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
一声接着一声暴喝,侯明就好像一个疯子一样不断催动战马。
“猛将,猛将!”
张震看可赞不绝口,只顾连连夸奖。
忽然看到对面敌军分开,弓箭手向前,一阵羽箭射来,又是几名骑兵倒下。但就趁着这段时间,骑兵又顽强地突进数十余步。
“全军,突击!”
张震厉吼一声,战鼓隆隆,左右两军一齐杀出,声势浩大。
终于,对面的火抢手出现了,一阵硝烟过后,侯明身边两人落马。就见那些火枪兵分成两排,互相交替射击,左右前方又有弓箭手辅助,步兵掩护,瞬间就让侯明部伤亡急剧增加,突击变得异常困难。
此时那门火炮再度轰鸣,落到冲锋的清军主力之中,顿时炸倒一片,引发起一片混乱。
“冲!冲!”
侯明好像根本就不管后面如何,只是一个尽地大声吼着“冲、冲!”
对于侯明来说唯一的目的,就是冲到敌人面前,不管后面主力能不能跟上来,不管自己冲到敌人中间之后还能剩下几个兄弟。
“他妈的,那是一个疯子!”林盼勃然大怒,指着对面清军骑兵吼了起来:“擒获那个清妖者,老子赏给他一百两银子!”
话音才落,那侯明竟然已经突到阵前。
左右只得八骑冲出,侯明马刀翻飞,口中吼声连连,转眼砍死两名反贼。反贼一时慌乱,就争取到的这段宝贵时间又让十余骑兵冲了上来。
“杀!!杀!!”
侯明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管不顾,一口刀疯子一般抡动,势不可挡。
此时这支突击骑兵能够活着冲到敌人阵前的,已只剩下二十八骑。
可就这二十八骑,在侯明的指挥下,竟如同几百人一样,威风凛凛,敌军阵中,大砍大杀。
正砍杀到兴头之时,侯明突然翻身跌落马下。
就在反贼围上来的一瞬间,后面纵身而起,左臂血流不止,却好像全然没有看到一般,马刀依旧舞得虎虎生风,奋力砍死一名反贼。
抬眼看去射伤自己之人,却是一名手中火枪依旧散发硝烟的洋人。
“洋夷怎敢伤我!”侯明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伤疼,竟是“嗷嗷”叫着向那洋人冲上,势如疯虎一般。
那个偷偷射伤张震的,正是法国人诺克让。
眼看被自己射伤的中国人,居然还有这等胆量,诺克让居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边上一个部下见机的快,急忙挡在前面,武器才举起一半,却已被后面砍死。
不过就这么一点时间,总算让诺克让反应过来。拔出腰间佩剑,匆匆忙忙刺向侯明。
侯明根本没有躲避意思,迎着佩剑就上。
疯子,这个中国人绝对是个疯子!
不,这些中国人全部都是疯子。怎么可以面前火枪火炮,这样肆无忌惮的冲锋?他们难道不知道在战场之上,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吗?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自怨自艾了,他的胸口受到了重重一击,侯明的脚落到了他的胸口上,诺克让一个人都被踹翻在了地上。
“老子就是侯明,你他妈的可老子记住了!”正当侯明的刀快要落下的时候,边上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奉参戎大人命,这个洋人要抓活的!”
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率着大队士兵赶到战场的张荣沅。侯明一脸愤愤不平,老子的胳膊都被打穿了,也不知道洋人的火枪有没有毒,要是自己这条胳膊废了,十个洋人的命也抵不上老子的这一条胳膊!
“我也为难那,我也为那那。”张荣沅背负双手,不断在那翻着白眼:
“参戎大人只说要抓活的,可没说其它的那,这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说磕着碰着又能怎样了?”
侯明怔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喜笑颜开,吼了一声:
“他妈的,都给老子围住了,这王八蛋伤了老子一条胳膊,老子这就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几个骑兵一齐围上,就听到里面劈里啪啦的也不知道在那做些什么。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张荣沅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背着双手也不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当兵的那,真是无法无天。”
林盼所依仗的,无非就是火枪火炮犀利而已,一旦这个最大依仗也被突破,就凭着这区区百余人,又焉能阻挡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
就看到战场上人来人往,战马嘶鸣,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官兵身影,到处都是小刀会反贼狼狈奔跑。
此一战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反贼溃败,林盼自杀身死,法国指挥诺克让被生擒,官兵死伤仅六十三人而已,果然是张震出马战无不胜。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讲道理?
这一仗果然是张震出马,战无不胜,但见战场之上欢呼一片,战旗舞动,往来奔跑者,都是一些张震新军所部。
忽然一面大旗映入诸军视线,那旗上写着几个大字:
“剿灭太平军,生擒洪秀全全!”
诸军稍怔一怔,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欢呼:
“张震!!张震!!”
来的正是两江总督府督标中军参将,三等轻车都尉:
张震!!
张震面带微笑,尽力掩饰自己心里得意,策马而站频频点头,接着部下欢呼,现在终于知道当官的好处了,这可真能满足人类最原始的虚荣心。
“抗议!抗议!”
正在此时一个洋人被五花大绑的拖了过来,一边拖嘴里一边不断在那叫着什么。
“大人,这洋夷在那叫些什么?”
听到部下问话,张震心里直在那嘟囔,老子只懂英语,难道这些洋人的话每个老子都能懂了?
等那洋人被拉到面前,张震吓了一跳。
这还算是个人吗?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衫破烂不堪,全身都是血迹。
他妈的这谁下的手啊,也忑狠点了吧?
“抗议,抗议!”那个洋人军官虽然如此,还在那挣扎不停。
叫来了一个被抓获的翻译,那翻译胆怯地说道:
“大人,这位是法国军官诺克让,他说你们没有资格抓他,更加没有资格这样侮辱一个有身份有教养的法国军官!”
“我去他妈的有身份有教养!老子抓的就是他!”张震一听火大,张口就骂:“你他妈的给我告诉这个有身份有教养的人,老子是朝廷的官员,没有杀他就很给他面子了,别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的,把老子弄毛了,挖个大坑直接把他活埋了!”
翻译先被吓了一跳,这位大人说话如此凶狠,又听着蛮不讲理的样子,看着可不像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些朝廷命官啊?
赶紧把话翻译了,诺克让这才老实了些:
“虽然我是一名俘虏,但你们绝对不能这样对待一位绅士,我要控告你们,我们的法国领事会向你们的朝廷提出严正交涉!”
张震眼睛眨巴一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绅士?一个绅士是不会拿着枪做杀人事情的。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俘虏明白吗?这里是中国的土地,可不是在你的法国,在咱中国的土地上,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谁要是不按照我的规矩办事,老子也会不讲规矩,反正老子从来都不是个讲规矩的人!
你还真得给我老实一些,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我完全有理由这样做,因为你指挥着你的士兵对我的士兵开枪了,我完全可以把其视为是一种敌对的交战行为。”
“先生,您最好还是顺从这位官员的意思。”翻译好心地打断了还想争辩的诺克让,说道:
“我相信他会这么做的,即便现在把您杀了,他们也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何况您真的是参与到了这场战争。”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一名俘虏做出这样野蛮的事情。”诺克让还是不死心地嘟囔了句,不过声音可要小了不少。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诺克让那还是懂的,要不不明不白死在这里,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说吧,自从你加入反贼,与我大清朝廷作对以来,一共杀了我多少朝廷军马?”张震抽了一下鼻子,不紧不慢地问道。
“不,我没有杀大清的军队!”诺克让直了直脖子,这事那可不能承认:“我只是受到义兴公司的邀请,来帮助他们指挥军队而已。”
“胡说,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张震面色一沉,嗓门稍稍提高了些:
“他妈的老子手下的一名军官都被你伤了,居然还说没有杀大清军队,来人,给老子把被这狗日的打伤的侯明叫来!”
侯明才一到来,诺克让顿时面色大变。那个中国的高级军官自己倒不害怕,可看到这个把自己暴打一顿的中国军官还是有感觉到了恐惧。
侯明愤愤地看了法国人一眼,大声说道:“回参戎大人,卑职侯明到!”
“这个,你这次做的很好,率先冲入敌军,本大人自有重赏。”张震摸了摸下巴,接着把手指向侯明伤口:
“给本大人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侯明眼睛通红:“回参戎大人,这是被这洋夷打的!”
“他妈的敢杀伤老子的人,还说没有杀过我大清官兵!”张震嗓门骤然提高,忽然叫道:
“来人,给我把这王八蛋拖下去砍了!”
“大人,等等,等等,我再和他说说!”那翻译被吓住了,急忙说道。
就看翻译嘀嘀咕咕在诺克让耳边说了半天,指着张震又是叹气又是比划,想来再说这位中国官员那是如何如何凶狠,过了一会,诺克让显得非常无奈地说道:
“好吧,我承认,这位大清军官的胳膊是我打伤的,我,我大约杀了七到八个,不,不,杀了三个大清的士兵吧。”
“胡说,什么七个八个三个的,本大人乘法那是最好的,七乘以八再乘三,那是一百六十八,这个该死的法国人,居然还了我大清整整一百六十八人那!”张震一边说着,一边居然拿起衣袖擦抹了下眼角。
张震部下掩口强忍着笑意,虽然不懂什么是乘法,不过想来参戎大人这个栽赃的大帽子,那是扣定在了这洋人的脑袋上了。
听了翻译的话,诺克让却是目瞪口呆,上帝,哪有这样计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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