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应该是黑卡用户中要求最少的一位了,自从他应邀办了黑卡后,只吩咐过专属的黑卡管家两件事。一件是找人运作涵意基金,不以盈利为目的,也不作为企业避税的手段,完全地独立运作,当时他的专属管家找了一批金融和慈善的专业人士大家都深表吃惊,但是江先生很坚持,要求但凡涉及涵意的基金的事情不管多晚都要和他汇报。”
“那么第二件呢?”
须姓负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斟酌了下道:“第二件事就是找你,只要能找到你,他愿意付出天文数字的酬金,但是很可惜,我们无法办到,这也是黑卡的耻辱,在你们相见后,我们曾给江先生去过电邮和电话告知他一些关于您的消息,但是江先生礼貌地拒绝了,隔日让凌墨送来一张支票作为私人的酬谢,一定让我们不能打扰你。哪怕上次顾先生的那批货源也是...”
“你说什么?”
“哦,苏小姐对不起,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只是江先生帮过我良多,当时毕业的时候要不是江先生肯容我诸多不良脾气,力排众议让我进入H的投资营运部,年内让我独立负责项目,我才有资格找到如今这份舒适许多工资尚可的工作。”姓须的人顿了下又道,“上次顾先生的那批后来在斯里兰卡找到的原石也是江先生通过私人名义让我们找中间人与他联系的。”
“可当初子杰也是通过黑卡管家找原石没有找到。”
“我们之前确实没有消息日程太紧凑,那时江先生还在住院,我去看他的时候无意中谈起,他说到手上正好有一批原石,所以...”
苏子涵已经无心管他隐去的那些和他提起时的各种情绪,就算事先有准备,冲击还是太大。
手里握着存有它卡使用明细的U盘出来,坐上车脑海里还残留着最后那人送她到门口的时候说的:“每个季度都往你的账面上汇钱,也从没有对你的消费额度设过上限。苏小姐你们之间经历过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当日你父亲的死因一直流传着很多版本,谁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去怀疑或者质疑他对你的感情。据我所知,江先生每次和我相见的时候都是想得知是否有你的行踪,一次次的压抑渴盼到最后的心灰憔悴。苏小姐,凭江先生的实力一直找不到你,我私下有过揣测,你的信息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
使用应急电源打开电脑,插入U盘,一行行密密细细的账目跳了出来。
苏子涵可以想象到他夜深人静时面对着这一行行数据是怎般地耗尽心血,怎般地隐忍心伤!
那一行行的数字在眼前陡然都成了他的影子,泪水模糊了双眼。
此时邮件提醒装置拼命地叫了起来。
苏子涵颤着手点开...
开头的一封是来自主管言辞犀利的催稿和批评,苏子涵回了过去说大概两个小时后到,也无心再看里面上百封邮件,直接关了机,看着窗外泪流。
下车的时候,小安担忧地看着她:“苏小姐...”
“我没事。”苏子涵勉强笑了下,擦干了眼里的泪花,对着镜子边练习笑容边道:“小安,我手机没电,你要是肯帮忙的话帮我发个短信或传个口讯给他,就说让他等我回去。”
小安把手机递了过来:“苏小姐,要是你自己来,我相信大少爷会更开心的。”
“不了。”苏子涵笑了下,直到笑容恢复正常才道,“我先上去了,马上就下来。”
疗养院里飘着经久不散的消毒水味,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来往的护士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苏子涵只以为是哭得太过厉害,眼睛肿得关系。
走到母亲的房间,见她对着窗户眼巴巴地看着,心下一酸,推开门走进去喊了声:“妈。”
苏子涵的母亲回过头来看着她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慢慢地似乎是认清了她,模糊地说了声:“我的孩啊,总算是盼到你了!”
眼神刚刚柔和了一秒猛地变得狠历起来,猛地把她一堆:“滚!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没你这种丧心病狂和亲姊妹抢男人,硬和杀父仇人在一起的女儿!滚!你给我滚!”
苏子涵猛地一惊,一个不及摔倒在地上。
她的母亲并不放过她,见她不走反倒是逼上前来:“好啊,你不走,不走我杀了你!杀了你!你个畜生!”
苏子涵拉着她的衣袖试图阻止她的动作:“妈,你在说什么?什么哈?妈!你清醒点好不好?”
哪知道被苏子涵最后的一句话刺激到,母亲发起疯来,拿起一边的凳子就砸了下来,苏子涵抬手挡了下。
只听一声“咔嚓”,手骨明显的错位了,钻心地疼!
动静太大,寻房护士喊了人一起制住了她母亲,为她打了一针。
看着在床上熟睡过去的母亲,苏子涵已经蓬头垢面,这才有功夫去主任医师的办公室。
一边在医生的帮助下手骨复位,一边向主任医师说母亲的病况,说到难以启齿的一段,主任难得沉默了。
苏子涵感到有些不对。
主任怜她一个女孩不易,搜索到页面,把电脑移到她面前。
五天前姐姐的新书内容发布,标题抢眼:亲身经历,姐妹共同爱上杀父仇人!苏子涵麻木地往下看,脑海里哄地一声。
杂乱的思绪中依稀能够触摸到关键的地方:“那么是谁告诉我母亲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由于伯母的精神状态异于常人,除了熟人的话和偶尔清醒的时候记下,没有其它的办法能让她清醒地存有映像这般深刻的记忆!”
主任顿了下又道,“好像五天前你姐姐来过。我帮你查一下记录。”
苏子涵低声道谢,无限地疲惫,隐隐中感到有一张大网似乎把她要困住!
第82章
离开疗养院前,苏子涵透过玻璃,看了眼在病床上已然睡着的母亲,叹了口气转身对着陪她一起而来的主任:“舒主任,麻烦您了,尽量不要人和我母亲接触,要是有人来也尽量不要让他们进来探视,特别是我姐姐。”
“那顾先生呢?”舒主任有些犹豫。
“他也不要。”苏子涵顿了会儿,清晰地回应。
舒主任还想说什么,苏子涵已经告辞离开。
拎着需要用的药膏,苏子涵来到车前。
小安赶忙跑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塑料袋里的药膏又抬头看了眼苏子涵略显僵直地手,关心道,“苏小姐你受伤了?”
苏子涵摇了摇头不欲多言:“不小心磕的。”说着,矮身钻进了车里。
小安关上车门慢了半拍回到驾驶座,见她情绪不高,也不好多问。
后座传来苏子涵的声音:“怪闷得,开广播听一会儿吧,我这儿开不了。”
小安迟疑了下难得自作主张:“苏小姐,这广播也不知怎么了,老是出不来,要不听会儿音乐吧,正好有碟。”
苏子涵没有异议。
音乐很柔和听着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苏子涵回过神来,见就在附近打圈,明白过来:“小安,刚才不好意思,去上班的地方吧。”
“哎,好。”小安调转车头上高架。
中午时分路况通畅不堵车。
苏子涵看了会儿车外转回来突然问道:“小安,我问你个事。”
“好,您说。”
“是不是你们都知道我姐姐的事。”
小安一惊,车身明显颠簸了下,打哈哈:“苏小姐,您说什么呢?您姐有什么事吗?”
苏子涵无可奈何地笑了下:“那为什么广播不让我听,我来疗养院,意榕还特紧张,刚才我下来你也是死死地看着我。”
小安沉默了,车速减了下来,停在旁边的紧急停车带:“苏小姐,瞒着您是我们不对,可你千万别怪大少爷,他真是为了你好!”
苏子涵笑笑:“你紧张什么?我能怪他什么?只是你们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对我,我姐做都做了就不怕你们议论。”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这样不好还是丢面子?意榕要真是想瞒得彻底就不会让这样的消息流出来,我姐这本书也出不来。既然能出来,这些就是必须面对的,总不能现在反悔,让大家都喝‘失忆水’吧?”
“不是...苏小姐,是你们还不容易到今天结果又,我怕真怕...”小安索性横了心,“我真怕大少爷好不容易活过来,你们好不容易破镜重圆,不要又因为这个而...”转头见苏子涵面无表情,心头一凛,“我嘴笨,这些话本也不该说,苏小姐你别往心里去。”
“小安其实你不适合当司机。”小安沉默了,满脸懊恼,“我真没见过哪个司机向你这般话多的。”
小安回头见苏子涵神情柔和心里安定许多,话头也渐渐放开:“那是你们都人好,再没遇见大少爷前,我和妹妹在我们老家给一官老爷当差,妹妹在他们家帮佣,我是那官爷二奶的司机兼职接送他家的孩子和正房。可是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一来二去两边都想找我们打听点事。那会儿我嘴可严实了,什么都说不知道。”
“那后来呢?”
“后来那官爷两边都弄不平,二奶把他捅纪委去了,结果...后来我带着妹妹辗转到了上海,两人一起打工,什么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妹妹。”
“她死了。”小安话语中带着惋惜。
“对不起,我...”
“没什么,都过去了。是她福薄,我们穷山沟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人家对她好一点就恨不得什么都给人家,也不管人家已经有妻室,小三哪有长的了的,最后出门就遇了车祸。”
“车祸?”
“酒后驾驶,对方也是穷得不得了,尽量赔钱,不过我妹妹也有责任,最后人家采取分期付款的形式付了点钱给我们,我就把那笔钱汇到了老家,拖亲人给爸妈在那把房子翻新了下,告诉他们拿钱是妹妹赚的,现在妹妹出息了,忙没时间回去看他们了。”小安顿了下又道,“不过我怀疑那个车祸完全是一场谋杀,后来大少爷也应承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么几年来一直在等那个坏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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