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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文神情尴尬:“父亲,你……你是指……”
林之扬喝了口茶,慢慢地说:“十年前你苦苦追求杏丽,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后来杏丽的父亲在期货市场亏了血本,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出钱替他平仓救市,恐怕她父亲早就跳黄埔江了,之后你就和她结了婚。到现在十年过去了,你们也没能生出个一男半女来,虽然你没告诉我原因,但我早已经猜出来了。”
听了林之扬这番话,林振文表情极其复杂,欲言又止。
林之扬说:“杏丽虽然和你结了婚,但无非因为你救了她的父亲、她的家庭,她等于在向林家报恩,或者说的再难听点:她把自己卖给林家了。可她不愿意为你生儿育女,并不是像你说的工作忙之类的托辞,肯定跟她以前那个恋人有关,我记得在你结婚之前,她差点跟那个恋人跳湖自杀。也许她觉得当初自己没能力选择自己的丈夫,所以就决定永远不生孩子,用来向现实表示一点点的示威。我说的没错吧?”
林振文脸上阴晴不定,没有作声。
见林振文这副模样,林之扬等于从他脸上得到了肯定答案,他又说:“林氏集团自从交给你后发展的很快,可除了你的努力之外,杏丽也有很大功劳,很多公司的重大事务她都处理得很好,尤其三年前那桩香港拍卖会文物失窃案,她可谓功不可没,其办事能力也无可挑剔,集团内外无人不服。可你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林振文低头喝着咖啡,并不回答。
林之扬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其实并不爱你,只是已经选择了和你结婚,就必须要尽做妻子的责任。杏丽虽然留过洋、受过西方教育,但她的骨子里还是个东方女人,也许这就是老辈人所说的从一而终吧!”
林振文脸上开始有些嗔色:“什么从一而终?她从来就没停止过想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十年前我想办法把那个家伙调到福建去,难保她不会背叛我。”
林之扬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正说明杏丽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既然你看上了她、想尽办法得到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她心里想着恋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林振文说:“父亲,你为什么提这件事?”林之扬说:“你说为什么?难道我们林家的产业就没有人继承了吗?你哥哥定居美国不回来,你又没有儿子,我总不能把偌大个家业交给小培吧?难保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帕丽斯?希尔顿。”
林振文吞吞吐吐的说:“您的意思是……让我和杏丽生个儿子?”林之扬有些生气:“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林振文不敢再说话,只能看着老爹的脸。
林之扬复又坐下:“这次新疆之行,路上很可能有凶险,那个阿迪里现在正积极与北山羊勾结,虽然山姆帮我们找了九个专业人材,但阿迪里身边很可能有大批的文物走私分子撑腰,新疆又地势复杂、环境险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阿迪里,即使真抓到了他,地图是否在他手里都不好说。如果让你带队,路上难保不遇到什么意外,我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险。”
林振文嘿嘿笑:“去年林小培偷偷跟着田寻跑到南海,把您急得都吃不下饭了。”林之扬哼了声:“这丫头太不听话,我对她没有半点办法。”
林振文说:“不过小培自打从南海回来似乎变了些,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有时候居然还关心起人来,知道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我打电话问好,很令我意外。”林之扬笑了:“这就叫因祸得福吧!这丫头跟着田寻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磨难,对她来说是好事。”
他喝了口茶,说:“我的意思是,如果让杏丽带队,即使按最坏的打算在路上她真出了什么意外,大不了你再找个妻子,你今年都40岁了,再不要孩子,恐怕我就抱不上孙子了,唉!”他靠在沙发上,神情颇为落寞。
这下林振文才算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是让杏丽去领这个苦差事,如果没出事就万事大吉,即使出了事,顺便再讨个老婆,林振文心中暗想:老头子还真够狠心的,杏丽怎么说也是他十年的儿媳妇、自己的妻子,居然让她去当炮灰。
林之扬说:“怎么,你还是不同意?”林振文哭丧着脸:“父亲,杏丽这十年虽然不给我生孩子,可她对我还是很好的,我有点……有点舍不得……”
看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先告诉你,这次新疆之行必须要有领队,如果不是她那就是你,你自己选择吧!”林振文站起身:“父亲,我真是弄不明白,我们林家这么大的家业,有必要非盯着那茂陵不放吗?依我看,您还是算了吧!”
林之扬脸上立刻罩上一层严霜:“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一生都在研究文物和考古,中国三大陵墓是所有考古学者毕生都想看到的,那秦陵和乾陵国家不准开掘,现在我们有了机会能打开茂陵,难道不是天意吗?别说冒这点小风险,就算倾尽我们林家所有的家资,我也要亲眼看到汉武帝的棺材!”
林振文最怕的就是这个老头,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砰”地一声狠狠把拳头砸在桌上。
看着儿子的窘境,林之扬慢慢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振文呐,老爹快七十岁的人了,我这一生为了让家里过得好些,可以说费尽了心思,你妈死的早,我拉扯你们三个也是操碎了心,才让你哥哥和你有机会出国留学、让你掌管这么大的公司,让小培过上公主般的生活,难道现在我这点希望你也不能理解吗?”
林振文听了这话抬起头,见父亲正用殷切的眼睛看着他,双鬓已然斑白,额头也爬上很多皱纹,他的心软了,心想:妻子毕竟不是自家同姓人,为了圆老爹这个梦想,也只能把她抛出去了。
他慢慢点了点头,说:“那……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明天我去和杏丽说。”
林之扬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这就对了嘛!振文,只要他们能追回地图,我就先开始着手将我们四人的加拿大绿卡办下来,然后成功打开茂陵,再通过山姆运出去,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了!你不是喜欢海岛生活吗?我会在太平洋上给你买一个小岛,让你建造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
林振文双眼放光:“真的?那可太棒了!父亲,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父子俩终于达成了共识,又都回到桌前坐下。林之扬关掉电脑,说:“我具体的设想是避开我们林氏集团的名义,让郎世鹏出面成立一个非官方的文物考察队,然后再由杏丽和郎世鹏为负责人,带着山姆帮着找的那批人,让他们去新疆喀什寻找那个阿迪里。”
林振文不解地说:“老爸,其实去新疆也不是天大的难事,只需要几个有野外生存能力的特种兵就够了,还要那么多专家去吗?”林之扬摇头说:“绝对不行!你是不了解茂陵,中国三大陵墓之一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茂陵修建了五十多年,地下脉络肯定是错综复杂、机关重重,没有经验极其丰富的人来操作,别说进墓里,可能连墓门都找不到,所以让那四个专家也去新疆走一趟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他们都是纸上谈兵,一路上发挥不了多少用处,那就可以证明:他们不是进茂陵的料。”
林振文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说用我公司的名义投资?我那可是文化集团,主要进行中西文化的交流,投资搞这个新疆考古团,这合适吗?”
林之扬把眼一瞪:“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中国民间考古队那么多,其中又良莠不齐,很多考古队都是打着考古的名义暗中进行盗墓活动。别的不说,就说尤全财的那个金春集团吧!虽然只是个拍卖公司,其实他这个公司也资助了不少盗墓团伙,每次开拍卖会他都会说那些藏品是某某民间收藏家的珍宝,哪来那么多民间收藏家?无非是随便找个人当幌子罢了,其实都是盗来的。我们也一样,考古队只是个幌子,有了这个公开的身份,行起事来就会方便得多。”
林振文点点头,说:“那个山姆怎么这样热心,帮我们找了那么多专家?”
林之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他听说我要去新疆显得比我还激动,他以为我又是去新疆盗墓,因为现在国际文物市场上中国新疆的古国文物十分抢手,一具楼兰时期的普通木乃伊都能卖到十几万美金的高价,我顺竿爬答应会把我找到的新疆文物都卖给他。于是他就四处联络帮我找了那九个人,”
林振文给父亲的茶杯里续上茶水,说:“明天我就去找杏丽,让他们十一个人选时间去新疆。”
林之扬说:“不是十一人,是十二人。”
林振文不解:“十二个人?哦对了,刚才你说还有最重要的两个人选,除了杏丽,那另一个人是谁?”
林之扬说:“那个人就是田寻。”
“什么?又是田寻?”林振文大吃一惊。
林之扬看了看他:“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说实话,田寻这小子开始我十分讨厌,又穷又倔,根本不可能做小培的男朋友。可是经过了湖州毗山和南海鬼岛这两件事之后,我就发现了他是个极其难得的可用之才。”
听了父亲的话,林振文神情有些不屑:“爸爸,这小子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他虽然从湖州和南海平安回来,那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他既不是学者、也非盗墓高人,更没有高超的身手,所以我看他也没什么出奇的。”
“没什么出奇?”林之扬抬高声音说: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共分四种人,第一:经常受人瞩目、文武全才的明星式人物,这种人在什么时候都出风头,尽管有时并非自愿;第二: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暗地里保存实力,在关键时刻就会一飞冲天,万人瞩目,有时哪怕是在做坏事;第三种:浑浑噩噩、胸无大志的白吃饱,无论什么环境下也不会显露出半点能力,世界上大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