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倌儿自然允诺,崔义玄权掌天下府兵,为兵马大元帅是崔党最大的依仗。而徐孝德他们所依仗的只有自己的准女婿陈坚这个禁卫军统领,好在眼前的长孙殿下也知道培植自己的亲信这让老倌儿心情大好
老倌儿走后,杨笑便着手准备见一见陈硕真,他找来了陈坚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他,陈坚二话不说带着乔装打扮的长孙殿下躲过太子的耳目混入狱卒之中。
天牢幽暗,见到陈硕真时,杨笑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陈硕真静静地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满头秀发乱糟糟遮住了大半个面容,一身囚衣褴褛不堪,脸色惨白,全身更是血渍斑斑,可见受过不少酷刑独有那双黑亮的眸子偶尔还闪了一下,仿佛还说明是一个活物。
见到杨笑的当儿,陈硕真呆呆地看了半晌,方才妩媚地笑了起来,声音柔弱嘶哑:“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却没想这么快”
杨笑令人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扶起正在挣扎着想坐起来的陈硕真,看着咬着贝齿忍着全身疼痛的她,心头不由一阵酸楚:“你都死过一回,却怎得还回到老路上来——”
陈硕真呆了一呆,继而咯咯笑道:“我是九天玄女,是天上下凡来拯救天下愁苦的子民,在徽州,我是文佳皇帝——”
杨笑摇了摇头截住她的话叹道:“你在我面前还说这些干什么,王标曾经对我说过,你是最了解我的,那我也告诉你我也是最了解你的——”
陈硕真听到这话儿,那双乌黑的明眸顿时大亮,痴痴地看着杨笑,柔柔道:“往事不说也罢,能再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我的心愿已了。”
“你的心愿已了,我的心愿却是未了”杨笑轻抚着那惨白毫无血色的俏脸,心疼地道。
“我犯了大逆不道之事,我可不想为了我的事,影响你一生”
“在当初岩洞内,你就影响了我的一生”
想起当日在岩洞内两人临死亲吻的场面,陈硕真惨白的脸庞涌起了一股病态的嫣红,低下螓首,声如蚊蚋:“那——那——都是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唉——”杨笑感叹道,“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弄出那个什么土炸弹你也不至于这样。”
陈硕真见杨笑提起这个问题,眸中神采纷呈:“小师爷,你当日说过会制造香水,看来是不曾骗我的对了你是不是看懂那神书?”
“嗯”杨笑对陈硕真是毫无保留,“李家先祖的神书我看得懂”
“那里面是不是有香水的制法?”陈硕真浑然没有在意自己身处囵圄,提起制造香水神情就兴奋。
“等你出来,我便生产给你”
陈硕真眸光大亮,但看了自己身处绝地,神态顿时黯然了起来。
“你不用灰心,我会救你出去的”杨笑轻柔地劝说道。
陈硕真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相信我?”
陈硕真抬起眼来,突然恢复了常态,咯咯笑道:“小师父真有真趣,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你是我什么人?”
杨笑叹道:“你不要我帮忙,却是不想让我麻烦上身,知道我是长孙殿下,你这番做作就是让我安心做长孙殿下,做以后的太子,是不是?”
陈硕真微微一愣,继而冷笑道:“小师父,我发现你太自以为是了”
“无论你信不信这个鸟什么长孙殿下我是不想当,”杨笑望着壁上亮着的火把,眼中迷离地道,“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忘情生活,好好过完这辈子”
这话一出,陈硕真顿时拉下脸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笑心中暗叹陈硕真不愧是陈硕真,自己话语里稍稍带着些微的感慨,她便瞧出几分韵味来。
杨笑转过头来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陈硕真侧着螓首想了一会儿,急道:“不对,我听说你受了王帮主的归元一掌是不是真的?”
杨笑摇了摇头。
“你不说,我从现在开始便绝食——”陈硕真双眸泪光点点,声音嘶哑地说道,“让你救不了我,让你愧恨一辈子”
杨笑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方才幽幽一叹:“我最多只十年之命”
“怎么会这样?”陈硕真话如连珠炮地急道,“是谁说得?是哪个庸医?”
“你莫要急动,我看得开了,人这一生一饮一啄皆有前定,所以这个什么鸟长孙殿下身份我是丝毫不在乎的,你也没有必要担心会影响到我”
陈硕真不理杨笑的话儿,兀自低着头在那沉思,口中喋喋不休不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方才抬起头来,道:“沈姑娘一定有办法”
“孟姚氏?”杨笑皱着眉头,“她懂得医术?”
“她不懂医术,但她手里还有半部神书,我听高五娘说起,神书下半部是与人的身体有关”
“哦”杨笑这会儿倒真是惊讶了起来,他手里有上半部神书,那里面记录得都是生活中小常识,小发明,按高五娘的说法那下半部莫名是医学?
“你救我出去,我去找沈姑娘”陈硕真刚才不想出去,这回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两人正要继续聊的时候,外面的陈坚走了进来,对着杨笑道:“殿下,崔将军要下来了,你最好避一避”
陈硕真目光一寒,冷声道:“就是那个就小孩都不放过的杀人魔王?”
“到底什么回事?”杨笑不解地问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杂làn的脚步声,陈坚连忙道:“殿下快,迟了便来不及了”
陈硕真这时候也催促道:“小师爷你快走,改天我再告诉你详情”
杨笑也知道现在不想和崔义玄过早地发生冲突,于是告别了陈硕真与陈坚从暗én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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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殿
老皇帝寝宫
杨笑从天牢里出来后,便去了仁寿殿,一是见见老皇帝权当小辈的孝敬,二是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一些隐情。
施总管禀报后,杨笑便走进大殿,大殿内与外面是两重世界,这个时候是初冬时分天气转冷,老太监施总管便让人在大殿四周架着炭火,把大殿烧得温暖如ūn。
老皇帝见到杨笑,难得地露出笑脸,这长孙儿脾气是山西的犟驴打着倒退没召见能来看他是破天番。之后两人聊得最多的便是兰州城的事儿,听着长孙儿不再对上官丫头臭婆娘臭婆娘的làn叫,老成jīng的杨勇更是老怀大畅,知道他二人关系得到改善。
对于赫连多的狼子野心,杨勇说他早年已看出,却苦无jīng力西北祸làn的根源在兰州府,好在去的及时,赶在二十七国万博会开启之前平定兰州,避免了不少的战事 但也要此刻注意着至今还在六盘山上的赫连多。
当聊天最近朝堂上面之事时,杨勇突然说道:“你刚才去了天牢?”
杨笑神情一愣之间便恢复了常态,老皇帝虽然深居仁寿殿,但仿佛大兴宫内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了如指掌。
杨笑坦然地应道:“刚才去看了陈硕真,孙儿与她jiā手多次,很难说清与她的敌友关系”
老皇帝眉头一皱,这长孙儿语气委婉,怕不是那么简单。
“你今日到这里恐怕就是为了这事吧”
杨笑脸色颇有尴尬,讪讪地笑道:“瞒不过爷爷的慧眼”
“陈硕真是孽子的谋士,与他的房妾来往甚密”老皇帝看了他一眼,把所天下‘武将’的探到的消息告诉杨笑,“她的妹夫董文宝是星占énén人”
杨笑霍地一惊,继而想起刘雄伟当日想葬陈硕真时,却发现陈硕真丢失,石壁上留着董文宝字样的事情来。孟姚氏的二哥金吾将军是星占én那位nv高手的情人,按老皇帝这么说陈硕真叛làn背后有着孟姚氏的影子。
老皇帝说金禄坊彩环阁的头牌柳映红从外面收来的消息,崔义玄平叛徽州时大造杀孽,叛军在新安江、富ūn江的两岸家属皆遭屠戮,老少亦不放过崔氏一党在短短的旬月之中在各州府大肆横加ā手,为利孙儿大造声势。
父辈的太子夺嫡余bō未过,孙儿辈的争斗已现苗头,老皇帝在谈话之中显得忧心忡忡,利孙儿有其母后、舅舅撑腰,而笑孙儿却根基浮浅唯有将名份先定下或可打消某些的心思。
从仁寿殿出来后,杨笑遵着老皇帝的命令去了金禄坊彩环阁。
彩环阁是望江楼的替身,是老皇帝安ā在大隋的眼线,也是悬在大兴宫的一把利剑,至今为此就连太子杨成也不知道大隋著名的哼哈武将究竟有几人。
柳映红一身洁白裙衫,显得清新淡雅
见到杨笑来访,柳映红没有显示异色,好像知晓他要来一般。
柳映红身子微微欠身,轻声道:“映红拜见长孙殿下”
杨笑微微一笑,这小萝莉当是隐在王标身旁娇若yù兰,对自己诸般记恨,一首十面埋伏弹得铮铮铁鸣。
轻轻摆了摆手杨笑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柳映红端来了香茗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剪水般的秋眸乌黑闪亮地看着杨笑,似是等着下文。
杨笑哑然一笑,道:“我来这里只是听听你的消息,你看着我干什么?”
柳映红fen脸微红,没有拐弯抹角地道:“陈硕真被押来洛阳,是崔将军所设的铒,他们想把淮南的金吾、龙虎将军引来洛阳”
杨笑大惊:“金吾、龙虎将军会来洛阳?”
柳映红摇了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他们,不过他们的妹妹却是来了——”柳映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杨笑。
“孟姚氏?”杨笑又是一惊,“她来干什么?”
“听说她怀孕了,怀得是隆王的种”柳映红又抛出一个炸弹。
杨笑被炸得冷汗直流,孟姚氏暴露目标后与自己几度缠绵,莫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柳映红好像没有发现杨笑脸色异常,微微叹惜道:“她是隆王的第十三房妾要是早有喜,如今的场面或许就不一会了”
杨笑明的她话里的意思,隆王要是有后,此时监国的恐怕就不是太子杨成了。
“她来的目的应该是想救被囚在大兴宫内的隆王了”
“救他干什么?”杨笑一愣之间便恢复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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