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
“下午的点心记得帮我留一——不不,三份。记住哦,是三份,千万不能被那票小鬼抢走,听见没有!”鱼步云交代完,很不负责任地走人,不再理会愣在当场的俏佳人。
她的指尖——
好烫好麻……
随著时代改变,投入幼稚园老师工作的人也愈来愈年轻化,尤其是女老师,各个温柔、漂亮,同时深谙如何和小朋友打成一片之道。
照顾小朋友绝对不是件轻松的工作,但却有某种特定的福利——比方说,可以享受孩子们对自己撒娇的愉悦:比方说,可以和天真可爱的小朋友相处;再比方说——遇上单亲孩童,而他或她恰巧有个英俊多金的老爸,而这老爸也恰巧计画迎接生命的第二春,又恰巧看上孩子幼稚园里的年轻女老师。
无巧不巧地,这位年轻女老师没有男朋友,目前单身中。
最最最恰巧的是——孩子也非常喜欢这位女老师。
一连串的巧合,串起了让人称羡的美妙恋情。
自从读幼稚园的冠群参加海洋世界校外教学之后,纪仲允便常常听他提起——
“爸爸,徐老师真的很笨,今天我们去海洋世界,阿祥没有掉列水里,反而是徐老师自己扑通掉进水里,好好笑喔……”
“爸爸,您知道吗?今天徐老师说了一个灰姑娘的故事,灰姑娘好可怜,徐老师说著说著还差点哭了……”
“爸爸,徐老师虽然很笨,不过长得很漂亮,她煮的东西也很好吃……”
“爸爸,徐老师说她跟我一样哦,不过她只有妈妈,我只有爸爸,可是她说她妈妈前年上天堂了……”
“爸爸,徐老师说只有爸爸或妈妈的孩子并不可怜,可怜的是那些笑我们的坏小孩,可是如果我们对那些坏小孩生气,自己会更可怜,所以我一定要过得比别人聿福——”
因为他与前妻失败的婚姻,让儿子受到不小的伤害,直到最近,冠群的笑容变多,口中也多了一个名字,随著出现的次数增加,他也忍不住对儿子口中这位“徐老师”感到好奇。
“纪先生。”温暖的笑脸如同先前见面的每一回,仍是那般清新自然。
平时严峻的唇角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徐老师。”
“因为冠群说想留下来把今天的作业写完,要我跟你说一声,如果不急的话,麻烦你等一下。”
纪仲允发现,最近只要是他亲自来接儿子,他就会装乖地留在教室写作业。冠群在打什么鬼王意?
等待时分,沉默总是带有某种程度的尴尬。
不说话好像怪怪的……俏脸暗染淡淡红晕,“嗯……冠群最近很乖。”
“你的意思是他以前不乖?”
“啊,不不!”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徐曼曼有些慌,“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孩子活泼一点比较好——呃,我不是说冠群不乖,他很活泼、很有活力,和其他小朋友处得很好,我的意思是——纪先生?”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为什么眼前这位纪先生一脸笑?
“我只是开玩笑,别紧张。”单纯的小女人。纪仲允心想。
啊?她愕然。“是、是这样吗?”没误会、没生气、没——
“看来我的幽默感有待改进。”许久不曾这么放松过,连自己部觉得生疏。
“抱歉,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栢反的,我很高兴冠群能有你这么一位好老师。”
橘红夕阳科照,纪仲允还是能看见眼前小女人烧成红炭的脸蛋。
“我没有纪先生说得那么好……”徐曼曼向来不善回应别人的称赞,困窘的感觉多过沾沾自喜。
是因为跟小孩子相处久了,心性也变得单纯,还是她与生俱来就如此?他想应该是后者。
她清秀的脸孔带点女人的娇俏,透露主人的好脾性。映在睑上的红霞添了加分效果,让她看起来更迷人。
灵光一闪,纪仲允突然明白人小鬼大的儿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了。
“这小子……”
“纪先生?”徐曼曼抬起头,不解的视线与他俯下的温柔眸光恰好交会。
一时间,双方竟都栘不开目光。
那是什么鬼玩意?
在厨房久候不到徐曼曼的鱼步云,想找人却又不甘心放下手边的蛋糕,只好拿著边走边吃。
绕过后院,先是瞧见宋孟湘鬼鬼祟祟地缩在墙角,一时好奇顺著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对男女的视线在空气中打成死结,周遭彷若进出爱的火花。
看得他眼睛痛,肝火上升。
“真好啊……”宋孟湘口中飘出艳羡的呢哺,“我也想要这样。”
这样是哪样?鱼步云莫名地火大起来。“女人!”
“赫!”梦幻的眼神在意识到身边有人时恢复清明,再见来者身分,霎时清醒回到现实。“老、老大……”相处了个把月,见到他还是会怕。
“那个面露淫色、嘴带奸险的男人是谁?”
什么面露淫色、嘴带奸险?忍下住瞪他一眼,为多金俊男抱不平,
“他是纪冠群的父亲纪仲允,是纪氏企业的董事长,哪里面露淫色、嘴带奸险了?”
“我看他是披著羊皮的色狼,不怀好意!”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反推其理,奸巧小鬼他老爸也不会善良到哪儿去。
他记得纪冠群,是所有小鬼里头最反他的。
好呛的酸味。“你……该不会也喜欢曼曼吧?”
细看那黝黑脸孔,会发现漾著浅浅的红。“干你屁事!”
“就凭你出口成脏,要我是曼曼,也不会选择你。”
也?“他是她的男人?”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哪个女人不想要?“只要有机会,任谁都会选择一张稳定的长期饭票,而不是一个不安定的人;再说,以我对曼曼的了解,她的个性温和,也一向喜欢稳定安全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个既不稳定也不安全的男人?”转冷的语气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宁静的和平来临。
“废话!你全身上下榨不出一丁点安全感,哪里稳定了?”末孟湘忘情地来回指著这厢和彼端两个男人,“你是工人,他是企业家:你穿汗衫、牛仔裤,他身穿阿曼尼、手戴欧米茄:你脾气暴躁,他斯文有礼:你出口成脏,他字字珠玑;你一事无成,他前途光明;你——”终于注意到身旁男人阴鹜的怒气。
吞吞口水,他会不会一手掐死她?宋孟湘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后悔自己的大嘴巴。
为求保命,见风转舵先!“你……你你虽然目前矮他一截,但凭你的能力、气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绝对能闯出一番大事业!用三民主义统一全世界、用爱与正义称霸全宇宙、打败恶魔党、击退外星人——啊啊——别杀我!”直觉地以双臂护脸。
“疯女人!”谁理她啊!
鱼步云气闷地转回厨房。
可脑海中却挥不去夕阳西科的橘红景色下,一男一女低声谈笑的协调画面,女主角笑得好柔、好美。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那样笑过。
吃到一半的蛋糕顿时美味尽失,鱼步云索性丢在桌上,没胃口了。
耳际的声音萦绕不去——
“你是工人,他是企业家:你穿汗衫、牛仔裤,他穿阿曼尼、手戴欧米茄:你脾气暴躁,他斯文有礼:你出口成脏,他字字珠玑……”
去他的!他干嘛在乎?在心底暗咒。
偏偏……再一次去他的!
他就是在乎,在乎得要命!
可法·雷吹著口哨进门,满面春风。
起因嘛::遇到一个非常有趣的女人,让他的好心情持续到现在。
谁知一打开灯,就看见一张黑煞脸,差点没吓掉他半条命。
“你在家怎么不开灯,还板著一张死人脸?”
“哼。”心情不好,他鱼老大不爽回答。
“鱼老哥、鱼先生、鱼王子,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能让你舍弃回房享受泡水之乐,一个人坐在这里生闷气?说出来嘛,身为拜把兄弟的我定当出一臂之力、两肋插刀帮你到底。”
“最近我遇上一个女人——”
“你真的有心事啊?”可法·雷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神经比电缆还粗,没想到还真有心事哩。
“可法·雷!”
“别气、别气。”他赶紧送上刚买回来的阿婆铁蛋、淡水肉饼,以示友好。“一边吃一边说,今天这一顿算兄弟我的。”
“又勾搭上哪家大户的千金小姐还是名门寡妇了?”果然是当小白脸的料。
心里虽是这么念,大手还是打开塑胶袋,照吃不误。
“别管我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套句你的说辞——不爽?”
“我没办法给她安全感。”
“哇,你也知道”安全感“这三个字哪!”啧啧,这三个字都出笼了,病得不轻、病得不轻,
“可法·雷!”这家伙真的那么想死?“你想尝尝被人毁容是什么滋味吗?”
“不不不,还是回到正题,是哪位姑娘让阁下如此魂牵梦萦,一个人在这儿生闷气?”
鱼步云简单明快地谈起与徐曼曼之间的波澜,“我很在意一个女人。”
“嗯嗯。”俊美的脸换上正经的表情,谁知等了半天却没有下文。“然后呢?”
“就这样。”
就这样?“老哥,爱情小说没有十几万也有八、九万字,你一句话就想带过?”
太不尽责了,他这个听众可是会抗议的啊!
再多一句,“有个多金的男人也在觊觎她。”
“她选择了对方?”所以他才这么火?
“连你都这么说?”难道他真的是选择题里最槽的答案,所以没有人认为选他才是正确的?
“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依女人的想法来推论而已。你也知道,我”阅人无数“
嘛,我想,那个多金男的长相应该也不会抱歉到哪里去吧?“见他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个多金又英俊的男人就像熊掌一样,谁会舍熊掌,而选一条不知道是什么东东的鱼来著?”
这句话是在贬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