
徐玮泽悠然道:“她昨晚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我哥。”
舒浣看看他,又看看徐玮敬,结巴道:“啊……啊……”
“可惜你已经在睡觉,不然叫你来旁听好了。”
“呃……呃……”
徐玮敬淡淡道:“我们一直都只是朋友。”
舒浣呆若木鸡,打嗝一般:“哦……哦”
徐玮泽看着她:“喂,你这是复读机卡带了吗?”
“……”
段琪雅对她来说是只存在于虚幻世界的完美偶像,徐玮敬原本是她现实里最好的憧憬,而他们之间,竟然会有关联。
他就在她对面,在离她不过一米的地方平静地吃着早餐,和往日一样清晰,熟悉。舒浣却觉得他的脸也变得和墙上海报中的世界一般虚幻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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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的开场就在明天了,黄牛依旧无门。虽然徐玮敬口头提过会替她问一下演唱会门票的事,舒浣其实也没敢抱太大希望。
她这种超龄的青春热血粉丝行径,连徐玮泽都嗤之以鼻,时常取笑她,以徐玮敬的理智严谨,多半更是会不以为然。
他和段琪雅,如果是徐玮泽说的那种关系,要主动去索票,实在还是有点尴尬的,更何况他还总是一脸面瘫。
舒浣只能和朋友们在段琪雅下榻的酒店守着,厚着脸皮跟一群小她们十岁的初中小女生们一同蹲点,希望能侥幸看偶像本尊一眼。
然而经纪公司保护得太严实,礼物也是工作人员出来代收,帮忙转交,大家依旧连段琪雅的头发也没能见着一根。
蹲点未遂,舒浣只得垂头丧气回家,进了客厅,却见徐玮敬站在楼梯口,像是在等着她。
见了她,徐玮敬便轻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票拿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
舒浣一听“票”字,立刻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上了楼梯,而后诚惶诚恐接过他递来的信封。
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看,舒浣顿时脸都要歪了:“V……VIP……好,好多张……”
徐玮敬问道:“位子还合适吗?”
舒浣简直喜极而泣,差一点就要扑上去抱大腿了:“太,太合适了……”
徐玮敬看着她:“那就好。”
舒浣也紧紧望着他,眼汪汪的恨不得大摇尾巴,她满心都是感激的话,却根本一句像样的人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肢体语言可以用。
徐玮敬低头看着她:“你可以找些朋友陪你一起去看。”
舒浣双手合十,小鸡啄米一般猛点头。徐玮敬现在在她眼里,简直就是阿拉丁神灯一样的存在。
两人对着站了一会儿,徐玮敬又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舒浣愈发受宠若惊,慌忙大摇其头。
如果是徐玮泽,拿了她最想要的东西,一定趁机用肉骨头逗小狗一样,逼她做牛做马,把她欺负得死去活来。徐玮敬竟然不提要求,还问她要什么,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徐玮敬全然不知道她那已经被徐玮泽调教出来的可怜小狗人生观,只点点头,看着她:“那,玩得开心点。”
托徐玮敬的福,第二天晚上,舒浣和几个朋友享受到一场有生以来最完美的演唱会。
喊到喉咙嘶哑就不必说了,和台上的段琪雅四目相对,得到一个笑容的时候还没很出息地痛哭流涕。
演出结束大家还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守着不肯退场,在离场的音乐里因为情绪难以平复而抱头痛哭。闹了好一阵子,场内灯光已灭,精疲力竭的人流才慢慢涌出了会场。
梦境一般的表演过后,一出大门,眼前场景立刻就切换成天降大雨,深夜地铁已停,计程车根本供不应求的严酷现实模式。
夜风渐凉,雨势却不见和缓,舒浣一行人挤在一把伞下,呆若木鸡,一筹莫展。
大家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忘记了,不论多完美的演唱会,都一律是会以叫不到计程车为ENDING的。何况还下雨。
“怎么办啊……”
有人自告奋勇:“我打电话让我男朋友开车来接我们吧。”
“这么晚了,会不会太麻烦他?”
“而且他开车过来也要好久吧。”
“我们几个都住得远,又分散,如果要一个个送回家,那也太辛苦他了。”
那女孩喃喃道:“也对,要是他有体贴到知道该主动提早出门就好了。”
“唉,不可能啦,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那么细腻的男人。”
舒浣身先士卒,冒雨跟着开过来的车子一路小跑。几次之后,好容易才博得司机同情,成功拦到一辆。
舒浣刚拉开车门,要招呼同伴过来,却被半路杀出的一个男人挤得一个踉跄。
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坐进去了,并迅速关上门。
舒浣只能敲着车窗对他喊:“这位先生,你不能这样!这是我拦的车啊!”
对方只装聋,催促司机“快开车呀”,计程车司机有些尴尬,朝气得满脸通红的舒浣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车子还是发动了。
舒浣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不会骂人,只能说:“怎么能这样啊……现在的男人,怎么这样……”
大家唉声叹气,却也是无可奈何。舒浣一边气到要哭,一边却还是得想办法找车子。一辆黑色宾士房车从夜色里出来,穿过人流,在众人的眼光里一路开近,而后缓缓停到她面前。
舒浣还兀自含泪,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男人的笑脸:“舒小姐。”
认出来这是徐家的一位司机,舒浣不由惊喜交集:“是你啊蔡先生,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司机笑道:“不是巧。大少爷说太晚了没地铁,散场车子不好叫,让我来接你。因为下雨,我车子迟了一会儿,你可别见怪啊。大少爷很担心你呢。”
舒浣眼角还挂着泪花,猝不及防地,突然就满脸通红。
司机彬彬有礼地朝她身后那些人打招呼:“几位是舒小姐的朋友吧,我会把各位也送回家的,请上来吧。”
回到家的时候,徐玮敬依旧还在客厅里,听见舒浣进来的动静,便从书上抬起头来。
舒浣走到他眼前,望了他一会儿,才结巴道:“谢,谢谢你。”
对着他,她心里有很多很多炽热的东西要涌出来。但只有这三个字是得体的,合时宜的。
徐玮敬看着她:“玩得开心就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徐玮敬又说:“如果你那么喜欢,我邀请琪雅来家里住两天。”
舒浣复又结巴起来:“来,来家里住?”
“反正她在这里的工作也要一个礼拜才能结束。你那么想见她的话,这样也方便。”
舒浣满脸通红,兴奋到语无伦次之余,又是手忙脚乱:“那你方便吗?啊,我是说,你和她……万一你不自在……啊……我是很想……我……”
徐玮敬道:“我没什么,琪雅和我只是朋友。”顿了一顿又说:“你喜欢就好。”
舒浣高兴得有些发蒙了,紧紧把双手抓着。
徐玮敬就站在她眼前,依旧高大得难以亲近,沉稳严厉,缺乏表情。
而他在耐心地满足她的心愿,无论多琐碎可笑,都像最灵验的神灵一样有求必应,她也只能近乎虔诚地全心全意仰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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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琪雅真的来了徐家。
一见那辆宾士开近,早已经毕恭毕敬等在门口的舒浣整个人都荡漾了。徐玮泽眼疾手快地一把拎住她后衣领,严禁她摇着尾巴扑上去。
车门打开,车内的美人先露出一双无与伦比的长腿,而后探出身来。徐玮泽不得不又一手捂住舒浣的嘴巴,免得她叽里呱啦的太吵闹。
段琪雅卷发的时候性感美艳不可方物,换成一头长直黑发就完全是甜美的清纯。而这次为了新专辑,她大方地把一头秀发剪短了。
她生得尖下巴,鼻梁挺直,双眸深黑,现在英气里犹带一丝妩媚,中性又不失俏丽,风度翩翩的,犹如日本漫画中的美少年。
下了车,在和主人打招呼叙旧之前,段琪雅还先谢过来提行李的管家,全然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亲切温柔又大方。
舒浣简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男人对这样的女人不动心。
而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就在她边上站着,段琪雅走近,便笑着和他来个礼节性的拥抱。
“路上辛苦了。”
段琪雅笑道:“你还是这么死板。”
徐玮敬倒对这评语不以为意,只介绍道:“这是玮泽的女朋友。舒浣”
被点到名,舒浣立刻紧张得手心冒汗。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