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余力帮助其他的慈善团体。
然而随着昔日好友退休,企业改朝换代,这些接班的第二代,或因经济不景气,或因亟欲抛弃老旧包袱,纷纷取消或删减公司的赞助预算,再加上“儿童之家”的小孩日益增多,如此便渐渐有入不敷出之虞。
陈冠德深谙商场上的游戏规则,于是将女儿陈重贤召回,创立寻梦园杂志社,以软性诉求的方向,让社会大众多认识“儿童之家”的存在,除增加广告费收益外,还有少数的读者捐献,而最主要的是帮企业团体、工商行号策画一些公益活动,在杂志上表彰他们的形象,如此互蒙其利,“儿童之家”获得赞助,企业获得热心公益的形象,当然还可以减免税捐。
黄蓉看陈重贤迟迟不开口,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心思一转,高兴地大叫,“学姐,不会是你和王大哥决定要结婚了吧!”她激动地拉着陈重贤的手,义气地拍拍胸脯说:“你放心,你尽管去结婚、度蜜月,社里面的事有我在。”
她口中的王大哥王平洋,和陈重贤已经相恋了六年,却一直没听说他们有结婚的打算。
陈重贤想到王平洋,心中黯然,强振精神拍开黄蓉的手,白她一眼说:“你想哪儿去了,捕风捉影!”
“我哪有,你平常都有话直说,只有和王大哥有关时,才会像刚才一样,欲语还休。”
“八字还没一撇呢!”陈重贤若有所思地苦笑道。
“都六年了还没一撇,你少骗人了。”黄蓉摆明不信。谁都看得出来学姐和王大哥爱情长跑多年,两人感情一直呈稳定成长。
而她是最清楚他们恋爱史的人,原因无他,除了她和陈重贤住在一起外,还有她也常同他们外出看电影、听音乐会。并不是她不识趣,喜欢当最亮的飞利浦,一开始她刚和陈重贤同住时,王平洋和陈重贤不放心留她独自一人,于是就变成约会时三人行,后来她坚拒再当电灯泡,才较少参加他们的活动。
“别提这些了,我是有事想请你帮忙。”陈重贤重新恢复情绪,坐回办公桌后面,从紊乱的桌面上迅速翻出个档案夹出来,她的东西乱虽乱,可是乱中有序。
“哇!恭喜你!今天的速度又快了十秒。”黄蓉看着手上的手表笑谑道。
“好了啦!你皮痒啊,你听过”拉寇儿“吗?”陈重贤望着她笑闹的神情,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没有!”黄蓉想了一会儿,“你为什么问?是吃的还是用的?”
“”拉寇儿“是近四年来台湾窜起的服装品牌,以色彩亮丽、设计大胆的特色吸引女性的目光,现在许多辣妹对这牌子都趋之若骛。”陈重贤很小心地看着黄蓉的反应。
黄蓉眼神罩上一层黑影,见陈重贤关注的眼光才勉强一笑,故作开朗地说:“哦!太久没接触,都脱节了。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如何?”陈重贤不让她打马虎眼,以前黄蓉一向对服装设计充满狂热,但去了一趟法国回来,马上转行不说,所有和服装相关的报导看也不看,对她在法国的情形更是绝口不提,所以这次若不是没办法可想,自己实在不愿意触及她的隐痛。
“学姐想改变造形啊?”黄蓉笑一笑,又说:“我没事,你别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行不行。”
陈重贤暗叹口气,放弃深究,总有一天黄蓉自己会愿意说出来的。
“”拉寇儿“今年想要回馈社会,除了每年固定金额赞助外,还提供这个慈善机关内成员的服装。”所以“儿童之家”必须卯足全力争取。
“那很好啊,现在”儿童之家“的小朋友愈来愈多,陈爸努力开源节流都还捉襟见肘,现在问题全解决了。”黄蓉兴奋地说,整个黑眸闪亮起来。
“这么简单就好!问题是”拉寇儿“还没决定选哪一家,他们公司要先审查几家的实际状况,并要每一家拟定一份企画书,打算怎么运用那笔赞助金,再呈送他们的总公司裁定。”陈重贤颓丧地说。
“哇!真像过五关斩六将。你是要我准备资料,研拟企画书?”见陈重贤点头,她才又说:“小事一件,你干么那么慎重地请我帮忙,交代一声就好了!”
基本上,黄蓉认为,不管“拉寇儿”赞助哪一家,对那家慈善机关都是一场及时雨,做慈善事业,钱是永远不嫌多,而且都是社会受益。
但是“儿童之家”是陈冠德一辈子的心血,现在“儿童之家”的财务状况吃紧,就算寻梦园杂志社的职员少领些薪水,也改善不了问题,惟有努力争取“拉寇儿”的赞助了!
“不只这些,我们要利用机会和”拉寇儿“的决策人员多接触,在我们杂志上刊登系列专访,秀美因为结婚离职了,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其他人都已经有好几个专题在策画,小贾又是个新手,而我也分不开身,只有你负责我才放心,而且你对服装多少有点了解,做起来更会事半功倍。”陈重贤把计画都想好了,就差黄蓉点头。
“都这么急迫了,我当然义不容辞。”黄蓉纵有千般不愿,在这节骨眼怎么可以退缩?从法国回来时,她的心原已经死了,若不是陈家父女的照顾,她哪能开开心心的又活过来。
陈重贤松口气说:“这档案夹里有几个你可以联络的人名,你先跟他们约个时间。”她停了会又问:“你真的可以吗?如果勉强,我再另外想办法自己做。”陈重贤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别婆婆妈妈了,我会完成的。”黄蓉接过档案夹,感动于陈重贤的关心,她再怎么样也要克服困难。
何况只是和几个服装设计师及“拉寇儿”的总经理聊聊,写几篇报导罢了。黄蓉沉吟地看着档案里的人名、职称资料,蓦地,她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拉寇儿“的总经理名字像外国人?”黄蓉从门口转回来,急急地问。
“嗯……因为”拉寇儿“的总公司在国外。”陈重贤吞吞吐吐地说。
“哪个国家?”黄蓉见她似有异状,起疑地问。
陈重贤犹豫不说,只是耸耸肩。
“你不说,我访问时还不是会知道。”黄蓉催促道,不希望有什么她无法预料的事。
“法国。”陈重贤走到黄蓉身边,怕她有什么万一,“你没事吧?”
黄蓉看着陈重贤一副戒慎恐惧的样子,仿彿自己如果随时昏倒,她会扑上来接住的架式。
“我没这么脆弱,我不喜欢法国,不代表访问个法国人就会晕倒。”黄蓉一副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拉寇儿“的总公司是哪家?”大话虽说了,还是再问一下比较保险。
“还没听”拉寇儿“内部人员说过,好像他们想先靠自己的设计打响”拉寇儿“这个牌子,不要因为法国总公司的招牌而沾光,可见是很有名的财团公司。”陈重贤将所知的说出来,她也知道黄蓉一定在担心什么。是怕碰到某人?还是某家公司?
“这么神秘!这位马汀总经理一定不简单。”黄蓉有点好奇起来。
“听说还长得不错,你可别见了发”花痴“。”陈重贤见黄蓉真的不介意,也放松心情打趣道,另外也暗示她别因为讨厌法国人,就先存偏见。
黄蓉了解地眨眨眼,“我出门前会记得吃药的。”
黄蓉趁着勇气尚在,先约了“拉寇儿”的马汀总经理。现在她便是坐在“拉寇儿”的会议室里等。
难怪“拉寇儿”是最近的潮流话题,从她一进门起,便见“拉寇儿”每个工作人员都充满活力地叫着吼着,尤其是设计师对着裁缝师大吼的姿态,整个公司给人的感觉就是朝气十足。
她静静品味这久违的气氛。
好久了!在学校跟着老师参加大大小小的服装设计展及统筹毕业展,那种工作的热情,就像是血液在身体内窜流般,令人振奋。
她闭眼陶醉地聆听周遭传来的工作声,就连有人开门进来也不知道。
“黄小姐吗?”马汀着迷地看着眼前动人的东方女子似乎很陶醉地坐在椅子上。
黄蓉听有男子以英语在打招呼,急忙睁眼站起来,为方才自己的模样发窘,也顺便轻抚双臂上不由自主泛起的鸡皮疙瘩。
“马汀先生,你好,我是寻梦园杂志社的黄蓉。”黄蓉递了张名片,有条不紊地也用英文回答。
“你好,请坐。我们公司的椅子有这么舒服吗?让你这么陶醉。”马汀打趣道,将黄蓉的名片放入口袋。
黄蓉困窘地笑笑。“椅子满符合人体功学的。访问可以开始了吗?”她礼貌性地询问,打开手上的笔记本。
“请说。”马汀回答。
“”拉寇儿“刚开始进入台湾市场时,为什么选择走现今的风格特色,难道不怕这里的消费者无法接受吗?你们对自己的产品在市场上的定位为何?”黄蓉自从那天接下此项任务后,就对“拉寇儿”做了些功课,大致了解他们的风格。
马汀点点头聆听着,“事实上我们做了很详细的市场调查,发现这里的消费者虽然有些保守,但韧性很强,对外来风的接受度也很高。况且现在台湾服装界各种品牌林立,要树立起强烈、抢眼的个人风格才能攻占市场,所以我从消费力及接受力最强的青少年消费层抢滩。”马汀口沫横飞地侃侃而谈,碰到说不顺口的英文单字时,就穿插着一些法文。
黄蓉了解地点点头,手上忙个不停,记下马汀的一字一语,又继续发问下去,而马汀仍是法文、英文掺杂着讲,因为有些话,实在是用母语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思。
今天黄蓉只和马汀预约了半个钟头的时间,三十分钟一到,马汀开口说:“很抱歉,和你谈得很愉快,可惜我马上有个会议要主持。如果你还有任何问题,我们可以再约时间,就算没问题找我吃饭也可以。”马汀不失法国人风流多情的本色,见到漂亮的黄蓉,就见猎心喜。
马汀绅士风度的等黄蓉站起来后,将椅子往后拉开。
黄蓉对马汀的邀约,不觉得是被冒犯,反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