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行程有多满,就算挤也要挤出半个小时出来。”他仍不改初衷。“加果吴董他不能配合,就请他去找别家厂商。”他就不相信,丰川会因为这点小事情而放弃严氏这条大鱼。“至于喜宴——就请何经理代劳,若不行,就随便送对礼篮过去。”
“可是杨董他——”
“翁秘书——”严孟寒板起面孔,扬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注视测“我是总经理吧?”
她点头。
“那么,我说的话——”
“是圣旨。”她顺口接道。
严孟寒面色和缓地轻笑。
“没错。哦,对了,翁秘书——”他突发奇想,透过玻璃门,指着外头,悠哉地靠着电梯旁大理石墙壁的罗宛龄。
“以后若是那位罗——先生来找我,不需要通报,直接请‘她’进来。”
“是。”
严孟寒转身,离开大办公室,脸上净是坏坏的笑意。真想看看翁秘书知道龄儿是女孩子时,是什么表情?过阵子,或许他会告诉她。
“智雅,用头顶球,把球传给佩青!”罗宛龄坐在一张摆在球场跑道旁,从教室搬出来的学生椅子,极不淑女地扯开喉咙大喊。她看着这位名为智雅的女同学,纵身一跃,将球顶向罗佩青所在的方向。
“对!就是这样!”一会,她又不住地大吼:“佩青,要是你再以这种乌龟爬的速度运球前进,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
罗佩青使劲一踢!
“已经够快了,你以为我是你吗?”罗佩青虽然嘴上嘀咕着,但仍尽可能加快速度。
“好!用力踢进对方的区域!”罗宛龄的视线远比足球快一步。“小秋,你的!用大腿顶球!”她注视小秋的动作:“不对,再来一次。”
罗佩青再一次将球踢给小秋,小秋还是没有看准球的落点,因而漏接。
“我来!”罗宛龄激动地起身,离开椅子。
哪知,她人才站起来,在足球场上练习的一干人等,便全停下动作,注视她。
“不行!罗宛龄,要是你敢乱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姐。”罗佩青站在球场上,远远瞪视她。
这家伙,居然拿刚才她所讲的话来威胁她。
“我只是示范一下而已。”
“不行,你用讲的,我们就懂了。”她绝不妥协。“坐下!”
罗宛龄果真听话地重新坐下。
“继续。淑梅,守好球门,球要过去了……佩青,抢球!”罗宛龄的大嗓门不断在球场上回响着。
“龄儿,淑女一点。”
不知何时严孟寒已站在她身后,罗宛龄震天价响的河东狮吼嘎然而止,她背靠着椅背,将漂亮的脑袋瓜子极力往上仰,正好对上他低俯的笑脸。
“你怎么不在校门口等?”
“我想来看你们练习,回忆学生时代的生活。”
球场上的众人自动地聚集在一块儿,球在伙儿脚底下轮传着。
“佩青,在跟宛龄说话的那位大帅哥是谁啊?”小秋首先发难。
“我姐夫。”她将球踢给身旁的淑梅。
“宛龄结婚了!?”众人不敢置信地异口同声。
“还没,不过——我想也快了。”罗佩青熟练地接住智雅太过惊讶而不小心踢过来的球。
“他们在哪里认识的?”淑梅好奇不已。要到哪里才能认识这种大帅哥?
“宴会上。”罗佩青如是说。
“你们干嘛!?认真一点!”罗宛龄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球场上吱吱喳喳,禁不住大吼。
大伙儿作鸟兽散,回各自防守的区域。
严孟寒在她身旁,倾身,道:“龄儿,我站得脚好酸耶。”
“那就蹲下吧!”她全副精神都在球场上。
“我想坐椅子。”
罗宛龄侧首,仰望他。“椅子只有一张。”在她的美臀底下。
严孟寒扬着黄鼠狼的笑。“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毫无预警地将罗宛龄自椅子上抱起,自己则迅速坐下,罗宛龄已被揽坐在他腿上。
“放开我,这儿很多人耶。”
严孟寒轻拍她的美臀,示意她停止挣扎。“我不在乎。”
瞪着他的下巴:“可是我在乎!”
“没关系,久了就习惯了。”他一手爬上她的颈项,摸着那两片被校服的领子遮去大半截的OK绷。“就跟‘这个’一样。”
真没用!才这么一句话而已脸就红了。罗宛龄抚着自己臊热的面颊,在心底咒骂。
球场上的三姑六婆全用眼角余光偷瞄着场边这一对——好幸福哦。
智雅踢着球来到罗佩青身旁。“他们两个是一见钟情吗?”
“错!是姐夫死缠着宛龄。”罗佩青趁智雅呆楞之际接过球,猛力一踢,攻向球门,进!她转身,注视仍呆立在当场的智雅,幸好有她在,要不然她们可能会因为智雅而损失一分。
罗宛龄专注看着球场上激烈的模拟练习比赛,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龄儿,天色不早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吧!”严孟寒在她耳畔轻声道。
罗宛龄收回心神,看看四周渐暗的天色,再看看严孟寒的手表——入冬时分,天色也开始暗得早,才五点多而已,太阳就差不多快下山了。
“今天练习到这儿就行了。”罗宛龄坐在严孟寒大腿上喊道。
严孟寒随着罗宛龄起身,站在她身旁,沉默地看着大伙儿走近他们俩。
罗宛龄—一与她们击掌。
“明天加油!拜拜。
“嗯。”出乎意料地,大伙儿全以暧昧的眼神注视罗宛龄身旁的严孟寒,整齐画一地开口:“姐夫再见。
他笑逐颜开,绅士地回礼:“再见。
罗宛龄都还没来得及发飙,她们便一溜烟地全跑光了,她气愤地瞪视众人逃难似的背影,片刻,唇角得意地上扬——终于有一个人肯回来认错了。
淑梅溜到一半才想起椅子忘了拿,于是,硬着头皮跑回来,看着罗宛龄喷火的双眼,她一秒也不敢多待,抓着椅背一转身就跑,离去前仍有礼地道:“宛龄拜拜,姐夫拜拜。”
罗宛龄紧握双拳,这才想到,还有一位“不能走”的,她双眼极尽所能地斜视。
“罗佩青,你舌头不短嘛!”
“还好啦。”她求救地扯着严孟寒的衣袖:“姐夫——”
“福伯在外面等你了。”他没有说谎,今天要接罗宛龄的事,他并没有通知福伯,所以现在福伯应该已经在校门口等了。
“我得走了,不能让福伯等太久。”罗佩青如临大赦地奔离现场。
如今,宽广的球场就只她和严孟寒两人。看着嘻皮笑脸的严孟寒,罗宛龄闷了一肚子的怒气却无处发泄,严孟寒就是有办法把她克得死死的。
“回家?”严孟寒垂首凝视她。
她摇头。“我想再多待一会,想想刚才练习的缺点。”仰望他。“我口好渴,你到合作社外面的自动贩卖机投一罐可乐给我。好不好?”说谎让她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温柔一笑。“别乱跑哦。”
“嗯。”她知道,严孟寒无法拒绝她撒娇似的要求。
凝视他的背影,罗宛龄转身缓缓与他背道而行,在跑道上走了一小段距离后,她回转身,蹲下身子,双手撑着红土跑道,踮起右脚尖。不过才一个小小的预跑动作,便让她的右脚踝隐隐作痛。
多羡慕佩青她们能尽情在足球场上奔跑,多想和她们一样,迈开步伐纵情地玩耍……一次就好!只要再一次!让她能够在操场上尽情奔跑,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一次。
她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瞬间,比赛时的枪鸣声在她脑海响起,她毫不犹豫地向前奔去……
强忍着右脚剧烈的疼痛,罗宛龄以她目前最快的速度奔跑着,直到她再无法忍受那刀剑穿刺般的痛苦,倒地不起;她整个身体缩在一块儿,右手抓着她疼痛不堪的右脚踝,左手手指则深陷红土中,青筋浮暴,泪水潸潸滑落她扭曲的面颊。
“啊——”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
当严孟寒回到足球场看见倒地的罗宛龄时,脸色倏然苍白,手上的两罐可乐掉落地面,他亦不自觉。他迅速冲到罗宛龄身旁,蹲下,惊慌地察看她的情况。
“龄儿,怎么了?别吓我!别吓我!”罗宛龄的神智完全被疼痛给占据,严孟寒无助地纳她入怀:“别吓我,龄儿。”
罗宛龄目光涣散地注视焦急万分的严孟寒。“孟寒……安然……诊所……”
严孟寒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罗宛龄,奔出校门口,来到他的车旁。
让罗宛龄坐在驾驶座旁的位置,将椅背放低,让她躺得舒服些;自己则进入驾驶座,拿了椅背的西装外套,为她盖上。猛踩油门,疾驶而去——
车子在安然诊所前停下,严孟寒抱着早已呈昏迷状态的罗宛龄进入诊所。
“医生!”严孟寒心急如焚地大喊。
一位中年男士从诊所内其中一间隔间跑出来,他快速来到严孟寒面前。当他看见严孟寒怀中的人儿时,震惊万分。
“宛龄!”
“你认识龄儿?”严孟寒同样惊讶不已。不过,回想起来,龄儿应该认识眼前这位中年医生才是,否则,大台北地区那么多所大医院,她为什么到指名这间小诊所。
“何止认识而已!宛龄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去个饮料回来,就看见她缩在地上,她跟我说了诊所的名字后就晕过去了;我找不到任何伤口,她突然这样,把我给吓死了。”由严孟寒紧锁的眉头可知,他所言不假。
听了严孟寒的说明,医生便知道原因所在。“抱宛龄进去。”
严孟寒抱着罗宛龄随医生进去,让她躺在病床上。
“龄儿到底怎么了?”看着医生以热毛巾敷着她的右脚踝,严孟寒忧心地问。
“这丫头实在太不听话了,晕过去对她比较好。”医生坐在另一张空病床上,示意严孟寒在他身旁坐下。
严孟寒在他身旁坐下。
“我和老罗是从小就认识的死党,也是罗家的家庭医师,周安然。”注视一旁的严孟寒:“我想你就是老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