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路廷的神色显得难以捉摸,他弯了弯唇线,笑得勉强,说:“慢点走。”
她皱着眉看着岳路廷,眼泪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滑,她缓缓地迈着小步,一边伸手抹干了眼泪。
岳路廷突然止住了脚步,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纸巾,站在原地,目光沉沉,表情认真地帮着许暖暖擦着眼角遗落的泪痕,他的动作轻微,一下又一下,声音轻柔:“不要哭,不要哭……”
“许暖暖,我不准你哭……”
他是不想让她哭
,不舍得让她哭,更看不得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哭。如果是那样,他情愿现在被抢救的人是他。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她想告诉他,她真的很爱他,她真的很感谢他这么多年能够忍受她变扭的性格,不离不弃,可是她开不了口,她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需要一个极大的安慰。
岳路廷扶着她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她没有看到宁玥的身影,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握着岳路廷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动。
“他……他不会有事的。”
他垂头,他要怎样心疼,怎样安慰眼前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草稿箱。
明后天一闪有个发小结婚,所以会很忙。所以我是来请假的。
周五周六不更文了。
周天一个同学生日,不知道有木有空更文,我会尽力更的。
最近散花的姑娘都木有了,一闪好桑心哇好桑心哇
☆、薄情寡义的人 41
手术终于结束;关翊东被送去重症监护室;许暖暖站在门外;透过窗户往里头看;站在原地很久,没有移动过半步。
站在不远处的岳路廷望着许暖暖;那样的目光越发深沉;越发黑暗。
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岳路廷微微叹了口气,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喂;微漾。”
电话那头的人才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骤变,一刹那就弥漫着阴沉的迷雾:“好,我知道了。”
他移动了几步,转过身,见到杨远浩正站在他的身后,似乎久等已久。
“怎么了?看来出了什么事?”杨远浩一脸认真地询问道。
岳路廷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杨远浩一眼,然后平静自如地说:“John,难道你就喜欢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吗?”
杨远浩,皱了皱眉,劝说道“你一直呆在医院也不是办法……”
“暖暖呢?”岳路廷夺过杨远浩的话,追问道。
“岳大少,公司都快……”
“我问你,暖暖呢?”岳路廷显得有些恼怒,他提高了声调道。
杨远浩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喏,还站在那里,你上辈子到底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远处的许暖暖还站在重症监护室前,呆呆地望着窗户里头的关翊东。岳路廷垂着眼,那一刻寒冷骤然蔓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倦怠又疲惫地回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到底欠了许暖暖什么。她在为另一个男人伤心难过,你就在这里为她伤身伤神。”
岳路廷没有吭声,下颌紧绷,棱角分明,若干年前,他遇到许暖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喜欢这个女生,站在她身边,或者坐在她身边的每一秒都觉得舒适万分。只要她在,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到底爱她什么,他也在问,爱到最后说不清理由,爱到愿意变得卑微无比。
他的等待漫长又孤独,他站在远处,不自觉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杨远浩一脸无奈地睨了岳路廷一眼,然后从他的身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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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暖觉得等待关翊东苏醒,变成了一种很漫长的任务,她终于觉得疲惫又不堪,答应许隐隐回病房休息一会儿。许隐隐帮着她盖好被子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快睡吧。”
她握着姐姐的手说:“如果关翊东醒不来,怎么办?”
许隐隐微笑,她宽慰道:“他不会醒不来的。”
“如果……”她迟疑道。
“没有如果……”
许隐隐显得恼怒万分,她不能够理解自己的妹妹,在做什么蠢事,她在一个爱她的男人面前却表现着对另一个男人的关心。
她大怒道:“许暖暖,够了!”
许暖暖显然被许隐隐的话怔到,她抿了抿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疑惑地盯着许隐隐看。
白色的病房,突然变得安静异常,许隐隐深深地呼了几口气,拧着眉,表情显得凝重又严肃:“你根本没有欠关翊东的,他今天出了车祸,也和你无关,许暖暖,你没必要为了他自责!”
她抬起眼,挣扎着起了身,红着脸道:“如果不是他来接我去见他父亲……”
许隐隐终于被激怒,她勃然大怒,薄唇微微颤,寒心的恼怒让她很想把这个妹妹给打醒,她糊里糊涂,变扭地过了这么多年,却对爱的人薄情寡义。
她挥起手,狠狠地甩在了许暖暖的脸上,她大声道:“许暖暖,因为关兆丰,父亲才会入狱,你却去见他。”
许暖暖睁大眼睛,眼眶泛着盈盈泪光,这是姐姐从小到大打她的第一次,她想她也许真的错了,不该再去见关翊东,不该再去想去见关兆丰。可是她还是那么任性的想知道真相。
她总是伤了那么多爱她的人,她应该被人讨厌的,她捂着脸,眼泪刷刷地一滴一滴止不住地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许隐隐咬着唇,站在原地,似乎等了很久才说:“许暖暖,你真的很薄情寡意,你这样对岳路廷公平吗?”
她蜷缩成一团,全身在瑟瑟发抖,却依旧一声不吭。
许隐隐转过身,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才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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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夜里,阳台上的窗户却依然被敞开,卷起的窗帘在风中一晃一晃,岳路廷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他夹着烟的手,已经在空中停着很久,却始终没有移动过。
病房里许暖暖和许隐隐的对话,他每一句每一字他都听得异常清晰,他用力地抽了一口烟,然后闭起眼眸,漆黑一片,他静静地感受着瑟瑟
寒风,刺骨的疼。
好一会儿,他熄灭了烟,合上窗户,听到门外有人在按门铃。他抬眼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时分,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找她。
他打开门,眼前站着的是向微漾,她拖着一个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然后脸上摆着盎然的笑意道:“还愣着干吗?”
“你怎么在这儿?”岳路廷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快帮我拖行李啊!”向微漾囔囔道。
向微漾一脸自然异常地进了门,岳路廷站在原地,愣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他的沙发上,他无奈地把她的行李拖进了门,然后又问:“你特地从马来西亚回来的?”
“对,我就是特地回来找你的。”向微漾又道。
岳路廷环着双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向微漾反问道。
“我早上还要去医院,没有空招待你。”态度微冷,好像在下逐客令。
“我没有让你招待我。”向微漾活动了下腰骨,然后又道,“好累,我要去睡了,哪一间客房是给我准备的?”
“向微漾,你三更半夜到我家到底是什么事?”岳路廷有些恼怒,他抬高音调道。
向微漾也大怒:“你说我来这里干嘛?那么你呢?你落下一个那么大的公司,不管不顾回到这里干嘛?”
岳路廷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许久没有吭声。向微漾又道:“我以为你只是回来一两天,现在都两个星期了。岳路廷,你的公司现在一团糟,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说你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真的要一无所有了,你到底懂不懂?”
他背过身,顿了一会儿,眸光沉了下去,淡淡地说:“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不走了。”向微漾逼迫道。
安静地片刻,向微漾突然挪动脚步,朝着他靠近,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声说:“路廷,你真的要这样等下去吗?”
他的目光显得黯然又无光,他轻轻地掰开向微漾的双手,然后转过身,望着她,弯了弯薄唇,缓缓道:“微漾,谢谢你。”
向微漾望着岳路廷的目光里有深深的失落,她点点头,然后微笑道:“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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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许暖暖刚醒来,就见到岳路廷端着一个保温瓶走了进来。她直起身子,昨天和许隐隐大吵一架,让她心力交瘁。使得她显得有些精神涣散,无精打采。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许暖暖问道。
岳路廷放下保温瓶,然后微微笑道:“早上路过一家粥店,味道应该不错。”
许暖暖抬起眼眸,抿着嘴笑了笑:“该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岳路廷眨眼道:“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亲自下厨?”
她接过碗,轻抿了一口粥,然后轻声说:“好喝。”
“是吗?那我也尝尝。”岳路廷夺过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勺,抿了一口,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怀疑道“好喝?”
“比你上次做的好喝多了。”许暖暖轻笑一声道,“厨艺,有进步。”
岳路廷挑着眉,轻笑一声,这样安静地看着许暖暖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粥,让他感到很是满意。
“暖暖,等你出院……”
“嗯?”
“我们就结婚好吗?”岳路廷的眼里含着深深的期许,他生怕他等到的答案是否定。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好一会儿,许暖暖还是没有做声。
“路廷……”她突然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眸里闪着的晶莹就要一击即碎。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她突然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递给他:“你先帮我保管,好吗?”
他的眸光深藏的暗寒越来越深,定定地盯着许暖暖,眼神里的漆黑漫不见底,他的手微微颤了那么一下,才接过戒指:“暖暖,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