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个女人勾着关翊东的手,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直到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会儿,她才发现那双漆黑又淡冷的目光早已不如从前,那张俊冷又淡漠的表情早就面目全非。
“许主播。”宁玥微笑。
许暖暖这才起身,轻抿唇,笑了笑:“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林晓西的经纪人宁玥。”宁玥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宁玥?宁玥。她仰起头望了望站在宁玥身旁的关翊东,似乎迟疑了很久,嘴角才漾着一抹笑容,淡淡地说:“你好。”
宁玥也不拐弯抹脚,坦诚地说:“许主播,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晓西还是个新人,希望你给她次机会。”
她顿了顿,她不懂眼前的宁玥是什么想法,现在来医院找她,极有可能被狗仔队拍到,事情会朝着两个方向发展。有可能是好,也有可能坏。但是经纪人替明星来道歉,对于明星的声誉来说,并非绝佳方案。她只是觉得事情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就那么刚刚好,她和林晓西的那一幕就被拍到。即使她没有摔倒,记者也可以通过她们的见面,挖出些东西来。
宁玥没有那么简单,她突然晃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件事本就和林晓西无关,她也没有想计较,她动了动唇,正要开口的瞬间,岳路廷站起了身,他微微颔首,嘴角微斜,带着笑:“翊东,好久不见。”
关翊东难得清冷的表情里溢出了一点笑意:“路廷。”
许暖暖瞪圆了漆黑的眼眸,可是比她更感到惊讶的似乎是宁玥,她一脸愕然地望了望两个高大的男人,说:“你……你们认
识啊。”
岳路廷勾着唇,手握着一个拳,撞了撞关翊东的肩膀,邪魅万分地笑了笑:“好久没有一起打网球了。”
“我也等着你啊。”关翊东昂着首,唇角缓缓地勾起一道线。
许暖暖怔怔地盯着关翊东半晌,没有吭声。直到岳路廷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对着关翊东介绍道:“我的女朋友,许暖暖。”
关翊东那双轻冷悠远的目光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是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他弯了弯嘴唇,似笑又非笑地说:“我的女朋友,宁玥。”
终于,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他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我知道一个朋友的私人会所,记者找不到。一起去吃个饭。”岳路廷见到旧友,一脸异常热情。
关翊东冰凉凉的目光突然扫在了许暖暖的身上,很快他又抽回了目光,正想开口的瞬间,宁玥替他回答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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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是从医院的后门走了出去,岳路廷已经劳烦杨远浩打点了一下,所以两辆车很顺利地躲开了记者的跟踪。岳路廷驱车驶在前面带路,关翊东载着宁玥尾随其后。
一路上,许暖暖都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地说:“我忘记跟初初说,我先走了。”
“还在担心初初?远浩会带她买糖去的。”岳路廷回望了许暖暖一眼,轻笑了一声。
她斜睨了岳路廷一眼,语带不满地说:“初初是个好女孩,别让远浩戏弄她。”
岳路廷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John is also a good guy。〃
John 就是杨远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捅过马蜂窝,戏弄过大学导师,感情好得不得了就像亲兄弟一般,杨远浩的父亲是军区的装备部部长,对待儿子跟对待部下一样严厉万分,但是偏偏这个杨远浩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痞子气,在国外呆了几年,收获最多不是奖状,而是一大堆前赴后继的女朋友。
这样的一个男人单独和初初在一起,自然让许暖暖对这个涉世未深的初初有些担心,她轻微地叹了口气,却被岳路廷听到了,他又回望了许暖暖一眼,宽慰道:“别担心了,远浩有分寸。”
她现在也无暇顾忌初初会不会羊入虎口,因为待会儿的饭局一定会让她觉得煎熬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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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的私人会所略显得偏僻,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达会所。会所使用的是会员制,但是岳路廷似乎是会所的常客,门童也没有多问,就让其他三人入内。
许暖暖也没有来过这个私人会所,故多看了几眼,这个会所的装潢古香古色,一进会所的门,就看到了一个假山,潺潺流水从假山上慢慢地落下,屋内摆着若干屏风,分割成若干个房间,上面有的绘着牡丹花,有的绘着花蝴蝶。
四个人被引进了一间单独的包间,岳路廷要了一壶西湖龙井,待到茶香蔓了出来,许暖暖才端起一杯香茗,抬起头的瞬间,偷偷地望了望坐在斜对面的关翊东一眼,然后收回眸光,垂下眼,轻轻抿了一口茶。
“没想到你会和翊东认识。”宁玥先开了口道。
岳路廷勾着嘴,笑了笑,说:“三年前,我们在美国是同一个网球俱乐部。”
宁玥转过脸,望了望关翊东,问:“你会打网球,我怎么不知道?”
回国后,他的确没有再打网球,很多习惯他也从未在宁玥面前表现,他不知道这样隐藏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习惯性的遗忘,还是为了逃避往事。他微弯唇角,淡淡地说:“我已经很久不打网球了,现在只能去当个球童了。”
话语里似乎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但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很难让人发笑。
“关大律师,冲你这句话,我倒是很想和你比划比划。”岳路廷微微扬眉,笑了笑。
关翊东啜了口茶,那双眼眸幽黑深远,尽是些难以看清的情绪,他微微抬着头:“我已经很久不摸网球拍了。”
许暖暖觉得耳朵有些发麻,他怎么可能是个球童,他怎么会很久不摸网球拍。从小到大,他都是校网球队的佼佼者,当年如果他不是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现在极有可能是个专业的网球运动员。
她还在念初一的时候,他已经是高三的学生。只要放学,她就会准时等候在他学校网球场外看他打网球,听到那些高年级的女生欢呼的尖叫声和看到她们爱慕的眼神时候,她总是又自豪又吃醋,她总是想对所有的女生说,关翊东,我认识,关翊东,是我的,不许你们喜欢,不许你们打听,不许你们打电话发短信写情书给他。
那时,她还那么小,却早已经想向全世界宣布所有权,关翊东是我的,你们都
不许抢。
杯中的茶水清澈甘甜,她偏偏喝到了一丝苦楚,这样的回忆让她觉得异常难熬,她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脚下踩着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她却走的异常快,直到推开洗手间的门,站在盥洗台前,她掏出包里的粉饼,抓着粉扑死劲地朝着脸上拍了几下,本就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没有血色,她又掏出一支口红,色调是鲜艳的红色,死劲地朝着薄唇擦去,直到镜子中的女人变了另一个模样,她才走出洗手间。
走出洗手间的一瞬间,一个男人电闪般地把她拽入怀中,薄薄的唇瓣压了下来,强硬又霸道,她极力挣扎,却无法抽离。
他的力气极大,吻的极其用力,直到最后两人喘着气互相望着对方,她用力地擦了擦薄唇,瞪着偌大的眼眸,咬着唇喊道:“关翊东,你到底想干什么?”
☆、五年前大火 6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席间她神情的变动,眼神的涣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牵动他那微弱的神经。
淡冷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似乎酝酿了很久,他才开口:“你的车没什么事吧?”
“什么?”她没有预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尽是这句。
他的眸光清澈透明,而她却似乎看不清这双眼眸里潜藏的情绪,她的嘴唇微动,每说出一个字都显得异常困难,艰难了半天,才说:“没事,只是擦伤,已经送去喷漆了。”
“那就好。”浅淡又略显冰冷的口气好像就要把空气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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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壁后的宁玥,肩膀紧紧地贴着墙壁,眉头紧皱着,深深地呼了口气,才踏着脚上的白色的高跟鞋先回到了包间里。
岳路廷见只有宁玥一个人走进包间,抬起眼眸,眼里尽是疑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没找到他们?”
宁玥目光闪烁,但很快就扯着嘴角笑了笑:“没看到他们,该不会迷路了吧。”
岳路廷低头轻抿了口茶,微微蹙眉道:“去洗手间也能迷路?”
话音刚落,许暖暖就走进了包间里,往岳路廷的身旁一坐,轻轻地端起面前的茶,牛饮一般地一饮而进。
岳路廷微微扬着眉,侧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许暖暖,说:“你怎么了?”
许暖暖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才眨着眼睛,对岳路廷笑了笑,说:“渴了。”
“渴了?”
关翊东若无其事地走进包间,往位置上坐下,脸上依旧是一副清远冷淡,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了一口,已经凉透,显得有些涩。
他又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望了望宁玥,说:“时间也不早了,律师所还有点事,我和宁玥先走了。”
岳路廷微微颔首,站起身,微微扬着唇,说:“好啊,翊东,别忘了下回一起打网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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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翊东开着车行驶在主干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况,一声不吭,宁玥侧过头望着他,身旁这个男人侧面线条紧绷,眸光淡冷如冰,薄唇紧闭,这样僵硬的表情,突然让宁玥有些害怕。
前方的车辆突然越行驶越慢,好像蜗牛的速度在行驶,关翊东显得有些
不耐烦,按了几下喇叭,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直到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消防车急促的警铃声音,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前方好像发生了火灾……”
“还是绕路吧……”
关翊东出神地双手握住方向盘,半晌都没有反应,宁玥轻轻地说:“翊东,我们也绕路走吧。”
“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