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里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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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里留将军-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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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他忽尔冷笑一声,放开了手掌下的身子。“我说过这话吗?”
  二道冷箭似的目光扫过这女人明显挂不住的狠狈,他仍视若无睹地举起青玉酒盟,一饮而尽。几夜的红帐翻滚,她就自以为可以论定他的心思?
  “将军,我不过是……”惊惶的小手紧捉住了他健硕的上臂。
  他拧起了眉,大掌一挥,挪开身上此时让人烦躁的东西。于平榻上屈起膝,他阒黑而锐利的眸注意到军帐门口外的纷乱。
  “将军,巡逻军在军区东方捉到三名可疑分子。”中郎将邱万威走入军帐入口,双手合拳地向李伯瞵报告。
  “什么情况下发现?”李伯瞵隔过头盯视了奏乐人一眼,让他们止了乐声。
  “这三人在东边营区探头探脑,趋走了又赶来,就说什么希望能和我们军队一并回长安。经属下一问,发现他们全是高昌之人。我以为颇有蹊跷,所以便把他们全都带到这,让将军处置。”
  “擅闯军营,就是死罪。坏了我庆祝的兴致,更不可饶恕。”李伯瞵淡淡地吐了几个字,洪亮的声音却足以让帐内的人敛止了笑、让帐外人们的抽气声在静然中更显得清晰可闻。
  “属下立刻去办。”邱万威做了个揖后退。
  他跟随李伯瞵已数年,了解这个在沙场上开疆立域的泮将军做事绝不草率,更不会不经询问即定人生死。
  “带那群人进来让我瞧瞧,让他们死得瞑目些。”他轻轻地扬起嘴角,那视人命如无物的神色让人发寒。
  “来人,把他们全都带进来。”
  邱万威朝外头呼喝着,要士兵押着那三名被粗绳绑住手腕的土灰身影进入帐内,让将军决定他们的命运。
  “押上前些。”李伯瞵直起了身,支肘于前方的几面上,强势的沐魄半露在侧方一隅的烛光中,气势压人。
  他睨着眼下低着头、垂着肩的二老一少,对那妇人颤抖的身子多看了一眼,唇边扫过一道不可觉的笑意──别人的恐惧对他而言倒是件可资利用的事。
  “国难在前,弃国抛家,是高昌人的仁义?”李伯瞵讥讽地说着,不意外地看着一群人绷紧了身躯。
  立于最前方的五十岁老者,猛抬起仍矍铄却忿怒的双眼望向李伯瞵。“将军,此言未免过分辱人。”
  “何辱之有?难道你们这些高昌人不是要求投奔到大唐朝的长安,以亨安逸?”李伯瞵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杯盅。
  “我们一家人本为大唐子民,因为通商之故,是以在高昌定居。高昌被灭,同长安寻找故根,莫非也是过错?”老者挺起背脊,凛然以对。
  “若真是如此……”他扫了老者身后的二人一眼──一名老妇、一名青年皆穿着灰蓝的普通长衫衣裙,被粗绳绑在身前的手也全都绞得死紧。
  李伯瞵突地垂阖了眼睑,浓眉微挑高了几分。他站起身步下平榻,威猛的身躯行进至老者面前,嘴角的线条是拉紧的。“若真知你所说,你们是来往的商旅,那么何需跟着军队前进。往来高昌与京城间的路域,商贾们是再清楚不过了。”
  言毕,他冷眼望着眼前的老者。
  “将军英明。”老者精亮的眼闪过一丝不安。“我无意隐瞒事实,只是……”
  “省了那些个不必要的废话。”李伯瞵不客气地命令着。“说出你的名字,还有──真相”
  老者极力镇定,迎视着那一双没有情绪的冷眸厉眼。“老仆高本福,一家子都是大唐子民,这点我并没有欺瞒于您。不过,我们夫妻二人的确不是商旅,而是佣仆。上长安是为着护送我们小少爷去找大少爷。跟着军队,是因为怕少爷在势单的旅程中被欺负,而我无力保护。”
  “忠仆护主,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实何需隐瞒?除非你们这位小少爷是位见不得光、需要被秘密保护到长安去的人。”
  李伯瞵冷笑着,走过他身旁那位颤抖的老妇,停伫在那位青年面前。伸出手,不客气地扯住那双捆绑在粗黄麻绳下的手──雪白如玉,细滑如水。
  他喜好冰凉质腻的玉、柔软如絮的绢,还有二者兼具的美好肌肤。
  “唔”蓝衣少年发出一声粗嗄的吃痛声,肩膀虽仍自挺直,但下颔却一迳地垂至胸前的衣衫了。
  “抬起头,报上名。”李伯瞵没有丝毫怜惜地又紧扯了少年已出现血渍的皓白手腕。
  “求您不要逼……少爷。”老妇跪下了身,虽不明白将军是如何看出主人的身分,但却已老泪纵横地朝着李伯瞵猛磕头。
  “这样就称之为逼┅忍耐度可真高啊。”李伯瞵淡漠声调中半带鄙夷。
  “将军,我们少爷天生有缺陷,突如其来的变化及其他人的侧目眼光都会让他无法适应,可否请您慈悲……”高本福双膝亦落地。
  “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李伯瞵不动唇地说着,高大的身影轰立在细瘦少年前更显魁梧。“给我抬起头来,不管你有什么见鬼的缺陷”
  少年握紧了拳头,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只能任着这人威吓的声音在头顶上飘扬;他仅是站在身边,气焰就张狂地让人想后退,说的话也锐利得不留任何情分。
  若抬头会被揭穿一切吗?该怎么办?
  然而,那人没有给任何一丁点踌躇的时间……
  她的下颔就在一瞬间被粗鲁而不客气地抬起,迎向一道深刻的轮廓、一双恼火与不敢置信的眼,与一室的惊呼
  柳于容立刻垂下了头,因为那几乎看透人的灼人视线,也因为从四周聚集在她脸庞上的惊奇目光。她不是物品,不是市场上任人拍卖的牲畜。她僵住了背,极力想让自己忽略那些刺人的打量。
  “抬头。”李伯瞵低沉道,注视着“他”绞在一起的双手。
  没有男人会有那种胜云的肌理触感,这个少爷根本是个女人
  李伯瞵轻弹了下手指,忆起方才伸手所及的感觉。
  更没有男人会有那种绝色的明丽容颜。即使“他”的脸庞上有着疲惫的痕迹、即使她的右颊硬是刻意涂抹上了巴掌大的暗赧色胎记。
  眼前是个“女子──”晶莹眸波上的怯怜,轻蹙的细眉眉尖,雪白贝齿下的微红唇瓣──一名让人想掌握的美丽女子。
  “抬头,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他出了声,目光却不曾须臾离开过“他”。
  静静地,柳子容将唇咬得更紧了。半垂的眸与依旧跪在地上的高嫂相视后,只能又抬起头。
  再度看向那令人不安的视线,却发现他的眼眸中多了她并不明了的东西。他看穿她了吗?
  她不安地往后挪动了身子,却踩住了一只方才众人狂欢时掉滑于地的酒杯。自喉间发出了一声几乎惊乱的嗓音。被绑住的双手无法支撑平衡,她只能紧闭眼等待摔落身子的阚。
  但……没有预期的阚痛,原来她被拥入一个宽敞的臂膀间。
  柳子容烧红了脸,察觉到这不合宜的举动,却只能摇着头希望这个紧迫盯人的将军放开她的身子。
  “你的名字?”她轻盈得很。
  “唔……”柳子容不成声地发出了几个音,不敢再与他过分接近的眼眸交接,仅能指指自己的喉间,抗拒着他的泫近。
  “少爷,小时发过高烧,说不了话。”高本福替她开了口,担心地望着眼前武霸的男人忽尔燃起的焰火。
  “不能说话?”李伯瞵伸手制住了挣扎的“他”,要“他”黑玉般的瞳不许低垂。“是否又是谎言?如同你脸上假饰的悭记一般全是谎言?”
  他的话让周遭的人惊诧地纷扰出声。少年绝色脸颊上的半边缺陷是假的?
  柳子容狂乱地摇着头,焦急让她额间冒出了汗水,轻滑下她的脸庞。
  李伯瞵眯起眼,看着那颗汗水滴下她暗色胎记的左脸却依旧清澈透明。
  不是染料?
  “拿水来。”他向外伸出左掌,却依然没有放开对她的箝制。
  她颤抖了下身子,看着他接过了陶碗中的水,并将脸过分亲密地俯近她。想向后挪动身子,却发现她的身子全在他的掌臂间动弹不得,任这人的霸气一再地抵近自己。
  “我痛恨撒谎。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己开口说明。”他蓄意挑起的肩,看来竟有些森冷。
  开口说明?她张大了眼,发现这人完全不信任她。
  “哼,不说吗?”
  他倨傲地挑起嘴角,举起左手的水碗,哔地将水全数泼洒到她的脸。
  “啊”柳子容发出声哽咽的呼气,举起被缚的双手徒劳无功地想抵挡些什么,然而还来不及防备就被他拨洒出的清水喷入眼中,美目中此时净浮着被水刺激后的红色血丝。
  李伯瞵用手制止“他”因恐惧而略后退的脸孔,一把抹去“他”右颊上的水渍。在惊见“他”被水洗落而更显得晶莹剔透的肌肤时,也只得承认她脸上的悭记不假。
  “果真是胎记。”周遭人们评量的眼光窥视着。
  “也可能真是不会说话吧。从刚才到现在,只听见他支支吾吾的。”周遭人们猜测的声音议论着。
  好险啊柳子容绞在一起的心微微地放松了下;然而,眼前近在咫尺的锐利眼随还是让她喘不过气来。这男人精明得让人安心不下。
  在无力移开他的箝制时,她只得默默地垂下了眼,彷若阖上眼帘就可以让眼前的纷扰随风而逝。她厌恶这种被打量的感觉、痛恨这种被宰制的无力感受。曲步瀛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她不禁幽幽地轻吐了口气。
  “玉肌水肤。”他猛地俯近她耳畔轻声地吐语着。
  柳子容惊跳了下。他想做什么?
  李伯瞵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拨弄她包裹住颈项的衣领,完全明白自己这种亲昵举动所引起的不当联想。“我对男童没有兴趣;何况我不认为你是个男人。”
  他勾起她脸庞,审视她即使有了胎记却依然令人贪看的娇颜。
  她倒抽了口气,无助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高叔、高嫂;但是才一偏过头,那男人的双手却已知风般迅捷地扯开了她的蓝布衣襟。
  柳子容骇惧地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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