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提到纪先生?”他们聊的是幼稚园里的事,关纪先生什么事?
“别管这个,告诉我,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纪先生啊,我觉得他很关心冠群,是个好父亲。”
“只有这样?”
“嗯。”重重点头。
“那就好。”这酸醋吃得冤枉,鱼步云终于发现她迷糊个性所带来的好处。
很好、很好,继续呆下去也奸,就这样不知不觉被他拐骗更好,只要中间别又蹦出一些多事者来搅局就行。
“我开始欣赏你的慢半拍了。”
“鱼步云!”她站起身一跺脚,好气!
“再半个小时就可以完工了,一起去吃饭。”吃定她的好脾气,他摆明不把她的恼怒放在眼底。“我请客。”算是第一次约会。
一天到晚在幼稚园里跟小朋友们混,能发展出什么感情?当然要出去培养一下气氛罗。
“我不要。”
很“番”哦。“女人,难得我好运捡到一千块,给你机会坑我一笔还不要?”
“捡到钱应该交给警察局。”
“啧,小鬼才会这么做——不不,这年头连小鬼都精得很。交到警察局?说不定警察见钱眼开,收进自己口袋里,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自己留下来买饭吃。”
“你、你怎么这样说!也许掉钱的人——”
“很有钱,才不在乎那一
、两千块。“他替她接下去。
“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你——”就、就算那样好了,请人吃饭还说“坑”字,谁去啊,再说——“外面卖的有我煮的好吃吗?”
“没有。”他很老实,吃惯她做的饭,也开始挑剔外头的餐点太油太咸。
秀气的俏睑漾出藏不住的得意。“那干嘛去外面吃?做饭不是件难事,既好吃又能省下不必要的开支,再说,你捡到钱就算不交给警察,也不应该一下子花光。”
“阁下有何高见?”
“应该先存起来,聚沙成塔、积少成多,以备不时之需。你知道天有下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身边随时都该留点钱作预备金,免得真要用时又调不到头寸……”
又在念经了,谁来想办法阻止她?
天助自肋者,他勾勾手指头,引念经的小尼姑上前。
“干嘛?”小绵羊温顺乖巧地倾向大野狼而不自知。
蜻蜓点水,丰厚的唇办轻轻擦过她微张的樱唇,他意犹未尽地伸舌舔了舔,解解馋。
“我肚子饿了。”
他……“你——”
“晚上吃什么?”如果把她摆在餐桌上也可以啦,他什么都吃,不挑。
“……菜脯蛋、炒芥兰、酱爆肉、竹笋汤……”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些?”填不饱他的五脏庙啊。
“……再炒一盘四季豆?”为什么吻我?她想问,却不敢开口。
在他心中,她不是连朋友都谈下上吗?既然如此,他怎么能吻她?
抬眸,焦距却不由自主地锁住那轻薄她的唇办,呃……移不开。
“你想让我饿死啊?”他口气还是很粗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或者,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还是去做饭吧,她刚才一定是在作梦。
不想了——转身进厨房,心却无法静下来。
脸上热烫的温度实实在在得让她无法忽视!
开火倒油——
天啊,不想不想不想了啦!
“曼曼,纪先生来了。”在前院打扫的末盂湘朝屋里喊了声。
不一会儿,徐曼曼踩著轻巧的步伐从屋里出来。
这段时间,纪仲允都亲自来接儿子,相谈久了,两人愈见热稔。
“冠群今天玩得太累,现在正在睡觉,纪先生是要叫醒他,还是就这样抱他上车?”
“有空吗?”文不对题。
呆了一下,她才明白对方在问什么。“有事吗?”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答应冠群要邀请你到寒舍吃顿饭。”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先——”欲退离的脚步被他移身挡住。
“我也想趁这个机会谢谢你。”
谢她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若不是你,冠群不会这么坦然接受我和前妻离婚的事实。”对于这点,他真的心怀感激,“为了这件事,我想好好谢你。”
“不不不,我是冠群的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再说冠群很可爱,我不忍心见他这么小就因为大人的事情而受伤害。冠群很敏感,但也很聪明,只要好好跟他说,他一定能理解父母亲不在一起的原因。”
“就像你一样?”
愣了愣,想起她曾对冠群说过自己的事,徐曼曼笑得坦然,
“嗯,就像我一样。”
“一个人过日子很辛苦,尤其你又是女孩子。”他别具深意地说。
“我过得很开心,每天和小朋友在一起非常快乐,生活单纯,我很喜欢。”
“没有结婚的打算?”
“嗯……”俏脸微红。“目前没有。”
“我想,像徐老师这么年轻又温柔,身边一定不乏追求者。”
这话严重地吓到徐曼曼。“不、不不,我没——”慌乱的脑海中闪过一张老是朝她吼叫的脸。
“不介意多我一个吧?”虽是询问,纪仲允却说得自信而傲然。
咦?挥舞否认的手僵在半空中。
“好好考虑,我希望有天你能成为我的妻子、冠群的母亲。”
徐曼曼连惊讶的抽气声都榨不出来,张口结舌,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说得还下够清楚吗?”迟钝总该有个限度吧?“徐老师——不,曼曼,就算你对感情再怎么迟钝,也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如果还不清楚,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正视这件事——我在追求你。”
追、追求?这次容不得她听不清楚了。
他……是认真的?
“或者你已经有对象?”就算有,也不代表他会就此收手。
感情的事没有谁先列就先得的道理,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我,我……”
“你会迟疑是因为鱼步云?”几次交锋下来,他已经知道那个建筑工人的名字。
她心口一震。“你、你认识他?”
真的是为了那个鲁莽的男人?不可讳言,鱼步云留给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那强势的存在感,如果是在古代,也许是个将才也说不定:可惜,他生错了年代,只能当个建筑工人。
“我不介意来场君子之争,你好好考虑。”错身而过,纪仲允已经很熟悉幼稚园的地理位置,知道儿子在哪儿睡觉。
“纪——”人呢?回过神来的徐曼曼找不到让她芳心大乱的元凶。
“进去抱冠群了。”
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的宋孟湘好心提醒。“真幸运啊,我看过学童资料了,纪仲允是第一号最佳人选。”
“什么最佳人选?”宋孟湘又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丈夫啊。他是纪氏企业的董事长,又帅又多金,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真好命,呜呜,人的脸皮果然重要,想她宋孟湘有德有才有能力,偏偏老天爷不长眼,给了她俯拾即是的平凡相貌,让她只能看看帅哥、吞吞口水,饮恨啊。
“想想看,这样你就不必担心经济问题,也可以继续进修幼儿教育,更上层楼啊。”
更上层楼?“我不觉得我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傻瓜,嫁给纪仲允,将来你就可以自己开家幼稚园、成立连锁幼儿教育机构,多好啊!”
“那不是我想要——”话说到一半,见纪仲允抱著孩子走出来,徐曼曼闭上嘴。
看他抱著孩子又要拿书包,一副很不顺手的样子,她跑向他。“我来帮你。”
“帮一辈子如何?”纪仲允轻松地笑问。
“我……我没有那种想法。”和学生的父亲?不不,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酝酿如何?我等你的答覆。”离去前,纪仲亢留给她一个难题。
“看吧,人家对你多有心啊。”又有君子风范,好帅啊……宋孟湘痴迷地看著扬长而去的轿车,手肘推推好友。“你真幸运。”
幸运吗?
徐曼曼按著额角,觉得头好痛。
第七章
一如每天中午,大脚踹开门一秒之后,嗓门哇啦大吼——
“慢慢慢,我的衣服——啊!女人,你把我的牛腩饭怎么了?!”
鱼步云一进屋就闻到烧焦味,砰砰砰几个大步上前推开她,他快手关火,另一手不怕烫地抓起一块肉丢进嘴里——
幸好上面的部分美味不减,只有最下面的烧焦了。
“你谋杀我的牛腩饭!”抗议啊!他一天三餐最期待的就是这顿,天天换菜色、样样都好吃,最重要的是——
免费!由慢慢慢提供,一切免费!这对经济拮据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沙漠中的甘霖、严冬里的暖炉,他把这顿饭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我要告你谋杀!”
“什么?”慢半拍的知觉被狮吼唤回一些。
吼叫的男人失去耐性,决定自立自强地为自己添饭,淋上一层浓浓的牛脯酱汁,唏哩呼噜扫进几口,没时间再说话。
徐曼曼望著他大刺剌的吃相,羡慕地细声哀叹,“如果能像他这么粗神经、糊里糊涂地过口子就好了。”
“谁粗神经啊!”忙著吃并不代表耳朵收工,听见她的自言自语,他丢开汤匙,放过见底的盘子。
“你说谁粗神经?”不要以为她做饭给他吃,他就会给她骂著玩哦。
徐曼曼才没那个心情理他。被纪仲允的告白困扰了三天,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慌乱。
“你到底哪根筋不对?”这女人毛病真多。
“如果有人跟你说——希望你当他儿子的母亲、当他的妻子,你会怎么?”她急需第三者的意见。
“我又不是女人,能当谁的妈、谁的老婆啊?”竟然拿这种白痴问题问他!下管了,她要发疯由她去,解决肚子饿先!
“说得也是。”这次算他有理。“我应该去问孟湘的。”
等一下!离开椅子打算再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