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象谁么?”他看见她的时候一阵没有风度的大笑,“无锡大阿福!”
“你知道你像什么人吗?”她不甘示弱的回嘴,“混在黑帮里的不良少年!”
但事实上,一身黑色的他帅的不可思议。
“好了,不和你斗嘴了,”他鸣金收兵,“我们是来赏星星的,不是吗?”
她抬起头,看着深兰色的夜幕。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朗的冬夜,虽然不像夏天那样繁星满天,却也算的上星光灿烂。
“找到了我们的那两颗星星了吗?”透过话筒,阿杰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
——我们的星星。
“找到了,”她笑了起来,“就在我们的头顶上。”
大熊星座在夜幕里熠熠生辉的排列着,那颗最明亮的大星星一如既往的闪烁着,而在它的身边,黯然失色的小星星依然不弃不离。
“只可惜,”小茵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他们属于什么星系的,却不知道他们叫多么名字。”
“没关系,他夸张的拍着胸脯,”我来帮你查。“
“你不是要出国了么?上次等你的答案足足等了十二年,”她开玩笑的,“这次你又想让我等多久?”
他沉默了下来。
“阿杰?”她有些诧异。
“我希望你……”阿杰的声音低了下来,“别再等我,在过六天,我就要出国了,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有着一光年的距离,虽然我从来不这么认为,但是,这次,我们之间整整隔了一条太平洋……所以……”
她瞪着对面的他。
“阿杰,你不是打电话过来祝我新年快乐的吗?可是为什么,你的话却一点也不让我快乐呢?”
受伤的自尊让小茵拔高了声音——她有什么权利来干涉她对他的感情?
“早在十二年前,我就已经习惯等待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等,因为,只要有等待,就会有希望。”她抬起头,不让泪从眼眶中溢出,“所以,我会等你回来,等你告诉我那两颗星星的名字,而且,阿杰,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不论我们之间阁着的是一整条太平洋,或是一光年的距离,你……”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猛然响起。
午夜十二点整,每家每户都燃起了鞭炮,以吵闹而传统的方式迎接新年的到来。
安臣杰从没有像此刻讨厌过爆竹的声音。
虽然知道这些话一定很重要,但是卓小茵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当那喜庆的鞭炮声停歇下来的时候,小茵的话也告一段落了。
“看!烟火!”终于,她的声音能够从话筒中清晰的传出来。
他转过身,果然巨大而美丽的礼花在他的身后的夜幕上灿烂的绽放着。
等他回过头来,蝶园的阳台上已经不见了小茵的影子,话筒中传来的也只是嘟嘟的挂号声。
安臣杰凝视着手中的电话。
可恶!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7:30AM
淡淡的薄雾弥漫在这个冬日的清晨。
独自推着行李车在蝶园与影园交界的那道栏杆边,安臣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凛冽而清新的空气。
因为有雾的关系,天色有些阴沉,就象他此刻的心情。
飞赴芝加哥,原本是件值得期盼的事情,可是,现在的他却没有丝毫激动兴奋的情绪,溢满胸口的,只是惆怅与……失望。
惆怅来自于因为父母的依依不舍以及那几通青藤学院弟兄门的电话,而失望……
透过那道栏杆,他看向于影园相临的蝶园。
蝶园寂静而沉默,在若隐若现的薄雾中有种颓废苍凉的美。
他的目光停在了蝶园四楼那间小屋的窗台上。
棉布印花窗帘低垂在窗前,显然,小屋的主任不希望阳光或是别的什么打扰到她的睡眠。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他还是希望在这一刻,小茵会像以前那样荡着脚坐在高高的栏杆上,阳光灿烂的笑着。
昨天,他曾清楚的告诉她自己出发的时间。
“坐的是十一点的飞机,所以,明天早上我七点半就要从家里出发,我不让老爸老妈送我,尤其是老妈,她一定会在机场号啕大哭的……不过,要是真的没人送,也许也会蛮孤单呢。”
“我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的!”小茵这么保证着,而且是这句话让他深信,大拿感他离开的时候,她一定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她并没有出现,并没有像他所期盼中的,“嘿!阿杰”那样喊着他的名字,然后笔直的摔到他的身上。
他这一走会有多久?四年,五年,还是十年?难道,她就那么吝于再见他一面?难道,她已下定决心把她抛到脑厚?
“小杰!”
随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穿着白色外套和工装裤的雪儿出现在影园门边,在清晨的薄雾中,益发显得清爽宜人。
“出发吧!”她笑着向门外侧了侧头,她那辆白色小跑车就停在街边。
他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再次留恋的环视周围。
庭院深深,芳草寂寂。几处小鸟的叫声打落了满院的寂静。
“走吧。”他转过身,推起了行李,不知为何,那修长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正当他铃起行李,打算放入车中时,身后响起了急速的脚步声。
“阿杰!”
安臣杰飞快的转身。
管家老李喘着气跑来:“我忘了把这个给你了!”他递上一个薄薄的粉紫色的盒子,盒子外面扎着银色的丝带。“早上那牛奶的时候在信箱里发现了这个,应该是给你的吧。”老李解释着。
解开丝带,在雪儿和老李好奇的目光下,阿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满满一盒手工自制的巧克力。
在那些深咖啡色的巧克力上,还放着一张卡片。
——“这是我花了一整天亲手做的,要是你胆敢不把它吃光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没有抬头,没有署名,没有祝福问候,也没有离别之情。
但是,就是这么简单而凶巴巴的一句话,让他的心情忽然开朗起来。
一丝阳光透过薄雾,淡淡的撒在了街上。
“我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的!”
小茵在电话里这么说道。
她果然做到了。
小茵趴在粉色的印花窗帘后面。
蝶园中的参天大树都已经落光了他们的叶子,所以,透过缝隙,她可以远远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挺拔身影
阿杰把行李放进了车后箱,他在与老李道别,他打开了车门,他终于要上车了。
可是,在上车之前,他却停住了脚步,转身向蝶园这边望过来。
小茵下意识的向后一躲。
当她再度探头看去时,他已经关上了车门。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发动机的声音,那辆小小的白色跑车缓缓的在清晨的宁静的街道上驶过,转国街角之后,终于从她的事业中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忍了整整两天的眼泪也终于滑落。
她曾听说过这么个传说:若是在做巧克力的时候,不小心掺入眼泪,那么吃巧克力的人也会不由自主的流泪。
所以,昨天,当她苯手苯脚的做那些巧克力的时候,天知道,她的眼泪忍的有多痛苦,更困难的是,不但不许自己哭,还要笑着把巧克力做完。
——如果,做巧克力的时候,是笑着的话,那么吃巧克力的人也一定会和高兴吧。
抽出桌上面的纸,擦去了眼泪,再狠狠的摁了摁鼻涕。
要是阿杰一辈子都不回来,难道,卓小茵你就一辈子以泪洗面吗?拜托,争点气好不好!
深深深呼吸,把眼泪通通都收回去,拉开窗帘,打开玻璃窗,让新鲜而喊类的空气和淡淡的朝阳一起涌入这小小的房间。
今天,不如放自己一个大假,远离电脑,逛逛街,用压岁钱SHOPPING一番,享受享受久违的阳光。
毕竟,即使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情人节也应该快快乐乐的度过,不是吗?
8:30AM
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巧克力。
糖放的太多,失败,牛奶放的太少,失败,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些没有来的及磨成分的可可豆,简直是失败中的失败。
“不请我尝一颗吗?”雪儿从反净中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
“算了,”他盖上了盖子按照原来的样子把银色丝带扎好,。“消灭他们的重任,还是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雪儿瞟了一眼那粉紫色的盒子:“既然那么难以下咽,何不把它们扔了呢”
“如果我这么做了,小茵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看到那张卡片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盒子里装的是泻药,他也要全部吃下去,这总比把小茵惹火来得安全多了。
“她还真是个痴心的女孩呢。”雪儿看回了路面,“记得,有依次我和她谈起了你。小茵说:”虽然阿杰喜欢的是你,可这并不防碍我去喜欢他,“她还说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她在红灯前停住了车,“我一直很好奇,这所谓的很早很早以前究竟有多久?”
“十二年。”安臣杰看向窗外,眼前见到的却是哪个从树上直接摔到他怀里的六岁的大眼睛小女孩。
“我走啦!”
“不能说走,要说我出去了!我走了,听上去多不吉利……”
关上门,把老妈的那些唠叨都关在内。
一口气冲到楼下,穿过蝶园的枯枝杂草,把觅食回来的满月吓了一跳之后,她终于在一扇有着漂亮雕花的铁门前停下了脚步。
“安宅”——小茵愕然看着铁门前那些精致的木牌。
不是说要逛街,要血拼么?可是,为什么她却来到了影园的门前?一声大吼打断了她的神游天外。
“新华路43号卓小茵!”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中年人站在蝶园的门外十足的喊着,“卓小茵,有没有这个人?”
小茵好奇的凑到了他的面前:“我就是,大叔,有什么事吗?”
邮递员显然被她的迅速出现下了一跳,来来回