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头苦笑着垂下了嘴角,我们之间的事,又岂是外人看的明白的,她口口声声说我没良心,却哪里看得到我的难受。
话到口边满嘴苦涩,我却仍是强自撑着冷硬着声音:“他失踪了关我什么事?”
小姑娘似乎是被我问到了,又似乎是被我话里的冰冷冻伤了。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刚从大学毕业出来,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渴望纯洁的爱情,却哪里明白真正成人世界的腥风血雨,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说不出口,有些话即使再想说,过了这个时间换了这个身份,便又是两种结局。
她砰的一声挂掉电话,我拿着手机望着窗外的风景晃了一会儿神,才想起对面已经没人了,匆匆收线,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然而还不等我抽出手,电话铃声立马又响了起来,依然是小姑娘,她气哄哄的说:“总裁走之前说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你就算自己不愿意去找他,总要把他的住处告诉我吧,公司的人都快要急疯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啊……”自从那日从他办公室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除了那日那条短信,我们之间像是切断了所有的联系,只余下当初的记忆在脑海中怒火燃烧。
然而当我的话说到一半,却猛地戛然而止,我想起来他有可能在哪儿了。
s市说著名但却只在平民百姓中流行的垃圾街,那是我和他年幼以及成长的交织。
还在读书那会儿,韩玄的学校离垃圾街住的特别近,向他这样的有钱人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特别爱那种小吃,金黄金黄的,酥脆酥脆的,价格又便宜,于是三天两头拉他往那里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故作姿态的挣扎一下,时间久了,竟是不用我提醒就自动自发的把我往那里带。
那时候周围学校的学生都爱往那里拥,有时候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我挤在里面被压得比沙丁鱼罐头还要扁,他一面拥着我一面张开手臂撑起空间,我躲在他的怀里顿时安心的很,这个人就乘乱低下头亲吻我,然后佯装没事人的复又抬起头,弄得我有气没处发。
到后来不知是谁先发起的,垃圾街的人开始一大帮一大帮的玩起吃东西的比赛,谁先把一条街吃完就是胜者,胜者可以向失败者提出任何一个要求,不能拒绝。
我把这个讲给韩玄听,原本想着估计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他陪我一块儿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下子就答应了,弄的我有力没处使,那个郁闷啊。
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微微笑起来:“这个挺有意思的,陪你玩玩,说好了输的人可要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的啊。”
我点头:“是是是,还会赖你不成。”
结果到最后我真的还是赖他了。
垃圾街沿路吃完一条街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等我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十分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于是只得放弃,按规定放弃也是要算作输得,可是我死活不答应,韩玄只得无奈的说:“就知道你这只小泼猫最会耍赖,今天先放过你,如果下次再输给我,我们可是先得说好,赖皮也算输,而且要罚你嫁给我。”
我毫不畏惧的仰起头:“怎么,怕你吗,今天要不是我事先吃了东西,还会输给你吗,我可是江湖人称有两个胃的江湖奇人呢~!”
可惜自从那日之后,我和他便产生了矛盾,韩玄前女友找上门,扬言我是第三者,坏了别人的姻缘,又说韩玄女友不计其数,我只是其中一个被他迷了眼的可怜虫。
之后……
之后便是时光蹁跹,一眼万年了。
我恍惚想起这一段插曲,直到小姑娘在电话里使劲叫我的时候才回过神,我愣了愣才回答他:“哦,你告诉他,当初我那时候失忆,做过的事都不作数的。”
失忆的时候我们也去过垃圾街,我同样输了,同样耍了赖皮。
这样久远的誓言他至今未忘,至今还在期许,我不过是个时常耍赖皮欠人债的恶棍,不妨就再欠他一欠,骗他一骗。
小姑娘几个小时后又回了一条短信,我是在躺在床上之后才看见的,短信里说:找到韩总的时候他坐在馄饨店的门口,眼里一片迷离。
我刹那间泪水盈满眼眶。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不容易的感情有两种,一种是一个一向只知流泪的男人为你流了血。第二种,是一个只懂流血的男人,竟然,为你流了泪。
这泪,这样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情有点小郁闷,不过我会调整好情绪的(握拳。
亲们也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哟。
40、 那一天终于是来了。
我早早的起来准备,尽管动作放的很轻;但是没过一会儿我爸妈也爬了起来;料想昨晚也一定睡的不踏实。
我妈今天特别母性,见了我也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我爸就在旁边陪着;也不说话,表情又像是替我高兴;却又觉得含了那么丝担心。
抽空的时候他把我拉到一边:“闺女,你还好吧?”
我说:“好着呢,老爸你干嘛要这么问啊?”
他老人家睿智的目光在我脸上梭巡一圈,看的我不自然极了;他才道:“我自己的女儿,我会不清楚吗?”
我闭着嘴不吭声,他哀叹了一口气:“也怪你妈,把你逼得急了,其实你心里是不乐意的是吧?”
我摇了摇头:“爸,你别说了,我自己也考虑过的,潘柏林挺好。”
“如果真好你今天就不会是这样一副表情了。女儿啊,你如果真不愿意,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我心里默默的想,哪里来得及,我自己的事情已经够一塌糊涂了,不能再添一桩糊涂事。
我妈在一旁叫了,我爸又看了我一眼,微驼着背走远了,我看了眼泪忍不住又要落下来,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们都老了,经不起折腾,我不能再给他们添乱。
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起先还是稀稀疏疏的,我一个人照顾的来,到后来到点子上了,人是一拨一拨的涌进来,我一个人在门口照顾着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出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潘柏林还没有来,我拉了伴娘美丽帮我抵挡一阵,自己则躲在一边打潘柏林的电话。
一直是关机。
我妈也刚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握着个手机,显然是刚打完电话的样子,看见我了就问:“联系上了没有?”
我摇摇头:“关机了。”
我妈宽慰我:“你等等,他今天有个急诊呢,说不定被病人给绊住了。”
我点点头,又走回前面去应对客人。
弄到头昏眼花饿的饥肠辘辘之后,人流才慢慢少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美丽在一旁也是累的够呛,一面擦着汗一面抱怨:“新郎官怎么这样子啊,结婚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尽丢给你一个人干,结婚之前一口一个宝贝一做一个殷勤的,怎么放到这会儿就当甩手掌柜了?”
我打断她的抱怨:“好了你也别说了,他现在一个人要养一个家,压力也是很大的,况且干他们医生一行的,本来事情就多,我又赋闲在家,多做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假意忙不迭的附和我:“是是是,你的老公在你眼里怎么样的都是好的,可是你现在也该打个电话催催他了吧,客人都到齐了他还不来,他这婚是要不要订了?”
我正要掏出电话,门口却跑来一个梳两角辫的小姑娘,脸跑的红扑扑的,可爱极了,美丽一向喜欢可爱的小孩子,这样一见,好像之前的劳累都不见了似的,开心的跑过去一面道:“哪家的小姑娘,这么可爱。”
小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字正腔圆的问:“请问你是白唯姐姐吗?”
我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那小姑娘的样子,又在记忆里回忆了一下,肯定自己的亲戚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小孩。
美丽见小姑娘不是来找她的,撇了撇嘴转头对我道:“喏,找你的。”
美丽这个表情萌煞了,我走上前拍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头:“姐姐你不是吧,这样都要吃醋?”
美丽哼了一声,躲在一边画圈圈去了。
我失笑的摇了摇头,在小女孩面前蹲下,小姑娘身子站的直直的问:“你是白唯姐姐吗?”
我说:“是呀。”
她从背后拿出一封信来,交到我手上:“一个哥哥让我给你的。”说着就要跑开了,我急忙拉住他的手,“是哪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可能被我的语气吓到了,颤颤巍巍的说:“我、我也不知道。”
美丽这时候大概是察觉到什么了,站起来跑到我身边:“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待会儿再说,然后柔和了声音问女孩:“那,那个哥哥长什么样呢?”
“高高的,皮肤白白的,长得很漂亮。”
我愣了一愣。
美丽在一旁问:“是韩玄?”
我没有回答他,心里却觉得有可能是潘柏林。
潘柏林表面看起来斯文有礼,其实心里的主意比谁都大,他又向来都是个恪守诺言的人,更何况向今天这样重大的日子他绝对没有迟到的可能,现在这种情况太诡异了,我自己都要被弄晕了。
还想再问小姑娘几句,她已经挣脱开我的手慌忙的跑开了,一边说:“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打开信,刚看到字迹的时候,我心中的想法就落实了,是他。
是潘柏林。
【我最爱的啊唯:
要和你说一声抱歉。
昨晚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晚,在晨曦微亮的时候,才终于下了这个决定。
我从十岁开始喜欢上你,到今天正好十五年。十五年里,多少个夜晚,我想你想到胸口发疼,却又会因为你对我的一个侧目,你说的一句话,而胸口鼓胀的欢欣雀跃。
今天我们订婚,我一面高兴的发狂,一面有落魄沮丧的难受。一面觉得十五年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一面看着你的难受,觉得自己比刽子手还要残忍一万倍。
其实你痛,我更痛。
拍婚纱照那天我一直在外面站着,很多年没有这样激动,我像傻子一样来回走着,接待叫我去那边坐一坐,我笑着婉拒,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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