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三叔说过,我想花钱,尽管找他要,多少都不是问题,他给!可是我告诉他,他的钱太少,都给我也不够花,所以,我只能自己挣!”
“至于你们听得的假消息嘛,自然就是我李曦的一些所谓风流韵事了,其实这个假消息对我没什么害处,所以在我看来,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风流韵事嘛,我也不怕丢这个人,漂亮女人谁看见都喜欢,这没错!如果我真的能办出这么风流的美事来,我是不怕承认的,还是那句话,在我看来,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就算是连看都没看见,就被人传出谣言来了,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至少也能心里过过瘾嘛!但是眼下这件事呢,我又不能不站出来澄清一下,因为我不能只考虑自己痛快,人家裴家的少夫人可丢不起这个人哪!诸位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今天,我李曦,在此对天发誓,当然了,其实很多认识我时间比较长的人也可以为我作证,一直到今天,我就在裴杨府上当着账房先生呢,我都从来没见过那位裴府的少夫人!所以,你们议论的那些东西,都是无稽之谈,诸位若是智者,则可以止矣!”
一番话说完了,整个一楼仍然是鸦雀无声,李曦却不管他们,只是又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就回身坐下了。
他刚坐下,刚才那位被他一句话给噎得张不开嘴的士子却又开口了,他冷哼了一声,道:“要挣钱,是啊,谁都知道钱是个好东西,我辈读书之人,也并不讨厌钱,可是圣人有言曰,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在下却是从没听说过,去别人府上做个小小的账房先生,就能挣到什么大钱的!”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回过神来,关键是刚才李曦那番话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毫无疑问,李曦说的都是真话,但惟其如此,才让人吃惊!
你一个士子,张口闭口爱钱想挣钱,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学的那些圣人之言都忘了?圣人可是说过的,读书之人,要安贫乐道啊!
至于那什么风流韵事,这个读书之人倒是不反对的,红袖添香嘛,说出来还是一段佳话,可问题是,如果对方是一位未亡人……这个可就有损清誉了!
再说了,钱,大家都不讨厌,漂亮的女人,大家也都喜欢,但要是拿这个来作为自己的人生追求……这就有点令人不齿了!所以尽管很多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却几乎没人敢把这个话说出来,李曦这么不遮不拦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自然让他们吃惊不已!
因此当那位士子的话音落下,众人顿时便一连声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当个账房先生能挣什么钱!”倒是一片齐齐不屑的态势。
“可不是嘛,李肱先生的生意我是听说过的,在咱们晋原县里,那也是排在前列的了,家里的铺面可是不少,据说城外还有几百亩上好的水田,哼,真不知道当多少年账房才能挣到这么些钱,居然说这还不够?”
李曦闻言笑笑,先是冲一肚子脾气没地方发泄的三叔李肱眨了眨眼睛,然后才坦然地道:“这位仁兄说的没错,单靠做个账房先生,自然是没那么多钱可挣了!至于我到底怎么挣钱,现在还不太方便说,总之诸位拭目以待就是了。”
他想了想,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三个月,最多半年,大家就会知道,我李曦不光诗做得好,就是挣钱,也比你们厉害多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顿时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一副听了天大笑话的表情,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小樊楼的一楼就传出了众人齐齐的冷哼声。
简直是人人侧目!
而这个时候,李曦的三叔李肱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就凭李曦刚才那番放肆之极的直言,再加上刚才这句几乎是吹牛一般的大言,他已经将要成为整个晋原县城,乃至是整个蜀州所有人眼中的笑柄了!
此子,何其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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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完毕。
第一卷 春来剑南 第十四章 实验
裴杨府内,后园。
阿锦匆匆而来,看见少夫人正在不远处的惜花亭内,便直奔这边而来。
这座府邸是三个月前刚刚买下,原来的主人左迁走后,这院子已经好几年没人住过,后花园自然也是荒疏已久,她们搬过来没之后这段时日里家中又是百废待兴的,事情多到处理不完,一时间根本腾不出手来收拾,就连花匠也才刚雇了没几天,所以这后花园里还乱的很,不过挡不住春日正好,再加上毕竟也有原来那户人家打下的底子,因此哪怕这园子荒废多年,看去失了些雅致韵味,但此时一路行来,草长莺飞百花争艳,却也颇有野趣。
只不过阿锦可没有心思去把目光停留在这些上头。
从她十四岁那年陪着少夫人嫁到裴家,少夫人的很多事情便都是由她负责料理的,别看她年纪小,到现在也不过十九岁,但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她是自小就和妹妹一起被卖到了杨家,不但要上边应承主人,下面还得要照顾妹妹,因此自小就历练得极是沉稳老辣,这些年来负责替少夫人料理些家务琐事,甚得信赖。
眼下少夫人搬出老裴家来自立门户,她是作为娘家陪嫁来的丫鬟,又是多年的亲信贴身丫鬟,自然备受重用,裴杨氏是个大略处聪慧至极,然而却极厌细务的,因此自从自立门户开始,这段时间以来,几乎家里家外的所有事情,都是阿锦负责处置,也不过关键处请示几句罢了,所幸她为人聪慧处事谨慎,虽然内内外外都是个难,这一路过来,却也是井然有序。
只不过即便是她,也有处理不了的事情,便比如眼下这件事,就让她不得不在三思之后,仍觉得束手无策。
惜花亭内,裴杨氏正在伏在案前一笔一划地教给女儿写字,小囡囡才刚四岁,生得粉雕玉琢极是可爱,此时正一边奶声奶气的跟着裴杨氏念字,一边晃晃悠悠地拿着一杆小号毛笔,很是认真地在纸上划着横横竖竖。而不远处的亭外,她那个才刚两岁半的弟弟裴徽则正被两个丫鬟逗弄着捉蚂蚁玩,那可爱的模样不时就会引来丫鬟们一阵笑声。
阿锦手捧账簿走进亭内,先是冲少夫人裴杨氏问了安,然后才笑着看小丫头写字,看了一会儿,却是笑着问道:“现在就学写字,是不是早了些,小公子和小姐还这么小,正是该好好玩的时候。”
裴杨氏闻言笑笑,连头也不曾抬起,只是一边仍旧把着女儿的小手引着她写字,一边道:“这孩子早慧,是她自己要学的,我缠不过她,只好教她。”
说话间,她抬起头来看了阿锦一眼,瞥见她手里拿着的账簿,便又问:“怎么了,还拿着账簿过来,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何管家又找你告状了?”
阿锦闻言一笑,道:“她找我告状也是好事儿,至少说明他很用心。”
裴杨氏点点头,“何管家没什么大本事,唯独这一点最好,任事十分的认真,他这个人没什么聪敏的心思,并不能帮人拿主意处理事情,但是只要你把某件事交给他了,告诉他该怎么做,有一件算一件,他总是能十分用心的去做,这就算是难得了。只是我嫌他每天都来告状,实在聒噪的紧,所以就干脆告诉他,以后有事直接去找你,不必告诉我。”
说着说着,她又抬起头看看阿锦手里的账簿,问:“今天又是什么事儿啊,是告那个大才子李曦的状,还是账上出什么问题了?”
阿锦笑笑,“告状还是告了,他不懂少夫人的意思,不理解您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花一个李曦的钱,把其他咱们要用的人引来,所以他告状我就听着,却也没法解释给他听,这倒没什么,而且何管家也说,这个李曦虽然不安分,帐却是算得极准的,据说何管家还试着考过他一次,那李曦的心算堪称绝妙,无人能及。”
顿了顿,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只是,婢子也觉得,那李曦在房间里又是饮酒又是点火的,确实不安全,所以想问您个主意,还是让何管家去管一下吧,免得将来真的走了水烧了账房,后悔可就晚了。”
裴杨氏闻言点点头,“管……就不必管了,他这个大才子,也算是一方名士了,好歹是块牌子,既然说了只留他一个月,那就还是不要惹他心中不快的好,只要他不纵火,也就是点些小锅温酒,还是别去管他了。”
阿锦闻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这时裴杨氏伏身把着小囡囡的手写了十几个字,便觉得身子发酸,便松开手伸了个懒腰,问:“让你去打听着城里买个好铺面,打听着了吗?”
阿锦闻言点头,“得了几处,我让人带我去看了,都是好铺子,位角也好,铺面也好,只是前面的人不善经营,所以才落得个关门大吉,不过何管家问过之后,人家都是只同意租,并不愿意卖掉,所以,如果非要买下来的话,怕是得多费些钱了。”
裴杨氏闻言点头,“嗯,这是肯定的,这些年风调雨顺的,朝廷上又政令清明,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手里也越来越有钱,而只要是手里有些钱的,要么就是城外买地,要么就是在城里买铺子买宅子,地是有限的,买的人多,价格当然飞涨,晋原县城就那么大,铺子和宅子也是有限的,大家都买,自然也就贵些,贵些就贵些吧,我们娘儿几个既然出来自立门户了,总不能没有个营生,那样就算是现在还有些钱,也难免要坐吃山空了,看个不错的,你就替我做主,买了吧!”
阿锦闻言应了声是,却又道:“买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